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𠤖隨即挺直腰板,昂首闊步走向前去,可謂是神采奕奕。
他這般作態,就連平日里見慣他那臭屁啷當樣的陳開宇,此時都不禁感到眼前一亮,一時間覺得這家伙高大不少,簡直與平日里的那份德性大有不同。
再加上,這滄海袍穿在身上本就顯得整個人挺拔不少,自然更讓人刮目相看。
張昊𠤖穿過各宗門領隊的坐席,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待封賞的空地上。
此時的他內心十分平靜,畢竟先前比試的時候,他早已經見識過了那般千萬人注視的大場面,如今已經不會再感到過分緊張了。
“獎,宗門大比神馳境比試第一名張昊𠤖。”
這一句話喊出來,頓時讓在場的眾人不禁心頭一震,單是這頭一個字,僅是一字之差,卻有著天翻地覆的效應。
賞,那是位高之人向位卑之輩賞賜某樣東西。
而獎,則是家中長者獎勵給晚輩某樣東西,這其中的親疏關系高下立見。
如此一來,眾人也都明白過來,難怪天授帝剛進入大殿的時候,非要與張昊𠤖說上幾句,還詢問能不能稱呼他為賢佷,原來其中的目的是在這里。
不過,張昊𠤖並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同,只盼著快點念那些獎勵的物品。
“靛藍永恆石一枚,天寶蠶絲兩匹,黑錦馬褂一件,子母石墜一條,御酒三壇。”
喊到這兒,突然那近臣停了下來,躬身低首站到一側。
張昊𠤖不禁有些茫然,難不成他這個第一名的獎勵就這麼一點?
雖然獎賞的東西已經比旁人超出一大截,甚至將他們所有人的東西加起來,也不定張昊𠤖的貴重,但是張昊𠤖對此還是不滿意。
這永恆石、天寶蠶絲、子母石墜都還好說,?
而且,剛剛韓予它們所領授封賞的時候,里面可不僅有布匹這些物件,甚至還有什麼黃石以及五行符紙,怎麼到了他這兒,就全沒了呢。
就在張昊𠤖對此感到詫異的工夫,天授帝在侍從的扶持那什麼黑錦馬褂又是什麼意思下站了起來。
“還望賢佷今後要更加努力,修為更進一層,為天下青年才俊起到良好的典範作用。”
一邊說著,天授帝一邊在侍從的攙扶下繞過身前的桌子,走到張昊𠤖的面前,一旁的侍從趕忙躬身將剛剛所說的子母石墜雙手奉上。
很明顯,剛剛那位近臣所念叨的所有獎勵,便就在這子母石墜之中。
天授帝也沒有再賣什麼關子,直接拿起這子母石墜便遞給了張昊𠤖,並且說道。
“賢佷可要早日能成聖證道,以佑大安黎民康盛。”
“承伯父美言。”
張昊𠤖倒也不跟天授帝客氣,既然他稱呼自己為賢佷,那自己又怎麼可以稱呼他為陛下呢?那豈不是見外了。
而天授帝被他這麼一稱呼,顯然有些感到意外,不過隨即便是欣喜。
帝王之家一向冷酷無情,自從他坐上這龍椅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听到這類還有人情味的稱呼了,眾人總是陛下長陛下短的喊著。
就連他的那些兒子們,對他的稱呼里也總是要加上個皇字。
“哈哈哈,好,能有如此賢佷,朕甚至欣慰啊。”
天授帝對張昊𠤖大為滿意的同時,對著那個負責喊話的近臣說道。
“你接著念。”
本來按照流程,天授帝此時應該回到席位就坐的,但是他卻並沒有,而是站到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昊𠤖。
他這麼一站可不要緊,不僅張昊𠤖格外緊張,就連下面坐著的各位領隊也同樣如此。
畢竟哪有天授帝站著他們坐著的先例?于是隨著一個人站起來,剩下的眾人也都陸陸續續的站了起來,以示對天授帝的尊重。
“獎,宗門大比神馳境比試第一名張昊𠤖,皇家武庫第三層中,法器一件,功法一冊,甲冑一套,任其自行挑選。”
一听這話,張昊𠤖不免大為欣喜,這般獎勵那還差不多。
這皇家武庫張昊𠤖之前曾听南棠棣提起過,一共就只有五層,這越往上,東西則越好,如今讓他到第三層挑選,那顯然都是不錯的東西。
“再獎,夢天閣一晚。”
“賢佷,等這晚宴散了,稍後便會有人送你過去。”
這夢天閣可是李宮正當初拜托他的事情,張昊𠤖又怎麼會忘了,听天授帝這麼一說,他便趕忙點了點頭。
正所謂夜長夢多,他現在正好在皇宮里,自然一起辦了最好。
“封,張昊𠤖為大安自在王,皇城宅邸一套,于明日昭告天下。”
這個話一說出來,頓時所有人都不免感到心頭一震,特別是站在不遠處的四皇子南檸,他的眼楮都猛然間瞪大了不少。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天授帝竟然會出手如此闊綽,竟然直接封張昊𠤖為大安自在王。
眾所周知,大安目前一共只有四位藩王,這四人又分別鎮守大安的四面疆土,皆都是地位極為顯赫的存在。
而且他們的祖上是建立大安的四位功臣,又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才被封王。
可是如今,張昊𠤖什麼功績也沒有,僅僅奪得了宗門大比的桂冠而已,竟然要封他為大安自在王,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大事情。
不過沒有人敢提出反對,天授帝的意思很明顯,這就是在給仙人送禮。
若是張昊𠤖的背後沒有仙人,那天授帝不可能給出如此豐厚的獎賞,不僅給了黑錦馬褂,甚至還封他為大安自在王。
這一切的目的,令站在一旁的三人不禁深思起來,特別是南立。
“再封,張昊𠤖為仙武院二等教習。”
在經受過封王的沖擊後,這仙武院的二等教習已經掀不起多大波瀾了。
不過這卻讓張昊𠤖頗為好奇,剛剛的那幾位可都是被封為仙武院六等教習,怎麼到了他就一下子升到二等了?
“封獎畢,禮成。”
隨著那近臣念完所有東西,往後躬身退避,天授帝不免很是開心的沖著張昊𠤖說道。
“賢佷,這王府以及封王大典,你恐怕還要再等些日子。”
“伯父抬愛了。”
張昊𠤖此時心里都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封王大典晚些日子他也絲毫不在乎。
他現在比較著急的便是前往那皇家武庫里挑選東西,畢竟這皇家武庫里的,可都是上乘的東西,他又怎麼不心動呢。
不過他目前還不能前往那皇家武庫,等晚宴結束了,他需要先去那夢天閣睡上一覺才行。
隨著這封賞的全部結束,張昊𠤖便也回身走了回去。
“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里,諸位無需拘謹,放開懷痛飲一場便是。”
天授帝當先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做出了表率。
于是乎,大殿內一時間熱鬧起來,眾人踫杯聲、寒暄聲、痛飲聲更是不絕于耳。
張昊𠤖這才剛回來,韓予便趕忙舉起杯子來,為他慶祝道。
“難怪你這家伙說是沖著獎賞來的,這獎賞听著就讓人頗為眼紅。”
“可不是嘛,你剛剛在上面不知道,听完你的封賞後,對面那群人眼楮都直了。”
陳開宇這臉色早已經紅潤起來,稍稍有了些醉意,不過他此時倒是頗為開心,就跟授封賞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我也沒有想到,這封賞竟然會如此之多,而且還封王。”
張昊𠤖端起酒杯與他們踫了一杯,可他剛準備喝,便被陳開宇給攔住了。
“先一等,你剛剛是不是拿了一個子母吊墜,里面有沒有御酒?”
一听陳開宇這話,韓予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滿懷期待的看向張昊𠤖。
雖然這家伙也被賜了御酒,但是給他的卻只是批條而已,至于這批條里的東西,還得等到明日內務府前往聖賢居的時候,才能依據批條領取。
這子母石墜需要滴血才能使用,而張昊𠤖現在手頭也沒有什麼工具。
至于那些故事書中,傳統的咬破手指肚滴血的做法,他才不會如此,不要說做了,光是想想,他心里都不禁為之一痛。
“我這手里也沒有什麼刀子,該怎麼往上滴血?”
“這好辦。”
不由分說,陳開宇直接就將頭上發冠中的簪子給取了下來,遞給了張昊𠤖。
張昊𠤖接過發簪,咬著牙,狠心用發簪在胳膊上戳了一下,一滴血緩緩的冒了出來,于是趕忙將子母石墜放在上面。
陳開宇將尖頭上還沾有血跡的發簪往衣服上蹭了蹭,便又插進了發冠里。
“怎麼樣?里面有沒有?”
瞧著這倆貨那一臉期盼的樣子,張昊𠤖不免翻了個白眼。
先前所念到的物品,自然都在這子母石墜中,于是張昊𠤖從中取出一壇御酒。
這御酒雖然還沒有嘗味道如何,不過單瞧其樣貌,黑綢裹身,壇身上又雕龍畫鳳的很是精美,想必味道應該也不差。
“快打開嘗嘗。”
“瞧你那猴急的樣子。”
韓予說陳開宇猴急的同時,他卻比陳開宇還要猴急,那臉都快貼到御酒的酒壇上了。
敲碎壇口的泥巴,一股濃郁的酒香從中飄了出來,這可一下子勾中了他們三人的心,一時間垂涎欲滴。
張昊𠤖小心翼翼的將沾有泥巴的黑綢掀開,藏蘊其中的酒氣頓時撲鼻而來。
這下子不要說他們三人了,縱使是坐在他們附近的人,盡都能聞到其中濃厚的香氣。
“這該怎麼喝?”
這壇口太大,而酒杯又太小,若是這麼直接往外倒的話,灑的恐怕被喝的還多。
韓予直接抓起自己桌子上的酒壺,一掀蓋,將其中的酒水全部倒進了剛剛喝湯的碗里,然後抓著酒壺說道。
“先倒進這里面。”
于是張昊𠤖抱著酒壇“咕嘟咕嘟”的倒進了酒壺里,可是這一個酒壺根本就不夠裝的,里面還剩下一小半。
“你趕緊把酒壺里的酒水倒掉。”
听到張昊𠤖這話,陳開宇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的酒壺早已經被他給喝空了,不然他也不會提議讓張昊𠤖拆開御酒來喝。
在將其中的所有酒水都倒了出來後,張昊𠤖舔了舔沾上酒水的指頭,一股辛辣隨即在舌尖上緩緩蔓延開來,然後又變成了一股甜香。
“這酒倒是真不錯。”
張昊𠤖不禁一愣,原來這倆貨一人抱著一壺,竟自顧自的喝起來了。
而就在張昊𠤖準備將其搶回來的時候,一位侍從端著一壺酒走了過來,躬身說道。
“王爺,這是陛下給您的酒。”
張昊𠤖對于這個王爺的稱呼,不免感到不習慣,不過這酒他倒是笑納了。
這酒壺里的酒水,與他先前倒出來的那壇御酒一樣,這讓張昊𠤖不禁大呼可惜,若是再早一步,他也就不用將那壇酒拆開,便宜這倆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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