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議結束之後,嬴政先是送華陽夫人回了華陽宮,然後才回到寢宮。
    回寢宮的路上,嬴政的心情說不出的清爽。
    趙高在嬴政身側,不緊不慢地跟著,主僕兩個的心情都十分暢快。
    趙高輕聲說道︰“王上今日的氣勢,真是不同凡響啊,想必此後,呂相邦以及朝中眾臣,再不會將王上視為孩童了。”
    嬴政嘴角微微上揚,淺笑道︰“其實寡人並非是要做戲給誰看,只不過無論是成  之事,還是鄭國之事,寡人都必須選擇最恰當的處理方式而已。”
    “奴臣也感覺到,按照結果來講,王上的處理方式,無疑是最佳的。”趙高說道。
    嬴政知道趙高並不是再刻意奉承他,所以也不計較,繼續說道︰“就如修渠這件事,寡人想修渠,但鄭國存在異心,若寡人此時用他,那便真的會勞民傷財,所以必須斷其後路,使其為吾大秦所用,則修渠之事方可實行。”
    “意外的效果是,呂相邦及眾臣都被王上的睿智、氣場和果斷驚呆了,竟然連大氣都不敢出。”趙高笑著說道。
    “呵呵,這次廷議的效果,已超出寡人的預估。”嬴政說道,“而論其首功,當屬李斯。”
    趙高贊成地說道︰“李斯卻乃奇人也。”
    回到寢宮,嬴政命趙高去找李斯。
    李斯卻不在宮中。
    略微修整了一下,嬴政帶著趙高,前往文擂居去找李斯。
    來到文擂居,嬴政沒有急著去找李斯,而是四處轉了轉。
    之前他來找荊良,是晚上來的,已經沒有學士在里面了,所以這次來,他想听听學士都在討論些什麼。
    一間廳室中,幾個學士正在聊著些什麼。
    “劉兄,听說你們呂府的那部《呂氏春秋》,已經快完本了。”一個學士說道。
    那個劉姓的學士說道︰“應該是快了,現在是第二次修訂的階段,但每個人都負責一部分,所以誰都不知道還有多少沒有修訂完。”
    “你說,這呂相邦用了這麼多人,費了這麼大的事,只為編著一本書,也不知為的什麼。”另一位學士說道。
    “其實,呂府里的不少人也早都膩了,若是單單編著一本書,其實早都應該完本了。可呂相邦偏偏深究的非常細致,偏差一個字都不行。而且,呂相邦似乎對一些上古的歷史十分著迷,花費的時間也更多。”那位劉姓學士說道。
    “這麼說來,難道呂相邦在探索什麼隱秘?會不會跟古時留下的哪座寶藏有關?”一位學士滿眼放光的說道。
    “寶藏,寶藏,天天想的就是錢,人家呂相邦只不過想為後世留下一部好的史書,卻被你們說成了貪財之人。”旁邊一位年紀稍長的學士,不滿地說道。
    “馬兄,兄弟只是開個玩笑,別當真嘛。”剛才那個說有寶藏的學士撓了撓頭說道。
    嬴政路過的時候,听到他們的對話,便湊了過來。
    听完幾個人的對話,嬴政心中一片震蕩,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寶藏,疾步走向後院。
    嬴政帶著趙高來到一間廳室,這里是司馬杰處理公務的地方。
    司馬杰正在整理一些書簡。
    見嬴政進門,司馬杰慌忙放下手中的竹簡,起身便拜。
    嬴政連忙揮手,示意司馬杰不要拜。
    司馬杰點了點頭,讓另兩個忙著整理書簡的學士出了房門。
    關上房門,司馬杰低聲說道︰“司馬杰見過王上。”
    嬴政點點頭說道︰“
    寡人在宮中沒在宮中找到李斯,所以來這看看他在沒在這。”
    “今天,先生並沒有來過。”司馬杰說道。
    “那荊良呢?”嬴政問道。
    司馬杰回答道︰“荊兄早上便出了門,至今還沒回來。”
    “哦?”嬴政有些意外,“難道他們兩個一起去辦什麼事了?”
    司馬杰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他並不知情。
    “算了,也沒什麼要事,等他們回來再說吧。”嬴政說道,“先說咱們的事。”
    司馬杰拱手說道︰“王上請坐下慢慢說。”
    嬴政坐了下來,司馬杰坐在他的對面。
    趙高本要現在嬴政身側,但嬴政擺了擺手,示意趙高坐下。
    趙高看了司馬杰一眼,便輕輕坐在了嬴政身側。
    嬴政這才開口說道︰“寡人在外面偶然听到幾個學士談論呂相邦的《呂氏春秋》,便突然產生一個想法。”
    司馬杰往前湊了湊,像是想仔細地听嬴政說個清楚。
    “既然呂相邦可以集三千門客之力,創作出《呂氏春秋》,而咱們這個文擂居,論才士,已不弱于呂府,何不也效仿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