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歷經了近一個月的奔波之後,聖華宗一行人總算是抵達了安王渡,下了船。
這乘船的幾日,讓人時常感覺腳下沒有了根基,整個人猶如一片鴻毛一般,在風中忽左忽右的飄著,如今終于站到了土地上,心中不免感到踏實許多。
擺脫了連日漂泊的同時,也擺脫了那揮之不散的魚腥味,這味道在這些天里,簡直就是如同夢魘一般的存在。
而上岸後最令他們感到開心的是,太子南立為了表示與聖華宗合作的決心,所以特地派了車馬前來迎接他們,送他們前往建安城。
不得不說,這馬車倒是真心不賴,除了舒服穩當之外,最重要的是寬敞,不像先前那般,需要擠在一起,連腿都伸不開。
不過,逍遙還是如同之前一樣,盤膝坐到了馬車的車頂上,即使有的馬車內明明還有著空余位置。
“听說天黑之前便能抵達建安城。”
“唉,這建安城可總算是到了。”
陳開宇此時有氣無力的感慨著,這幾日乘船,讓本就有些暈船的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可算是折騰壞了。
特別是當听說,下了船還要徒步走到建安城的時候,那心里簡直是萬念俱灰,差點就想跳進那安河里淹死算了。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有人派了車馬過來接他們,唯一讓人不怎麼高興的便是這人卻偏偏是南立那小子。
雖說這家伙與南棠棣有著所謂的奪妻之恨,作為兄弟,自然是要挺南棠棣,詛咒南立的,但是念在這廝如此舔著臉討好自己,他便也欣然接受了。
“這馬車倒真是舒服,你們皇家都這麼會享受?”
疲憊乏力的陳開宇靠在張昊𠤖的肩膀上,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悠悠的說道。
“瞧你這沒見識的樣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往後你有空到洛國,我給你看看我的馬車。”
張昊𠤖瞥了他一眼,心想就你這般花錢如流水的樣子,你那馬車恐怕也便宜不了。
這麼一想,張昊𠤖不禁想起了他曾經花一綠買的那輛馬車了,和此時乘坐的這般差不多,只是車廂並沒有這般寬敞,但還要更舒服一些。
想到那馬車,便怎麼也繞不過一個人——錢辰,而想到他,張昊𠤖不免眉頭一皺,不願再去尋思。
“等有機會,一定要去享受享受。”
只是張昊𠤖這話還沒等著說完,靠在他肩膀上的陳開宇便已經呼呼的睡著了。
“嘿,睡得可真快。”
看著睡得正香的陳開宇,張昊𠤖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但是他並沒有睡,而是打起精神來,繼續鍛煉著天地元氣。
從安王渡到建安城的官道,被修葺的非常不錯,用從山上運來的大塊石板,整整齊齊的鋪了一路。
雖然如今也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但終歸要比鄉村野道強太多。
馬車悠悠蕩蕩,車輪聲滾滾,這才剛到晌午,他們便已經提前趕到了原本計劃歇腳的鎮子。
睡了一長覺的陳開宇,此時早已經醒了過來,正撅著屁股,趴在側窗,精神兮兮的到處瞅著,尋思著中午該寵幸哪家館子,來填飽早已空癟的肚子。
“怎麼還不停啊,都快餓死我了。”
“既然餓,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坐著,少活動。”
陳開宇沒好氣的轉身坐回了座子上,兩只眼楮卻直勾勾的盯著張昊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瞅什麼?”
張昊𠤖看到他這般模樣,心肝不由得一顫,往外挪了挪屁股,心里暗道,這家伙莫不是餓瘋了,已經準備要吃人了吧。
“張老大,你以前飯量那麼大,如今每天吃得這麼少,你是怎麼撐住的?”
“不餓。”
張昊𠤖默默地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家伙不是要吃人。
“不餓,你怎麼可能不餓呢?你是不是又背著我練了什麼特殊的功法?”
“什麼叫背著你?整的我練什麼都要經過你同意似的。”
張昊𠤖賞了這家伙一個大大的白眼,自從見識了他的那道劍意之後,陳開宇便覺得功法是萬能的,仿佛什麼事情都能做到一般。
不過,張昊𠤖之後又拿出來了《懸天一指》,但是他在看了一點之後,便給放棄了,因為這功法與他的落天七術一般,都是此生也不一定能完成的存在。
而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原本行進的馬車卻突然緩緩地停了下來。
難道是要開飯了?陳開宇一臉興奮的掀開側窗的簾子,探出腦袋往外張望著,想要看看今中午他們要去的是什麼樣子的館子。
只是令他頗為失望的是,前面就只是一家普通的包子鋪。
“唉,今天中午竟然要吃包子。”
他這麼一說,車廂里的其余幾人頓時也把腦袋湊了上去,想要看看是家什麼樣的包子鋪,但是無奈,窗口就只有那麼大點,還要再減去陳開宇的大腦袋。
張昊𠤖無奈的瞥了一眼這群傻蛋,簡直就是修煉修呆了,都趴在一個窗口干什麼。
于是他拉開馬車的門簾,向前方打量著,那包子鋪還算不錯,蒸籠正冒著滾滾熱氣,顯然一籠屜的鮮美大包子正在向他揮手。
“這包子看著也還行啊,總比天天吃干糧強。”
張昊𠤖的話音還未落,前方便傳來了熊宮野那粗曠的聲音。
“你是何人?竟敢當街阻攔聖華宗前往參加宗門大比的隊伍。”
一听到熊宮野說這話,他們這一行人頓時炸了鍋,這一路上都相安無事的,沒想到眼瞅著就要到建安城了,竟然遇到了攔路之人。
于是紛紛好奇心泛濫,伸著腦袋听著,生怕錯過了什麼。
“月滿洪樓青衣客,在下蕭八。”
張昊𠤖听到對方這報明身份的話,有些感到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听人提起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听誰說的。
“蕭八?”
熊宮野在腦袋里仔細的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听說過這等人物,不過見這人十分有禮數,便也沒有罵罵咧咧的,反而好聲好氣的問道。
“那你為何要攔住我們聖華宗的道路?”
“在下想要挑戰一人。”
“挑戰?現在正值宗門大比之際,妄談什麼挑戰?速速退去。”
如果在挑戰中受了傷,影響到了宗門大比的成績,那可就損失大了,所以熊宮野直接就給一口回絕了。
“在下蕭八,想要挑戰聖華宗張昊𠤖!”
一听對方想要挑戰的人竟是自己,張昊𠤖不禁好奇的跳下了馬車,繞過前面的馬車,想要看看是誰在嚷著。
“老夫已經說過了,宗門大比期間,聖華宗謝絕所有挑戰。”
在听到對方想要挑戰的時候,熊宮野便好奇的看了一下對方的境界,僅是氣海境,不過他怎麼都覺得這氣海境有哪里不對勁。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于是熊宮野再次義正言辭的給拒絕了。
不過,蕭八並沒有退讓,反倒是抱著劍,站在原地,直視著熊宮野的眼楮說道。
“在下挑戰的是張昊𠤖,所以希望能是他本人親口回絕我。”
听到對方竟然還如此不知好歹,熊宮野不禁有些惱怒。
他本來脾氣就爆,只是因為對方一直都很客氣,所以他才沒有發火的,沒想到對方還真把他當做軟柿子捏了。
“你小子是不是……”
“那不知你想怎麼挑戰我?”
本準備好好教訓一下蕭八的熊宮野話還沒說完,從一旁竄出來的張昊𠤖竟然問了起來,這可讓熊宮野一下子如鯁在喉一般,說不出話來。
“昊𠤖,誰讓你擅自下車的?”
“嘿嘿,听到有人挑戰我,一時有些太過激動,還望師兄您多多擔待。”
“在外不許喊師兄!”
“好的,熊教習。”
張昊𠤖這嬉皮笑臉的模樣,令熊宮野頗為無奈,但是他擔心張昊𠤖太過年輕氣盛,一沖動答應了對方的挑戰,再被傷到可就壞了。
“那你還在這兒瞅什麼?趕緊回到馬車里去,這里沒有你的事。”
蕭八趁著張昊𠤖與熊宮野說話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張昊𠤖的模樣,確認與畫卷上的那位如出一轍後,恭敬的說道。
“你應該就是張昊𠤖了,不知你想如何挑戰?”
張昊𠤖被熊宮野瞪了一眼之後,便有些掃興的準備往回走,這時突然听到了蕭八的聲音,不禁回頭問道。
“我看你手里有劍,那麼不如我們比比劍意如何?”
比劍意,這才是張昊𠤖為何要出言的原因,他正想試上一試,順便也向熊宮野等人承認一下,當初的那道劍意正是他釋放的。
見到張昊𠤖還未回去,竟然還與對方攀談起來,熊宮野不免有些怒意,點道。
“昊𠤖!”
“沒事,相信他便好。”
不知何時,原本應該坐在馬車車頂上的逍遙,此時竟出現在了熊宮野的身側,這麼一說話,倒是把熊宮野給嚇了一跳。
看著逍遙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熊宮野猶豫了片刻後,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比劍意,可以。”
張昊𠤖听到對方同意後,便從子母扳指中取出那把飛鴻踏雪劍來,站到了馬車的前面。
“那我接受你的挑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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