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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帝九梟去了公司，慕雪染便留下來陪帝老爺子。
書房，帝老爺子拿起書架上的一個相框，手有些顫抖的輕輕撫過相片里的人。
“小九帶你去見他的父母了？”
慕雪染點點頭，“嗯。”
帝老爺子看著相片，沉默了片刻，有些懷念道“這三個孩子里，我最喜歡的就是瑾天，他從小就聰慧，異于常人，也有很高的行商天賦，我早早就放心的將公司交給了他。
事實證明，他管理的很好，我也很欣慰。可族里的幾位長輩不滿我的做法，畢竟凌天才是長子，他們認為接手公司的應該是凌天，而非瑾天。
凌天的性子多半隨了他母親，耳根子軟，沒有主見，這樣在商場上很容易吃虧，這也是我不敢把公司交給他的原因。
那些年，我的精力大多放在了瑾天身上，忽視了凌天。”
帝老爺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這麼做，他心里多多少少會有些不滿和怨恨，為了補償，我把他派去了分公司。
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消除他對我的怨恨，直到有一次瑾天遭到暗殺，若不是夕顏那丫頭，也就是小九的母親，巧合下救了他一命，恐怕……”
“後來，我找到了些線索，指向凌天，他卻矢口否認，但沒有直接的證據，我也不敢妄下推斷，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再後來，就是瑾天和夕顏去參加一場酒會，路上…出了車禍，”帝老爺子的眼角有些濕潤，“一場連環車禍，肇事者是因為酒駕，由于他也是當場死亡，又沒有其他線索，也查不出什麼。
之後幾年，我重新接手了公司，待到小九長大，又交給了他。
可以說，這孩子比他父親還要優秀，只是性格上過于深沉沉悶，喜歡什麼事都憋在心里，商場上受到排擠、委屈，他也不說，只會用實力反擊他們，而這其中的艱辛，恐怕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看著他把公司發展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也意識到自己老了，徹底放手了公司的事。
小九多次遭到暗殺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其實商場如戰場，不站到那個位置永遠不知道這其中的黑暗。
小九上位，雷厲風行的手段免不了得罪人，也結下了不少仇家，即使想對他下手的人大有人在，這也始終都沒有消除我對凌天的懷疑，只是我沒有確鑿的證據。”
帝老爺子視線落在相片上，有些渾濁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像是在對著相片里的某個人說的，低聲道“我一直希望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慕雪染不知道帝九梟遭遇暗殺的事，想著他一個人曾經經歷了這麼多危險，心里隱隱作痛。
不止帝氏，還有遠在國的k集團和k勢力，他都要分神去管理，還要時刻保持警惕堤防小人背後捅刀，活的得多累啊。
這時，帝老爺子又道“丫頭，你的出現讓小九變了許多，自從他父母不在後，我就再也沒有見他笑過，一心都埋在了工作中，也很少來老頭子我這兒。”
帝老爺子笑了笑，眼底閃著水花，“現在有了你在，小九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還知道偶爾帶你來陪陪我這個糟老頭子。”
慕雪染的眼底也有些濕潤。
當初在黟山，他西裝外套上淡淡的法蘭絨香水味，苦澀，也代表著隱忍。但是回到京都之後，她再也沒有聞到過那種氣味了。
想來也因為自己吧。
她很慶幸可以遇見他，可以得到他的寵愛。
慕雪染想，自己以後也一定要寵著他，護著他，好好愛他。
眨眨眼，把淚逼了回去，慕雪染笑了笑，輕聲道“爺爺，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唉，人老了，總是有太多感慨。”帝老爺子擦了擦眼角，慈愛的看著她。
“爺爺能看得出小九對你有極強的佔有欲，這孩子，愛了必定是深愛，愛到骨子里的，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怕他會受傷。
爺爺知道你也是個不簡單的，爺爺並不想多問什麼，只希望你倆能好好過。
他要是有什麼地方惹你不快，你也多包容著些，當然也不能讓自己受了委屈。”
“我知道了，爺爺。”
…………
晚上在老宅吃了晚飯，帝九梟便接著慕雪染回了博雅公寓。
灰色大床上，慕雪染慵懶的趴在帝九梟胸前，手指調皮地戳著他的下巴。
“帝九梟，我們生個孩子吧。”
這是她想了一下午的結果。
其實，過年那會兒，帝老爺子問起什麼時候要孩子，她就觀察過帝九梟的反應，他也是盼望著寶寶的到來吧。
既然自己已經認定了他，那就滿足了他這個期望。
帝九梟眸子里閃著亮光，看著一臉笑靨如花的小女人，下一秒又想到什麼，眉頭微微皺了皺，“是不是爺爺和你說了什麼？”
“嗯？”慕雪染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
“也沒什麼，爺爺只是跟我提了你遭到暗殺的事。”
說完，慕雪染坐起身，雙手捧著他的俊臉，眼底帶著認真，語氣堅定道“帝九梟，以後我會保護你。”
那雙深褐色的眸子柔情深陷卻又散發著堅定的光芒，帝九梟的心都顫了顫。
從未有人跟他說過“我會保護你”之類的話。
在外人看來，他站在頂端，有權有勢，無所不能，但他也是人，也會累，尤其是他剛接手公司那會兒，經歷著大大小小的暗殺和內部高層的排擠。
他一直懷疑父母的去世和帝凌天有關，他要查清楚這件事，手中必須要有權力和自己的勢力。
他也知道帝凌天的野心，所以，他必須要坐穩了這個位置，一心放在工作上，以自己的能力讓公司的那些老狐狸心服口服。
席少寒他們說他是“工作狂”、“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其實，好像除了工作他也無事可做。
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直到那晚她又突然闖入自己的視線，沉寂的心仿佛有了一絲跳動。
自己何其有幸能夠遇到她，听到她說一聲“帝九梟，我會保護你”。
這個令他心疼的小女人啊，總是在不經意間牽動他的心。
其實，慕雪染又何嘗不是在心疼帝九梟。
兩顆孤寂的心相遇，彼此相互取暖，相互依偎，慢慢變得鮮活，成為彼此的依靠。
“慕慕，謝謝你。”
“你說過的，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二字。”
帝九梟笑著，把她摟在懷里，輕輕撫著有些長了的黑發，目光有些深沉。
“你現在還小，要孩子的事等過兩年再說。”而且他還想多過幾年二人世界。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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