趙東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這事瞞不住，也沒法瞞著。
他和甦菲誰都做不了主，畢竟大哥和大嫂才是小滿的父母。
大嫂在氣頭上，說話也有些難听，趙東半點不敢辯駁，只能硬著頭皮听著。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大嫂，您讓我說幾句話可以嗎？”
見電話那頭沉默，他這才緩緩開口。
“第一，我可以跟你保證，小滿沒事！”
“第二，小滿是我的親佷子，發生這樣的事，大家誰都不願意看見。”
“所以你過來的時候，一定別難為小菲！”
“她是我媳婦，不管您認為她今天做的對，還是不對，一切都算在我趙東的頭上！”
“第三，這事我肯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大嫂和大哥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怕母親擔心，誰也沒敢把這事告訴趙媽媽。
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平日里舍不得動半根手指，一天沒見，就被人打進了醫院？
這也就是沒有親眼看見，要不然都有可能暈過去。
生氣和埋怨是人之常情，大嫂原本還想嘮叨兩句，結果听到最後，忽然覺著趙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大哥那邊也察覺到異樣，急忙從大嫂的手里搶過電話，“小東，你听我說，只要人沒事就行，咱們別的什麼也不強求！”
“剛才你大嫂也是著急，她說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你放心，家里沒人會埋怨你，更沒人會埋怨小菲！”
“你現在就在醫院等著，在我沒有過去之前，你哪也不許去！”
“你听見沒有？”
“問你話呢？”
見電話那頭沒有動靜，大哥音量陡然提高，“趙東，你個臭小子，我讓你等我過去，你他媽听見沒有？”
“喂？喂！”
“你他媽的，臭小子，敢不听我的，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大哥听見電話那頭的忙音，急忙回撥過去。
片刻後，他又皺著眉頭撂下電話。
大嫂被大哥模樣嚇住，試探著問，“怎麼樣？”
大哥沉默道︰“關機了！”
大嫂也不是分不出輕重，剛才還底氣十足，這一刻卻有些心虛，“老大，小東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大哥瞪了一眼，漸漸有些壓不住火氣，“你說呢？小東是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比起對小滿的疼愛，他比誰也不差！”
“如今小滿出了事，你這個當媽的不好受，小東和小菲也不好受，偏偏你還說話那麼難听！”
“我告訴，小東要是惹出什麼亂子，我今天跟你沒完！”
大嫂少見大哥這種語氣，忙著補救道︰“對了，小菲！你快給小菲打電話，讓她攔著點！”
大哥也回過神，匆忙撥通，“小菲，你現在在哪？”
甦菲那邊有些歉疚，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大哥平靜道︰“你放心，事情我和你大嫂都已經知道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甦菲這才勉強一笑，“大哥，對不起……”
大哥忙著打斷，“小菲，你听我說，我和大嫂都沒有埋怨你的意思，小東現在在你身邊嗎？”
甦菲被問的一愣，“沒有啊，我剛交了手術費，趙東應該還在手術室。”
听見大哥的語氣不對，她慌張道︰“大哥，怎麼了？”
大哥深吸氣，“小菲，你听我說，你現在，馬上回去！”
“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管他說什麼，一定不能讓小東離開醫院！”
“我們還有十多分鐘就過去，千萬攔住他！”
甦菲慌了，“好好好！我知道了！”
她也來不及等電梯，匆匆忙忙就往樓上跑，“大哥，那我要是攔不住他怎麼辦？”
大哥也頭疼，“攔不住，你就給媽打電話，總之，千萬不能讓小東離開醫院！”
電話掛斷，大嫂擔心的問，“怎麼樣？”
大哥攥著拳頭，“能怎麼辦？小東那是驢脾氣，真犯起倔來，別說我攔不住，媽的話他也不會听！”
擔心著，他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司機，“師傅，麻煩您再開快點！”
他能理解趙東的心情，剛才听說小滿被人打了，而且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
那種跟人拼命的心思幾乎無法控制。
更不用說是趙東！
……
另一邊，甦菲慌慌張張的跑上樓，因為跑的著急，高跟鞋不小心崴斷。
她整個人也跟著摔在地上，手里的各種票據散落一地，手臂也撞在了台階上。
皮膚磕破，手肘有血流出，火辣辣的疼！
她也顧不上那麼多，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腳腕，一瘸一拐的往樓上跑去。
來到走廊，手術室還亮著燈，偏偏手術室的門口空無一人。
再轉頭，恰好看見趙東的背影。
甦菲一聲急喝，“趙東！”
說著，她三兩步追了上去，不管不顧的拉住了趙東的衣服。
趙東擠出一個笑臉，“你干嘛？”
甦菲盯著他的眼楮問，“你去哪？”
趙東解釋，“我去外面抽根煙。”
甦菲想起大哥的叮囑，手臂抱的更緊，“不行！”
趙東拍了拍，“別鬧，我順便再去給小滿買點水果，再買點日用品，大哥大嫂過來的著急，來不及準備。”
甦菲還是不撒手，“那等大哥來了再去買，我一個人在這害怕。”
趙東輕聲說，“怕什麼怕？醫院這麼多人呢，大哥他們很快就到了。”
說完，他試著掰開甦菲的手，“听話，快放開。”
甦菲哪里會信，拼命搖頭，“我不放！”
趙東瞬間變臉，強壓了一整晚的怒氣讓他當場爆發，聲音也比剛才冷厲，“我他媽讓你放開！”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捏住了甦菲的手腕。
甦菲執拗的不肯松手，可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又讓她無法抵抗。
她可憐無助，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趙東，你……你弄疼我了……”
趙東情緒減退，緩緩將人掰開，“對不起，我心情不好，出去抽根煙！”
甦菲猛地上前，伸開雙臂攔住他，“不行，我今天就是不讓你離開，你休想騙我！”
“你是不是要去找麻煩？”
趙東盯著她的眼楮問，近乎嘶吼問，“不然呢？小滿被人打成這樣，你就讓我不管不問？”
甦菲急忙說，“這事可以讓警察處理！”
趙東失笑，“剛才的處理結果你也看見了，五千塊錢！”
“簽了諒解書和免責書，他們還願意再追加一筆錢，這就是你想要的？”
“不論是非，顛倒黑白，小滿什麼個性你也知道。”
“說他酒後鬧事，主動挑事，你信麼？”
甦菲不敢跟他對視，“那你想怎麼樣？”
趙東面無表情，“不怎麼樣，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甦菲被他的模樣嚇到，“趙東，你答應過我的，不再打架，也不再找麻煩的！”
趙東不理會，直接往外走。
甦菲攔不住，只能從正面抱住他。
趙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深吸氣道︰“滾開！”
甦菲幾乎懷疑自己听錯了，失聲問道︰“你……你說什麼？”
趙東一字一頓，“我讓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