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喲,文龍,姐姐听見你這番話心里也就踏實了,不枉姐姐以前對你們兄妹一番照拂,先前你們兄弟倆說了半天話,半句不提我,我還以為真的把我這個姐姐給忘了呢。”
王熙鳳姍姍而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如果自己觀察就能發現一些異樣。
她的眉目間還有幾分紅暈,粉頸底部甚至還有一處淤紅,不過很好地被刻意提高的衣領遮掩住了,而腳下似乎還有虛浮,好在長裙遮掩住了這一切。
一出門便是一陣略顯放浪的格格嬌笑,嫵媚而夸張的姿態,讓眾人的目光都只注意到了她的肢體語言和語言上,並沒有注意到其他異常。
“大姐姐這說的是什麼話?”薛蟠一听反而來了精神,一副氣勢如虹大包大攬的模樣,“好歹咱們也是至親,胳膊肘還能往外拐?”
馮紫英倒是很欣賞薛蟠這等幫親不幫理的氣勢,這廝其他沒多少可取之處,但是對家里人卻是沒的說,尤其是對自家妹妹更是掏心掏肺,單單是這一點,就值得自己幫他一把。
“賈璉這廝不識好歹,放著姐姐這樣的大家閨秀不好好珍惜,卻去那揚州納什麼瘦馬,那等娼妓你要說在外邊兒玩玩兒也就罷了,難道還能娶回家?便是替他生了兒子那又如何?沒地玷污了賈家的血脈,日後難道還能上得了場面?”
見馮紫英面帶微笑頷首,顯然是很贊同自己言語,薛蟠越發氣盛“那賈璉若是回來,我便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說不好我就得和他論論拳頭大小!還有紫英,賈璉去揚州海通銀莊,不也是全靠你的幫襯照拂,若沒有你的關照,就他那樣能坐得穩?”
見這廝越說越不像話,馮紫英也只能擺擺手,“好了,文龍,過了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都是親戚,便是沒了緣分,那也不必就要作仇人,再說璉二哥和鳳姐兒不還有巧姐兒麼?總歸也是做過夫妻有過姻緣的,何必弄得烏眼雞一般反目成仇?”
馮紫英說得口滑,鳳姐兒這個稱呼也是順口而出,出口之後才是悚然一驚,這平素里和王熙鳳、平兒之間說慣了,怎麼在薛蟠面前也這般不謹慎起來,一驚之後,卻見薛蟠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顯然心思粗獷的薛蟠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稱謂的不正常。
“紫英,你這話就是太偏袒賈璉了,男人在外邊風流快活可以,但是不能忘了家里的事兒,瞧瞧賈璉干的事兒,居然和大姐姐和離,他有什麼資格和大姐姐和離?”
薛蟠今非昔比,這話語也大不一般了。
給馮紫英的感覺,薛蟠這兩年里似乎坐鎮大觀樓,平素里接觸人多了,還有柳湘蓮和賈芸的提點指導,似乎腦瓜子也開竅了許多,說的話听起來也像模像樣有條不紊了,這讓他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一個捐來的同知,若不是紫英你的幫襯提點,他還不只有縮在榮國府里吃軟飯?看看他前幾年在府里邊究竟做成了些什麼事兒?動不動就被他爹打得跪地求饒,這事兒府里邊下人都知曉,……”薛蟠越發放肆,“現在居然抖落起來了,還和大姐姐鬧和離,不就是仗著你的幫扶讓他漲了幾分膽兒麼?”
這話弄得王熙鳳都禁不住多望了馮紫英一眼,莫不是馮紫英早就覬覦自己,所以才會在背後搗鬼,故意讓賈璉在外邊財大氣粗甚至起了花花腸子,最後讓他自己和離,才使得他能趁虛而入?
馮紫英感覺到王熙鳳像似乎是起了這麼一些疑心,讓馮紫英也是格外郁悶,王熙鳳這麼精明的人,居然能被薛蟠這種夯貨的話給忽悠住?
“文龍!”馮紫英覺得再不制止這廝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那就不僅僅是賈璉回來要和薛家鬧生分了,而是王熙鳳怕是不讓自己說個子丑寅卯出來不會準自己上床了。
關鍵是這廝純粹就是一時腦洞大開的在那里腦補,信口雌黃,但是听起來似乎卻還真的像那麼一回事兒。
天可憐見,自己可真的沒在賈璉和王熙鳳和離的事兒做任何事兒,現在這被薛蟠這麼一說,這屎盆子好像就直接往自己頭上扣來了。
見馮紫英臉色陰了下來,薛蟠這才有些似懂非懂的閉住了嘴,一時間也沒明白自己話語里究竟那點兒沒對,甚至還有些不服氣。
這賈璉本來就是一個窩囊廢,在馮紫英沒有幫他之前,他在干什麼?還不是和自己一樣成日與賈珍、賈蓉以及自己一起廝混
甚至還不如自己呢,好歹自己腰包里還能拿出點兒散碎銀子,賈璉呢?幾十兩銀子都得要回去找大姐姐賠笑臉說好話,大部分時間都只能是厚著臉皮蹭吃蹭喝。
王熙鳳似笑非笑地瞥了馮紫英一眼,大概是覺得馮紫英這是被薛蟠戳穿了事實而惱羞成怒了,她此時的心里卻沒有像馮紫英擔心的那般覺得被構陷設計了,而是覺得自己能讓馮紫英這般挖空心思地來把賈璉弄上套,也足以說明許多了。
現在的王熙鳳已經算是把賈璉乃至賈家都看穿了,說來說去還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甚至連難都還沒來呢。
賈璉的花花腸子她早就知曉,鮑二家的,多官媳婦,賈赦房中的秋桐,都早就和賈璉有一腿,她不是不知道,不過大凡男人都喜好這一口,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畢竟自己一直卡著沒讓他納妾,連平兒都沒讓他得手,所以他在外邊兒荒唐王熙鳳也就不怎麼管,但怎麼都沒想到對方會和自己和離,而且是那麼不依不饒的決絕,這才是讓她最為傷心的。
……
伴隨著那一陣陣嬉笑掙扎,拔步床一晃三動,鮫紗帳搖曳不定,粗重的喘息聲慢慢取代了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