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抬手壓下騷動︰“這是根據最新風險評估調整的金額。梁總若想繼續競標，請立即補交保證金。”
說著看向空蕩蕩的競標席。
“目前只有優盛集團完成繳納。”
梁鴻猛然轉身，西裝下擺帶起凌厲的風。
他徑直走向優盛集團區域，鏡片後的眼楮泛著血絲︰“馬梓秦，你就這點能耐？連正面對決的勇氣都沒有？”
“勇氣？”馬梓秦慢悠悠起身，突然扯松領帶露出獰笑。
“規則之內皆為手段，要怪就怪你們龍騰連六十億現流都拿不出！”
話音未落，梁鴻突然暴起，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馬梓秦面前，十指如鐵鉗般扣住對方脖頸。全場嘩然——誰見過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當眾扭打？
馬梓秦不怒反笑，古銅色手臂青筋暴起，輕松反制住文弱的對手︰“看看你這瘋樣！龍騰果然要完蛋了吧？”他故意提高聲量。
“六十億都掏不出，還裝什麼龍頭企業？”
兩具昂貴西裝糾纏著撞翻座椅，公文散落滿地。
人們驚愕發現，素以儒雅著稱的梁鴻竟被逼到當眾失態，而優盛總裁結實的肌肉線條，此刻成了最刺眼的嘲諷。
前排記者瘋狂按快門。
誰都清楚，這場荒誕的肢體沖突背後，是龍騰集團資金鏈斷裂的鐵證。
六十億保證金像面照妖鏡，將傳言照成了血淋淋的現實。
刺耳的耳光聲回蕩在會場。
馬梓秦反手抽在梁鴻左臉，西裝袖口擦過對方滲血的嘴角︰“憑你也配和我掰手腕？”
沒等梁鴻直起腰，第二記耳光帶著破風聲落下。
馬梓秦揪住他領帶往前拽，壓著嗓門冷笑︰“現在給我跪穩了听好——天陽這塊地盤，往後只認優盛的金字招牌。”
梁鴻被勒得青筋暴起，膝蓋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
龍騰高管們剛要沖上前，優盛的人牆早已橫亙在過道間。
雙方僵持間，馬梓秦皮鞋尖挑起梁鴻下巴︰“報警？監控可拍得清楚，是梁總您先情緒失控。”
他忽然揪著梁鴻後腦撞向主席台，金屬台面發出悶響。
“看清楚現狀。”
馬梓秦扯松領帶，睥睨著蜷縮在地的對手︰“龍騰現在就是條喪家犬，我要你們趴著，你們就得把臉貼在地上！”
會場水晶燈在碎裂的鏡片上折射出寒光，梁鴻撐著桌角踉蹌起身，西裝褶皺里還沾著鞋印。
龍騰眾人拳頭捏得 作響時，安保人員的對講機紅光適時亮起。
“清場。”
馬梓秦彈了彈西裝上不存在的灰塵，對著趕來的保安隊長微笑︰“這些鬧事者嚴重干擾招標秩序，請配合維護會場紀律。”
梁鴻抹掉鼻血，抬手止住要理論的部下。
經過馬梓秦身側時，他听見對方用氣音嗤笑︰“听說龍騰大廈租約下月到期？記得搬干淨些。”
當龍騰團隊退至旋轉門時，電子屏正跳出中標公告。
優盛的猩紅LOGO鋪滿整面牆，映得馬梓秦鼓掌的身影宛如剪影。
寒風卷著雪粒灌進梁鴻的領口，身後傳來勝利者的歡呼，與玻璃幕牆外呼嘯的北風混成一片。
原本以為十家公司退出後競爭會減弱，秦峰卻意外發現場上仍有兩家與優盛實力相當的百億集團在角逐。
他望著電子屏上跳動的報價數字，指節不自覺敲擊著座椅扶手——到底是價值百億的超級工程，果然誰都不願輕易松口。
當牡丹集團最終奪標的提示音響起時，秦峰看著前排起身鼓掌的西裝人群，嘴角泛起苦笑。
雖然已將優盛收入囊中，但眼下無論是優盛還是龍騰，都夠不著這場資本游戲的入場券。
“王總您太厲害了！”江曉晴壓低的歡呼聲從側後方傳來。
她正捧著招標手冊，眼楮亮晶晶地盯著某頁標注的小型配套項目。
“要是能拿下這個……”
“小事一樁！”
王勛整了整阿瑪尼襯衫的領口，指著牡丹集團團隊里梳油頭的男人︰
“瞧見沒？那是我鐵哥們，銷售部一把手。等會我過去敘個舊，你這項目不就……”
他故意拖長尾音，手指在空中劃出鈔票飛舞的弧度。
江曉晴連忙拽住要起身的秦峰︰“我們先去十六樓餐廳佔位，這次說什麼都要好好答謝王總。”
轉身時珍珠耳墜晃出一串銀光，沒注意到身後王勛突然垮下的笑臉。
十六樓全景餐廳。
江曉晴第三次按亮手機屏幕︰13:47。
她面前的紅茶杯早已見底，秦峰正把玩著銀質餐叉，光影在指尖流轉出細碎星辰。
“優盛收購案的專題報道出來了。”
江曉晴把手機推過來，新聞配圖里梁鴻鼻青臉腫的特寫讓秦峰瞳孔微縮。
骨瓷杯底磕在雲母台面上發出輕響︰“該給優盛管理層換換血了。”
“什麼換血？”
江曉晴狐疑抬頭，卻見青年已恢復淡然神色︰“我說該換杯熱茶了。”
他招手喚來服務員，余光掃過門口——王勛的身影依然不見。
鄰桌的情侶開始享用第三道菜時，服務員第五次經過他們這桌。
秦峰盯著菜單封面的燙金lo，忽然輕笑︰“要不我們先點個戰斧牛排？記王總賬上。”
秦峰正等得焦躁時，王勛終于帶著人出現了。
那中年男人身形圓潤，黝黑的面龐上嵌著對閃著精光的三角眼，此刻正昂首叉腰闊步走來︰“王勛，敢耍花招就廢了你！”
“張主管您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啊！”王勛躬著腰陪笑。
“那姑娘比黎總還標致，身段更是沒得挑。”
他早被牡丹集團掃地出門，這次把江曉晴獻給好色的老上司，既能重回集團又能討美人歡心——這雙贏算盤打得 啪響。
張康眯起眼楮搓了搓手︰“要真像你說的，調你回來的事倒能商量。”
見王勛喜得直作揖，他忽然定在原地，目光死死黏在前方——江曉晴正側身與秦峰說話，雪白的脖頸彎出優雅弧度。
“張總，那就是江曉晴。”
王勛話音未落，張康喉結已重重滾動起來︰“牡丹集團那些庸脂俗粉，給她提鞋都不配！不過……”
他盯著給江曉晴遞文件的秦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