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點評道︰“你還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跟我剛見你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模樣。”
趙東無奈地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小菲在一起這麼久，就算是根木頭也應該開竅了。”
吳梅二話不說，直接從身上掏出一張銀行卡，“這里面是兩千萬，小菲現在做生意，急需用錢。”
趙東微微一愣，之前梅姨給過她一份東西，內容是國外某家銀行的保險櫃，說是吳雪當年留下，將來時機合適再交給甦菲。
可如今這筆錢又是怎麼回事？
吳梅繼續解釋，“之前那是小菲母親留下的，這是我這個小姨的一點心意。”
“我給的話，她不會要，你替我轉交一下。”
趙東接過銀行卡，“梅姨，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甦家為什麼跟兩個孩子的關系鬧到如此僵硬？”
“甦晴那邊如此，甦菲這邊還是如此。”
“明明是一番好意，卻半點不敢讓她們知道，反倒要讓我來當這個傳話筒。”
吳梅的情緒一陣復雜，是啊，明明如此親近的關系，為什麼會鬧成現在這樣？
書房里，光線依舊昏暗，只有窗簾透進來的一點光亮。
甦菲進入房間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過空調的緣故，父親的腿上還是依舊披
著一條毛毯。
背對著她，也根本看不見面容。
直到房門關上，甦長天這才緩緩轉過輪椅，“是來跟我聊天的，還是來跟我吵架的？”
甦菲問道︰“我也想跟你聊天，我也想每次回家抽出時間陪陪你。”
“可為什麼每次回家，我都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
甦長天感嘆道︰“家？哪還有家了？”
“既然當年的事你也想起一些，你就應該知道，從你母親死後，咱們這個家也就散了！”
甦菲嘲諷，“是啊，家散了，家里的所有人，就都可以成為你的利用工具！”
“你覺著，我媽媽要是還活著，希望你變成這樣嗎？”
甦長天言辭冷漠，“當年的事你不清楚，也沒資格評論我做的是對是錯。”
“還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母親，任何人都有資格說我，唯獨你沒有！”
“至于今天的事，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罷，我不用跟你做任何解釋。”
“首先我是你的父親，沒必要跟你解釋。”
“其次，你這些年享受了家族的培養，接受了家族的資源。”
“現在反過來跟我說，不喜歡家族給你的一切？”
“這句話別人能說，你甦菲沒有這個資格！”
“生在甦家長在甦家，這就是你的命！”
“改不
了，也逃不掉！”
甦菲荒誕道︰“沒錯，我是沒資格說什麼。”
“但是父親，你就有這個資格嗎？”
“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媽媽用情至深，這才性情大變。”
“實際上呢？”
“不見得吧！”
甦長天第一次抬頭，蒼白的臉色略微多了幾絲紅潤，“你想說什麼？”
甦菲鼓足勇氣盯著父親的眼楮，“我想知道，甦晴的身世！”
甦長天反問，“甦晴的身世怎麼了？”
甦菲我往前走了一步，“甦晴不是我二伯親生的，而是沈謹跟其他男人所生。”
“還有，我的這位二伯母，在嫁給我二伯之前，就已經懷孕了。”
“我說得對麼？”
甦長天沉默片刻，“我不清楚！”
甦菲笑了，“不清楚？還是沒膽量承認？”
甦長天陰沉著臉，“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甦菲一副啼笑皆非的口吻，“想讓我尊重你這個父親？”
“可以，我要一個回答！”
甦長天難皺眉，“你想要什麼回答？”
甦菲將憋在心里的話大聲問了出來，“那個讓沈謹懷孕的女人，是不是你？”
“換句話說，我跟甦晴是不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怎麼不說話？”
“心虛了麼？”
“呵呵，爸爸，就讓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說到
這里，甦菲將這些天掌握的情況，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當年你初來天州，人生地不熟，幸得一個人的關照，這才在天州站穩了腳跟。”
“而這個人姓王，叫王梟，也就是天州後來的地下皇帝！”
“當時，還有一個人跟你們義結金蘭，就是剛來天州，替我母親開疆拓土的魏建雄，對麼？”
“當年沈謹還是王梟的妻子，是你的大嫂。”
“結果呢？這位大嫂卻對你一見傾心！”
“甚至為你，拋棄了王梟！”
“再後來，你通過魏建雄結識了我的母親，覬覦吳家的權勢，並且在閃婚之後有了我。”
“而沈謹愛而不得，對你因愛生恨！”
“沈謹先是跟你有了夫妻之實，然後又借機接近二伯，以二伯母的身份嫁到了甦家！”
“為的就是報復你，為的就是給你戴這個綠帽子，而甦晴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
“我算過沈謹懷孕的時間，那個時候正是我出生前後。”
“在我母親孕產期間，跟其他女人鬼混到一起，你還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再後來呢？”
“沈謹為了報復我母親得到了你的心，不光把怨氣撒泄到了無辜的甦晴身上，更是參與到當年的車禍當中。”
“泄露了我母親的行蹤，這才讓我母親
遭受了那場車禍！”
“而你之所以變成如今模樣，恐怕也不是單純的因為愛吧？”
“你是心存愧疚，因為我母親的死就是你間接導致！”
“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贖罪！”
“我說得對麼？”
“父親！”
甦長天沉默低著頭，就像是陷入了當年。
臉色逐漸蒼白，仿佛被人戳穿面具一般，整個人的氣息詭異到了極點！
見甦長天不解釋，甦菲更加失望，聲音也多了幾分冷冽，“背叛兄弟，你不忠！”
“勾引大嫂，你不義！”
“背叛母親，你不貞！”
“連累甦晴，你不仁！”
“當年也就算了，現在又把你的女兒，女婿，甚至跟甦家有關的所有人，全都當成你贖罪的籌碼！”
“憑你如此所作所為，有什麼資格說愛我的母親？”
“有什麼資格把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歸結在我母親的身上？”
“又有什麼資格讓我拿你當父親一般敬重？”
“我是吳雪的女兒，畢竟是為了我母親尋找真相，你利用我無可厚非。”
說到最後，甦菲的聲音近乎撕裂，“但是甦晴呢？”
“那麼可憐的一個孩子，出生之後就被虐待，能活到現在都是一個奇跡！”
“利用她大做文章？你們還是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