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撓著頭皮直嘀咕︰“這不科學啊！
別說宗師了，就算神勁玄勁這種段位的武者，擱哪兒不是被人當祖宗供著？咋還有人蹲地攤給人看古董？”
更離譜的是韓家給的資料里，好些八極天的高層明面身份都普通得離譜。
有跑腿送快遞的，有凌晨四點起來蒸包子的早餐店老板……看得秦峰直犯嘀咕︰“這情報該不會是路邊社出品吧？”
翻到極天集團大BOSS的檔案時，秦峰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凌晚妃這女人長得美得冒泡，商業手腕更是狠得嚇人。萬億市值的集團在她手里跟玩似的，想穩就穩想沖就沖。
江湖人稱“鐵娘子”“商界大魔頭”，據說照片比大熊貓還稀有。
集團負面消息剛冒頭就被按死，每年還砸大錢做慈善。在雲水這地界，極天集團說話比政府都好使。
看完資料秦峰直嘬牙花子︰“要不是親眼見過他們跟天道會勾搭，誰敢信這種三好企業背地里玩陰的？”
他抓破腦袋也想不通︰“難不成有人給天道會潑髒水？可那幫人本來就是公認的邪道啊……”
韓晶辦事確實靠譜，準備的別墅連冰箱都塞滿了現成食材。
本來打算吃了午飯再去應家，結果丈母娘魏琳電話追過來催命似的，非要他們過去吃。
離得確實近，開車幾分鐘就進了應家別墅區——門口保安看見勞斯萊斯連問都沒問，欄桿抬得比誰都快。
要擱以前，江天賦早掏出手機 拍照發朋友圈裝逼了。
這回卻撇著嘴吐槽︰“住過雲景山之後再看這兒，跟鄉下土房子似的。怪不得房價差四倍，物業連豪車都不敢攔。”
應曉思直接甩他個白眼︰“就你話多！”
“頭回見有人罵自個兒是野豬的。”
江天賦愣了兩秒，抓抓後腦勺︰“就打個比方嘛，你們懂就行。”
車最後停在一棟挺闊氣的三層別墅前。秦峰瞅著佔地幾百平的洋樓，隱約記起點什麼。
大伙兒沒往正門走，拐了個彎往後院去。秦峰納悶︰“姥姥不住別墅里？”
應曉思攏了攏頭發︰“老人家嫌吵，搬後面小屋了。”
江汐兒突然插話︰“還不是範琴那家子鬧的！天天指使小崽子在姥姥門口蹦迪，半夜鬼哭狼嚎的，老太太哪受得了啊！”
“說了多少回！在這兒要喊二姥姥。”
應曉思瞪了女兒一眼︰“這話要傳到他們耳朵里……”
江天賦滿不在乎叼著煙︰“人又不在怕啥？要我說該叫老妖婆！今晚咱們帶上小周，也去她門口唱通宵！”
“敢吱聲就把韓晶姑娘搬出來鎮場子！”
這時院里傳來溫溫柔柔的招呼聲，打斷了幾人拌嘴。
“曉思，來啦？”
穿青布衫的老太太從後院探出身，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起來。
“媽！”應曉思小跑著迎上去，江天賦也收了吊兒郎當的樣。
秦峰打量這位姥姥︰頭發花白但梳得齊整，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背挺得筆直。
雖然臉上布滿皺紋，精神頭倒比很多年輕人還足。
魏琳挨個摸了摸孩子們，看到秦峰時多停留片刻︰
“曉思說你這半年突然開竅了，如今瞧著確實精神不少。前兩年見你蔫頭耷腦的，比我這老太婆還沒生氣。”
秦峰笑著應聲。一大家子往後院走，三間小平房隱在竹林後頭。雖然比不上別墅氣派，倒是清靜得很。
嘮了會家常，魏琳掏出懷表看看︰“我在桂花樓定了席面，時候差不多了。”
江汐兒眼楮唰地亮了︰“桂花樓！那邊點心可絕了！姥姥你太疼我了吧！”
魏琳擼了把外孫女的馬尾辮︰“小丫頭嘴甜，姥姥攢了整年零花錢就等你們來呢。”
江向榮剛要摸車鑰匙顯擺豪車，魏琳筷子啪地敲在他手背︰“走兩步能要你命？瞅你這啤酒肚，褲子扣都要崩飛了！”
平日里橫著走的暴發戶這會乖得像鵪鶉。當年要不是老太太點頭，他哪能娶到應家大小姐。一家子沿著林蔭道晃悠，老小六口人拉拉扯扯說笑著。
二樓窗簾縫里，五十多歲的範琴攥著真絲窗簾直咬牙。
這女人染著奶奶灰發型，臉上撲著厚粉，渾身名牌裹著發福身材，活像顆瓖金邊的肉粽子。
“我說老太婆今天怎麼舍得擦口紅，敢情是野丫頭拖家帶口回來打秋風了。”
她扭頭沖身後婦女翻白眼︰“她們去哪？”
“說是去桂花樓吃席。”
答話的是她妹妹，正忙著往指甲上貼水鑽︰“老太婆年前就訂了包廂，少說得砸萬把塊呢！老頭子竟然藏私房錢！”
範琴冷笑︰“讓你家陳航帶他那幫混子去桂花樓吃午飯。”
她掏出手機轉賬︰“就挑最貴的點。”
“明白！”
妹妹秒懂︰“上次他半夜在老太太門口放死亡搖滾，可沒把那幫老骨頭折騰進醫院。”
望著遠處說笑的一行人，範琴把窗簾摔得啪啪響。想舒服吃團圓飯？做夢去吧！
魏琳過得好，她就渾身不自在，反過來也是這個理兒。
桂花樓緊挨著應家別墅區，是附近有名的豪華酒樓。
這片兒住的都是有錢人，消費比五星級酒店還夸張。不過貴有貴的道理，主廚的手藝確實有兩把刷子，富豪們就愛往這兒扎堆。
趕上過年過節，想訂個包間得提前一個月砸錢——魏琳這回為了招待兒女，早早就包了連場的席面。
秦峰他們六人剛進門，一樓走廊已經擠滿了食客。
七八張大圓桌坐得滿滿當當，服務員端著盤子來回小跑。
魏琳訂的包間在角落里，服務員領著人進去時，隔壁桌的紅燒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鑽。
“這兒我可熟！”
江汐兒扒著魏琳胳膊直晃︰“小時候姥爺帶我來過一回，那醬肘子的味兒我現在還記得！”
老太太被逗得合不攏嘴︰“明兒還有你舅舅家要來，姥姥包了兩天場子呢。”
應曉思直拽老太太袖子︰“媽您也太破費了，在家吃多好。”
“過年就得熱熱鬧鬧的。”
魏琳拍著女兒的手，忽然臉色暗下來。應曉思瞅準空檔壓低聲音︰“明明現在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