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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仙境堂有什麼問題，賤人卓依然不安地看著四周，問我有沒有覺得這里特別冷。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感覺確實是，仙境堂附近比其他地方更冷，我站在外面的時候，兩只腳都不由自主就在顫抖。
賤人卓說︰仙境堂的上方，有一股黑氣不斷往上冒，是大凶之地，四周陰氣太重，聚集著非常多的邪祟惡鬼。
我下意識看著四周，可是並沒有看到有鬼，我現在其實已經不是普通人，也是可以看到鬼的，如果四周有鬼，我絕對會發現，可是真的沒有。
賤人卓說邪祟惡鬼看到我們在這邊，不敢靠近而已。
他從這濃厚的陰氣里，估計至少有幾十個鬼魂躲藏在四周，要不然就是在偏僻的角落里，要不然就是在其他店鋪里，這些鬼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在這里，不肯離去。
仙境堂里面賣殯儀用品，主要是骨灰盒，本來晚上就很詭異，讓人有不好的聯想，現在被賤人卓這麼一說，更是覺得心里害怕了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是，雖然已經凌晨了，但是其他街上，偶爾還是有車或者人經過的，但是這條華榮路上，居然一個人都看不到，一輛車經過都沒有，一直非常安靜。
這也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整條街上死氣沉沉，我往後面一看，突然就看到了一個黑影在角落里移動，那個黑影看到我在看他，立刻就躲起來了，他非常好奇，偷偷摸摸在暗處觀察我們。
而在另一邊，又出現了三個黑影，探著頭，也看向了我們這邊，我正想把他們看個清楚。
賤人卓說，別看，不用管他們。
听賤人卓這麼一說，我也就不再看他們了，接著繼續盯著里面的阿茶。
看樣子，她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經驗很豐富，不緊不慢，我們只看見她的手電筒光亮不斷移動，把一整個木架子上的骨灰盒都看完了。
當然，仙境堂里面有上百個骨灰盒，她只看了一小部分，就發現了一個她滿意的骨灰盒，接著就停下來了。
她也不貪心，就只偷了一個，她把那黑漆漆的骨灰盒，放進了提前準備的大袋子里。
當然，她只偷一個骨灰盒，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怕被仙境堂的老板發現，因為只偷一個，那不易被察覺，但是如果一次性少了好幾個，就很明顯了。
她提著大袋子，從仙境堂里出來，又重新把仙境堂的木門給鎖上，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做好了這些，她開始朝著隔壁的街道走過去。
我和賤人卓緊緊跟在她後面，想看看，除了偷骨灰盒，她是否還會做其他詭異的事情。
到了旁邊的華光路，我以為她這是要回住處去了，結果她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就走了。
我和賤人卓連忙也攔了一輛的士跟在後面，我們的車緊緊跟著，又怕前面阿茶發現，還不敢跟得太近，讓師傅不要跟丟了就行。
的士師傅很緊張，問我們兩個人跟著前面的車要干嘛，他剛才看到了阿茶上了另一個車的，擔心我們想要對阿茶怎麼樣。
我就隨便編了個借口，說前面那個是我媽，她精神有問題，半夜出門，不知道要干嘛去，所以我們兩個人就跟著她，這樣她才不會出事。
的士司機松了一口氣說︰以為你們倆人是想搶劫，還想著要報警，這下子他終于放心了。
兩輛的士一路開，開了大半個小時，越往前走，我越覺得有問題。
前面阿茶的的士，居然朝著島外方向開過去，已經快到廈門大橋了，過了廈門大橋再往前，那都到我住的地方集美了。
阿茶真的是出島去集美的，而且到了集美，車越開離我住的地方就越近，讓我感覺等下都可以直接就回住處了。
車子在集美開了一段，我突然發現，不對啊，車子怎麼好像是朝著天馬山方向去的。
之前梁武、梁文和阿霞三人就葬在天馬山上，那天我和賤人卓也都在旁邊看著，阿茶這三更半夜的，上這天馬山來干嘛，是來祭拜梁武他們三人嗎？
可是正常人去看望死去的親人，那也都是白天去的，這個時候來，總覺得有點奇怪。
這天馬山是廈門遺體火化的地方，墳墓那麼多，到處都陰森森的。
我之前租的房子，還有現在住的健華的房子，都在天馬山腳下不遠處，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天馬山。
到了晚上，上山的小路上還有一排燈，遠遠看，就像是引導鬼魂上下山的路燈一樣。
我曾經和朋友無聊的時候，去爬這天馬山，只爬了一半就嚇得跑下來了，在那墓堆中間的小路走，總感覺有無數的死人就在你旁邊盯著你看，怪滲人的。
阿茶到了天馬山腳下，估計和司機說好了讓司機等她，那的士一直停在那邊，她自己就上山去了。
我們離著一段距離，也下了車，跟著她上去。
往上沒走多久，就看到了小路兩旁那密密麻麻的墳墓，數也數不清楚。
能夠在天馬山這邊弄個墳墓，那估計得有點錢，因為地少墓多，現在已經沒什麼空間了。
阿茶往上走了十來分鐘，她好像根本就不害怕這天馬山一樣，毫不猶豫就在墳墓堆中間小路走。
我本來以為她是要到梁武他們三人墓前祭拜，可是很快就發現不是。
她居然經過了梁武三人的墳墓卻沒有停下來，而是一直往上，一直到了天馬山中間的一塊平坦地塊，才終于停了下來。
這塊平坦空地的四周都沒有墳墓，應該是為了讓上山來祭奠親人的人休息，而特地開闢的一個區域，空地上有很多石凳，還有個小亭子。
阿茶估計是走累了，她到了這里終于停了下來，坐在了石凳上，一動不動的，就那麼待著。
我和賤人卓躲在旁邊，為了隱蔽，我們就蹲在墳墓堆里，前後左右全部是黑壓壓的墳墓，就像是混進了死人堆里的兩個活人。
我感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特別是不小心看到墓碑上那些死者的照片，就更感覺怪怪的，到了這里，我忍不住想起來暗夜村墓園里，我自己的那一座墳墓。
阿茶坐在石凳上一會，突然拿出了從仙境堂里偷的那個骨灰盒，在空地上抓了幾把土，放進了骨灰盒里，接著把骨灰盒蓋上，重新放進無紡布袋里。
我呆呆地看著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賤人卓也搖頭，後面他說，難道這是阿茶為自己準備的骨灰盒，先從天馬山這個地方抓一些土進去，讓骨灰盒里面不空著？
我問他，這有什麼講究嗎？
賤人卓說是有听人說過，提前為自己準備骨灰盒，死後用，但是沒死的時候，里面也要放點東西。
賤人卓說這也只是猜測，不敢保證，不過我們可能要通知小八他們，說不定阿茶要出事了。
阿茶從島內打車到這天馬山來，就只是為了抓幾把天馬山的土，放進那骨灰盒里。
根本就不是來祭拜死去的梁武三人的，上來的時候，她經過了三人墳墓，連停都沒有停下來，下山的時候，也同樣，經過了梁武三人的墳墓前，哪怕是停下來看一眼都沒有，就直接往下走了。
這非常不合理，就算是我這個外人，到了梁武三人墳前，想到上次有來這邊過，都忍不住會看幾眼，可是阿茶的反應卻與常人不一樣！
到了山腳下，那的士司機還在等她，她上了車就走了，而我和賤人卓也趕緊到剛才的士停的地方，讓他再次跟上去，那個的士司機非常好奇說，你媽上天馬山去干嘛了？
這三更半夜的，要是知道是要到天馬山來，打死我我都不會來的，太可怕了。
司機又問我們，你們上去不怕嗎？
我說也很怕，上面到處都是墳墓，黑壓壓一片。
我們想不明白阿茶到天馬山的真正目的，只好又一路跟著她回去。
這一次回去後，她倒是直接就回住處了，我一看時間，差不多凌晨四點左右了，她應該不會再搞出什麼花樣了，就和賤人卓在附近住了一個晚上。
看到阿茶做這怪異的事情，我和賤人卓都感覺，阿茶可能要出事了，或者自殺，或者被殺，她極有可能像之前的梁武三人，或者黃隊那樣，成為下一個的受害者。
17號公館里發生的詭異事情，如果真的是軍閥陳大炮的鬼魂干的，那軍閥鬼魂應該很快要出現了，阿茶估計是知道她活不久了，才會去偷那個骨灰盒。
一開始我們是這麼判斷和解讀的，可是很快就發現，事情和我們想象的還有點不一樣。
因為第二個晚上，我和賤人卓再次盯著她，發現她故伎重演，大概十一點多，她從樓上下來，這一次，她沒有再進入17號公館里，而是直接就朝著仙境堂那邊走過去。
而且她和前一個晚上一樣，手里依然拿著那個很大的無紡布袋。
我和賤人卓在後面跟著她，同樣穿過了兩條街道，最後到達了仙境堂門口。
仙境堂早已經關門了，漆黑一片，阿茶照樣先看看里面還有沒人在，確定沒人後，開始用鐵絲撬門。
不一會兒，木門被撬開，她照樣又進入仙境堂里面，拿著手電筒，做賊一樣，在里面偷偷摸摸挨個骨灰盒子又照又摸，偶爾打開看一看里面，聞一聞。
阿茶她偷骨灰盒，還偷上癮了，昨天晚上剛成功偷了一個，今天晚上又來。
估計仙境堂里，只丟了一個骨灰盒，老板也根本沒發現，也沒報警，畢竟里面有上百個的骨灰盒。
我們在外面透著玻璃往里面看，只看到了阿茶周圍的一團光，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阿茶在黑暗之中顯得異常詭異。
她全神貫注，集中在骨灰盒上面，並沒有發現我們在外面盯著她看，我和賤人卓這時候就在想，阿茶又來偷骨灰盒，這次又要干嘛用，難道真就是為了賣掉賺錢。
她是用這個作為謀生的手段？
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沒辦法下結論。我們能肯定的就是她絕對不是普通人，極有可能和梁武他們一樣，是那樣奇怪的存在。
她就像是一個謎一樣，身上有太多詭異的事情，一時半刻也搞不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遠處有人朝仙境堂這邊過來了，連忙和賤人卓躲到了仙境堂和隔壁店鋪中間的一條小巷子，偷偷看著路上出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