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人再次來到了平安鎮。
這次因為有著明確的尋找目標與調查方向,李信和李武兩人,並沒有再浩浩蕩蕩的組織一群人,去四處的走訪詢問。
到達平安鎮之後,二人先是去了被燒毀的庫房現場。
等來到被燒的房子所在的胡同後,剛一轉彎,李信就看到了在大門外站崗的石頭,正老老實實的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還沒等兩人走近,李武遠遠的就喊了一聲。
“石頭,怎麼樣啊,有沒有人來過這兒?”
听到喊聲,轉頭看過來,石頭連忙站起身回應道︰
“沒有,別說來人了,出事後這條胡同都沒人路過了,連住在附近的人都是繞著走。”
不一會兒來到門前,李信沒有去管一旁那兩個正暢快交談的人。他直接打開大門,又走了進去。
而李武則是留在了門外,跟石頭隨意的閑聊了起來,沒有一點要進門的意思。
李信再一次踏入了失火現場。
並不是他發現了什麼跟庫房有關的新線索,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沒有太多的相關線索,才會多次在已知地點徘徊不斷。
一刻鐘之後。
一無所獲的李信,重新回到了大門前。
這時,李武和石頭兩人聊的正歡,也許是上一次的打狗經歷,讓兩人有了共同語言。
李武︰“石頭,那狗肉怎麼樣?你拿回去吃了沒?”
石頭︰“早就煮熟了,都已經吃了大半,味道真不錯。你們一會兒什麼時候回縣城?還剩一條狗腿,我去給你拿過來嘗嘗。”
听到石頭說起狗腿的時候,李信明顯看到了李武喉嚨動了一下。可李信听到的回答,卻是李武提高了一個音量的拒絕。
“不用麻煩,這東西我在城里經常吃,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話剛說完,李武還在想著該怎樣繼續強撐下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了走出來的李信。
隨即眼前一亮,轉移話題說道︰
“你出來啦?下午咱們從哪開始?”
看到了關系變得融洽的兩人,李信卻沒有馬上回答李武,而是看向了石頭。
“石頭,這里就你一個人守著?”
石頭︰“嗯,郭里正給了我二十文錢,讓我白天在這兒看門兒。”
李信︰“那晚上呢?有人替你麼?”
石頭︰“晚上三黑子和大柱子來替我,他們比我拿的多。”
李信听到這種結果,稍微遲疑了片刻後說道︰
“你們來這兒看門還有錢拿?郭里正為人還不錯啊。”
石頭︰“是啊,郭里正人挺好的,就是年紀大了。往常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給我二十文錢,讓我沿著鎮子溜達,看有沒有壞人。”
在听著石頭講述的同時,李信也在上下打量著對方。
石頭的衣服明顯破舊,還有些不合身,上身褂子長、下身褲子短,就像穿著個七分褲兒似的,這個時代可是沒有這種流行款式。
而且看著衣擺袖口之類的地方,也不是很干淨,甚至都有些反光了,一看就是穿了很久都沒有洗過。
多看了幾眼後,李信突然開口說道︰
“石頭,你就是本地人吧?下午你應該也沒事,去找個人來替你。你跟著我倆在鎮子里面轉轉,順便給我們指個路。”
石頭什麼都沒問,在听到李信的吩咐後,滿口答應了下來,隨後直接轉身就跑遠了。
看著石頭越來越遠的背影,知道對方消失在轉角,李信也沒有收回視線,繼續望著遠處空蕩蕩的胡同口,隨口問道︰
“你知道石頭的情況麼?比如他家里有幾口人?”
李武︰“這我上哪知道啊?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麼富裕人家。怎麼了?他有問題?”
李信︰“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時間過去了一刻鐘。
平安鎮的大街上,出現了兩個拉拉扯扯的人。而且還是兩個男人,一個高高壯壯,一個瘦小枯黑。
被扯著衣服的瘦小男人,明顯不是對手,只能隨著對方的拉扯,一步一步無力抗拒的繼續前進著。
“石頭,你他媽給我松手,你這是拉我去哪啊?我那忙著正事呢,耽誤了我贏錢,看我去踹了你家大門。”
對于這明顯的威脅,石頭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回頭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三黑子,你敢。”然後就繼續拖著對方趕路。
听到石頭的一聲呵斥,三黑子明顯哆嗦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耿直脖子繼續說道︰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家也就你一個人,等你出門家里沒人的時候,我想怎麼踹就怎麼踹。”
石頭繼續毫不停留的拖著對方前進,只是這次口中卻說道︰
“你敢踹,我就敢揍你,沒看見是你踹的我也揍你。”
“你特麼又沒抓到我踹門,憑什麼揍我?”
一路吵吵鬧鬧,兩人漸漸地來到了失火的庫房附近。這時候,三黑子也看明白了石頭要帶他去的目的地。
“石頭,這還沒到晚上呢,你拉著我去那干嘛?就那麼個破房子,能燒的都燒干淨了,還有什麼好看門兒的?你趕緊給我松開,等天黑了我就過來替你。”
兩人拉拉扯扯,先後拐進了胡同里。
又走了一段路,被強行拉過來的三黑子,也看到了正在門口等待的李信和李武二人。
頓時眼珠一轉,用盡全力掙脫了石頭的右手,小跑兒就來到了二人面前。
站定後,整了整被扯亂的衣服,抱拳拱手一臉諂媚的笑容。
“二位大人,小的李富貴兒,您二位有什麼吩咐,隨便交代,我保證完成任務。”
後面緊隨而來的石頭,也站在李富貴兒旁邊,低聲問道︰
“三黑子,你居然叫李富貴兒,我還以為你教李三黑呢。”
李富貴兒滿臉厭惡的擺了擺手,想要推開石頭,讓他離自己遠一點。然而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只能不悅的說道︰
“去去去,別再縣衙的大人面前叫我外號兒,我有大名。”
看著兩人的小動作,李信沒有多管,直接說起了正事。
“李富貴兒,石頭一會要去給我們引路,你來替他在這兒看一下大門。”
三黑子轉過頭來,再次變成了諂媚賠笑。
“您讓他帶什麼路啊?您想去哪直接找我啊?他還沒有我機靈呢。想去哪您一句話的事兒,我肯定熟門熟路。”
看著三黑子在那嘮嘮叨叨的推銷個不停,李武率先安奈不住情緒,臉色一變直接呵斥道︰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三黑子的反應倒是很快。馬上腰板一挺,立刻答道︰“是,不廢話。”
李武︰“讓你在這兒看門兒,你就老實待著。”
三黑子︰“好 ,您就請好吧,我就愛替人看門兒,保證一個蒼蠅都不會放進去。”
嚴肅了僅僅一個瞬間的表情,畫風再次一轉,三黑子又變回了無賴的嬉皮笑臉模樣。
“您還有什麼吩咐,用不用我再去找幾個弟兄過來,我保證他們各個帶起路來比狗都好使。”
到這時,就連李信都被他煩的逐漸皺起了眉,無奈的深吸口氣再次呵斥道︰
“別廢話了,閉嘴。”
隨後,轉頭看向了李武和石頭,迫不及待的說道︰
“咱們走。”
邊向外走,李武還轉過身去對著門口的三黑子交代︰
“你給我老實在這待著啊,等晚上回來門口沒人了,有你好果子吃。”
三黑子︰“是,我保證甭管誰過來,都是屎殼郎踫上拉稀的,白跑一趟。”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