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制的心馭劍一到了逍遙的手上,就立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只是一把鋒利木劍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種氣勢洶洶,恨不得一劍斬斷天罡的戾氣。
不過也正因為這心馭劍只是個半成品,這股誓要斬天的劍威頃刻間便消失不見了。
但就算是這一瞬間所釋放出來的劍威,張昊𠤖也毫不懷疑,這心馭劍可以輕輕松松的斬斷山河,甚至能誅仙。
要知道這還只是一個半成品,只是逍遙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制作出來的。
張昊𠤖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心馭劍,這個至少也要用三年才能制作出來的心馭劍,這個能讓那臭老頭收藏的心馭劍,又將是何等的存在?
“可惜這劍不行,承受不住太多的元氣。”
逍遙邊搖了搖頭,邊將心馭劍的血契給解開了,那滴金色的血漂浮在空中,又重新融進了逍遙的體內。
“你怎麼解除了?”
張昊𠤖不明白為什麼逍遙要解除血契,不過當他接過逍遙遞過來的心馭劍時,便明白了。這心馭劍已經裂開了,顯然已經沒有用了。
“我天,才一下就這樣了?”
張昊𠤖感覺好心疼,怎麼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寶,而且還救過自己的命,竟然就這麼被逍遙這個敗家子給禍害了。
“就是個半成品,連劍魂都沒有,自然承受不住的。”
“可是那好歹也是個能斬殺神馳境的法寶啊。”
“你現在的那把心馭劍也可以,而且只會更強。再說了,除了你之外,心馭劍本身也只有仙人才能使用,而它連仙人的元氣都承受不住。”
張昊𠤖懶得搭理他,畢竟這東西是他自己制造的,弄壞了,他自己不心疼就好。張昊𠤖並沒有將這裂縫了的心馭劍扔掉,而是收到子母扳指中。
“剛剛它的威力你感受到了沒?”
“嗯,好像感受到了。”
他倆還有工夫在這兒閑聊,卻不知,整個聖華宗,乃至整個湫水都因為剛剛那一瞬間的劍威炸鍋了。
凡是能感受到那道劍威的人,心中都極為忐忑不安,生怕是仙人降世,要屠戮蒼生,因為那劍威中的戾氣實在是太重了。
因為張昊𠤖和逍遙兩人都有霸下藏息術的原因,那怕是在同一個院子里,葉真人和邱宮守都不知道這劍威和他倆有關。
只是感覺那道劍威離他們很近,近的就像身處風暴的最中心一樣,以至于兩個人都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生怕觸怒了這劍威的主人,為聖華宗招惹禍端。
其實也不能說是怕,主要是因為心里不願,年紀大了的人總是怕麻煩的。
不過這一切,對于屋子里的逍遙二人來說都是不知的。
“這就是心馭劍的劍威,不過因為沒有劍魂,所以劍威還是太弱了,不然單靠劍威便可以震碎山川。”
“我天,這麼厲害?”
張昊𠤖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心馭劍,感覺就像是手里握著一個核彈似的,單靠威勢便可以震碎山川,這是何等的存在啊。
“對了,劍魂是個什麼東西?這把心馭劍有劍魂嗎?”
“沒有劍魂的心馭劍,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不能叫心馭劍,而心馭劍之所以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制造出來,也正是因為培養一個強大的劍魂實在是太過于困難了。”
“那豈不是說這把心馭劍也有劍魂了?那我該怎麼和它交流?”
“你們已經簽訂血契了,你正常跟它說話就可以了,不過它不一定會回應你,而且我也不確定它到底有沒有劍魂。
要知道一把強大的心馭劍,在仙界可是都要搶破頭的存在,而它卻只是待在小金庫里,很有可能是劍魂受到了無法彌補的創傷,或者消失了,所以才會被棄之不用的。”
“那你還說它是完成版的心馭劍。”
“因為這把劍確實是完成版的,只不過不確定有沒有劍魂罷了,再說了就算沒有劍魂,它也算是把心馭劍啊,有總比沒有強吧。”
張昊𠤖的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不過他依舊對手中的心馭劍有著強烈的信心,萬一放置小金庫的這段時間里劍魂恢復了呢。
再說了,逍遙說的也對,就算沒有了劍魂,它也還算是心馭劍。
“無所謂,它就算再不濟,也比剛剛你制作的那件要強。”
“這倒是。而且心馭劍的用法是多種多樣的,隨著你所控制的元氣增多,掌控的愈加精巧,心馭劍也會隨著你的意念而發生變化的。”
“變化?”
“嗯,心馭劍並不是只是隨著心意揮來揮去,而是完全隨心所欲的變化,你想它是一把槍,那它就能變成一把槍,你想它是一個盾,那它就能變成一個盾。”
隨心所欲?張昊𠤖的嘴上頓時樂開了花,那豈不是跟手里拿著一個百變怪似的,而且還是核彈級的百變怪。
“心馭劍啊心馭劍,你能听到我說的話嗎?”
張昊𠤖等了一大會兒,依舊沒有得到丁點的回應,不過他也不死心,畢竟以前可是沒少听人說,就連植物人都有被喚醒的奇跡,他相信自己的這把心馭劍也會是個奇跡。
逍遙這十幾天下來一直沒有時間休息,心神感到十分疲憊,于是伸了一個懶腰,邊打著哈欠邊問道。
“你這兒還有其他的房間嗎?”
“旁邊還有兩個房間,不過,鑰匙不在我這兒。”
听著張昊𠤖的話,逍遙低頭看了一眼這屋子里唯一的床,顯然是打起了這床的主意。
張昊𠤖見勢不好,立馬把心馭劍收進扳指里,鞋一脫,直接就躺在了床上,顯然是不給逍遙半點機會。
這家伙甚至為了不起身,讓逍遙在他脫外褂的時候鑽空子,直接就將外褂收進了子母扳指中,簡單方便,簡直愛不釋手。
熄了燈的房間里靜悄悄的,逍遙靜坐在椅子上,看著透進屋子里的月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神情被月光一照,顯得十分猙獰。
“逍遙,要不我往里點,你也躺著睡會兒吧。”
畢竟收了逍遙這麼多禮物,張昊𠤖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提議道。
听到張昊𠤖的聲音,逍遙一下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是那古井無波的眼神里,似乎禁錮著一頭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凶獸。
“不了,我是神仙,不需要睡覺的。”
“那好吧,不過我給你留出來地方了,我睡覺很老實的。”
老實?突然張昊𠤖感到一陣心虛,要是以前他還敢說自己睡覺老實,可是自從抱著輕雨柔睡了一覺後,他便再也沒有那個自信了。
“你要是困就躺會兒,不困就算了。”
“嗯。”
逍遙依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楮緊緊盯著張昊𠤖的方向,不知看了多久,久到張昊𠤖都已經睡著了,夢里都是開心的笑著。
逍遙站起身來,走到床邊,看著張昊𠤖,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一滴眼淚滾落了下來。
然後撩袍單膝而跪,右手握拳,拳心沖著心田,左手撐著膝蓋,腦袋緩緩低了下去,壓低了聲音念叨。
“我逍遙,願侍奉在張昊𠤖左右,奉張昊𠤖為主,我為奴僕,助其成就無上,登臨巔峰,以換取真正的自由,沖破枷鎖,得到真正的逍遙。
由今起,至命盤破終,生死不叛!”
話音剛落,一只金色的蝴蝶從逍遙的身上翩翩飛起,落到張昊𠤖的額頭上,消失不見。
隨著契約的完成,逍遙的後背上多了一道金色的符文。這符文便是張昊𠤖的生命印記,如果逍遙心生有二,這符文也不會饒過他。
不過他並不在乎,他一直就想要這個,因為只要有這個符文在,他就再也不是棋盤上的那個只能被人主宰的棋子了,哪怕是那執棋的人也不能再把他給帶回去了。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里真正的計劃,他需要一個只需要單方面同意就可以達成的契約。
因為自從上次張昊𠤖說讓他做朋友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再也無法和張昊𠤖簽訂普通的主僕契約了。沒有契約,他就始終逃不出棋盤的束縛。
所以他必須鋌而走險,跟張昊𠤖簽訂代價巨大的單方面契約,因為他想要獲得真正的自由,他想要毀掉那個曾經困住他的命盤。
這一刻,雖然他的命運完全掌控在張昊𠤖的手里,但是不知為何,他終于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自由,一種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憋屈感釋然了。
他哭的泣不成聲,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陽下了,他終于不需要再擔心那老道再把他給抓回去了。
逍遙起身推開了房門,看著外面的世界,看著柔和的月光,看著被晚風吹著沙沙作響的銀杏,他突然笑了起來。
關上了房門,他緩步走向了外面,呼吸著自由的芬芳,他想要好好的出去轉轉,去看看這個美好的世界。
雖然感受不到逍遙的氣息,但是葉真人能听到開關門的聲音,特別是那道劍威過後,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所以他才能听得如此仔細。
听這聲音的來源,應該是來自張昊𠤖的房間,葉真人眉頭不禁一皺,心中暗道,這霸下藏息術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