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靨揉著額頭瞪她，原來自己不是靠美貌打動他的。
她還以為江雲飛自覺自願是因為一見鐘情。
自尊心碎了。
“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江雲飛挑眉，一副得意至極的樣子。
“不記得。”哼了一句，她是真的不記得，她那時候又不喜歡他，憑空多了一個跟屁蟲，還總是苦大仇深的，那些日子班里的同學都不跟她玩了，還以為她家出什麼事兒了，債主派人來催債呢。
“你問我你的幾何題我會不會。”
彼時坐在車里的小姑娘一路愁眉不展，江雲飛也懶得理她，就一直看窗外，直到快下車的時候，旁邊的人聲音帶了哭腔，用“請問”開頭，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少年當時有點懵，還以為她煩自己煩到不行，終于忍不住要爆發了。
正琢磨著回去怎麼跟爸爸交代，她後面的話倒是讓他長舒一口氣。
她說，“請問，這個題你會不會？”
姜靨的數學差，幾何更差，開學第一次考試，全班一共兩個低于九十分的，姜小姐就佔了其中一位，老師氣得要請家長，說這麼簡單的都不會，簡直笨死了。
可是她就是看不懂那些圖，一個角又一個角的，還要證明來證明去。
就是有病。
她又不做建築工程師，為什麼要學幾何？
“會。”
那是他跟她說的第一個字。
是肯定的回答。
好像注定了從此以後不論她要什麼，他都不會拒絕。
兩個人的補習之路就這樣開始了，其實江雲飛也是為了讓他爸爸高興，說姜家的小姑娘學習太差，自己剛好可以以此為理由多去人家走動走動，江爸爸大喜過望，感覺馬上就能把拖油瓶交代了，去找亡妻了。
“幸虧我爸爸對你不是很熱情，如果我家都像我媽那樣，江雲飛，你早就沒爸爸了。”
“也是。”
對她的觀點很認同，兩個人回到家，江老爺子早就睡過去了。
姜靨看著床上被子發愁，江雲飛倒是無所謂，“你睡吧，我不用蓋。”
“不冷麼？”
“穿上衣服還好。”
可是姜靨依舊輾轉難眠，床太硬了，她睡不好。
“我不喜歡這兒。”跟江雲飛抱怨了一句，幸好明天過完生日就可以回家了，“明天晚上我們連夜回去吧，我在車里也不要在這兒了。”
“就你嬌氣，知道了。”旁邊的男人應了一句，也沒說什麼。
“我這麼嬌氣，你以前為什麼喜歡我？”姜靨拋出一道送分題，也不知道這個直男能不能get。
笑了下，江雲飛語氣戲謔，“因為那時候年紀小，被表象騙了，不然你這樣的誰會要？”
也就只有他不離不棄。
結果姜靨要氣死了。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誰知到頭來一場空歡喜。
這人為什麼總不按常理出牌。
“你說他什麼意思，不喜歡我了麼？”回到帝都第一件事就是把甦堯約出來，姜靨心情不美麗，要刷卡讓自己高興高興。
“他什麼意思我是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呢？”甦堯看著她大大小小的袋子，實在無語。
“報復啊，我要刷爆他的卡，至少讓他肉疼，多付出一點，以後斷絕關系的時候就難一點，懂麼？反正留著也是給別的女人花，我不能輸。”姜靨知道憑一己之力把江雲飛刷到傾家蕩產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鼓動甦堯，“最近缺什麼麼？想買什麼買什麼，別跟我客氣，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都算在我賬上。”
有個有錢的小姐妹真的是太幸福了，甦堯覺得可以把姜靨這個行為培養成她的愛好，長久堅持，造福廣大人民群眾，替金主積德積福。
“我想買個咖啡機。”
“放在家里的麼？買，買最貴的，一個夠麼？”
“夠了，謝謝老板娘，老板娘真好。”甦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看在人家花錢的份上，決定跟她說實話，“我想送給沈默。”
“你可真行，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又開始給男人花錢了，前車之鑒呢甦小姐？”姜靨最不喜歡她這一點，看上去非常拎得清，金主爸爸財神奶奶的，可只要真的跟人家做了朋友交了心，就開始掏心掏肺對人家好。
當然，這也是她最喜歡甦堯的一點。
矛盾又合理。
“他和宋知意又不一樣，我就是想他好久沒有聯系我了，然後找個理由去一趟，就說是公司發的，我那兒用不上，送給他抵診費唄。”甦堯笑笑，然後繼續道，“反正是花金主的不是花我的，比以前也算有進步了。”
“呵，呵呵，你怎麼不說反正都沒花在你自己身上。”姜靨嘆氣，戳著她恨鐵不成鋼，“你看人家安然，被富二代小奶狗倒追，姐弟戀都沒有倒貼，你怎麼就改不了呢，好了好了，趕緊去送，趕緊說清楚，他要是跟你曖昧不清，你就把咖啡機給老娘送回來。”
她家也缺咖啡機。
下午的時候，甦堯拿了咖啡機去了沈默的診所。
和之前幾次不一樣，這一回她在進門之前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連續深呼吸三次，才踏進了診所大門。
“甦小姐來了，您有預約麼？”前台小姑娘一看到她就笑了，似乎很想念她。
那那個人呢，想不想她？
“沒有預約，我是來給你們送禮的。”把咖啡機放到了前台，她沒有黑姜靨，就買了一個家用版的，“我們公司發的福利，放我家也沒用，想送到這兒來抵診費。”
甦堯笑得精明，好像她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哈，您等下，我去幫您問問沈大夫。”
前台到了沈默診室，里面的病人剛剛咨詢完，把甦堯的事情說了之後，病人馬上反應道，“還可以送東西抵錢麼？我家有個電飯煲，你們需不需要，還有馬桶蓋。”
沈默嘆氣，無奈道，“她是我朋友，跟我開玩笑的。”
送走病人出來，果然看見甦堯正站在前台跟那幾個小姑娘有說有笑的。
她好像瘦了，平時總是黑色的套裙，今天倒是破天荒穿了件白色的西裝，袖口寬松，腰部收緊，既顯身材又多了幾分俏皮。
穿成這樣，是要去相親麼？
間沈默來了，甦堯笑得一如往常，“沈大夫，給你送禮來了。”
“樓下就有咖啡廳，我們不需要咖啡機。”
“樓下的多貴，還得跑上跑下，我這個方便還便宜。”
點點頭，頗為不情願地說了句，“那就放這兒吧。”
甦堯白了他一眼，但心里還是很高興。
“你晚上有事麼，要不要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