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走了,但去哪里,江棲遲還沒決定好。
這次醒來她就發現了,不知道什麼原因,系統再也無法知道小炮灰的更多情況,那些掩藏在劇情下的,由世界意識自主構建的‘劇情’,將系統屏蔽在外,系統能知道的,只有劇情上存在的那一丁點。
江棲遲深吸一口氣,將小炮灰的東西收拾好,然後一把火將木屋燒掉。
靜明抱著包袱,牽著她的手靜靜的看著,江棲遲把他抱起來,跟他說“我們找一個地方,重新建一間木屋。”
她說著,稍稍晃了下神,她想起了那座小炮灰辛辛苦苦建的木屋,以及漫山遍野的金黃。
江棲遲笑了笑,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地方?”
靜明很少去城里,對他來說,城里意味著鄙夷、嘲笑與欺負,他們在荒山里走了很久,然後進了一座巍峨的城。
他低著頭,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衣擺,下一秒就被她抓住了手。
“不怕,餓了嗎?我們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靜明不是純粹的和尚,以前跟老和尚在一起的時候,是因為老和尚是和尚,他才被剃了腦袋。
他摸了摸光光的腦袋,小聲說“我是和尚。”
他有點慌,不知道進了店里,會不會被人罵,和尚都是吃素的,外面的酒樓,听說可都是肉呢。
江棲遲嘆氣。
自從廟里出了事,她的小炮灰,再也不曾放肆過了,她很不舒服,卻也沒有辦法。
她不說話,拉著他無視了各種或直白或隱晦的目光,進了城里最大的酒樓。
正是正午,酒樓里人來人往,很是擁擠,他倆進了門,一個小二飛快的跑來,笑容滿面的問“敢問客官幾位?樓上還有雅間。”
江棲遲說“兩位,雅間。”
小二響亮了應了一聲,帶著他們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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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薛永康五十大壽,進來的大多數俠客都是為此來的,薛永康喜愛熱鬧,便是這些俠士沒真本事,只要來了,他都會熱情接待,這會兒,酒樓里便在談論此事。
“薛城主明日大壽,張兄備的什麼禮?”
“哈哈,我可不告訴你,告訴了你,到時可不是沒有新鮮感了嗎?”
“張兄還藏著掖著了?看來準備的是寶貝呀!”
“哈哈……”
江棲遲瞥了眼說話的幾人,沒什麼興趣的轉開了目光,她牽著小和尚往樓上走,剛走幾步,有一個醉了酒的男子突然撲過來,趴在欄桿上,笑嘻嘻的指著小和尚說“咦?和尚?”
江棲遲沒打算理他,但他卻沒打算放過,男人扶著欄桿繞過來,踉踉蹌蹌的往上走,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哈!什麼時候小和尚也來湊熱鬧了?瞅瞅你這寒酸的樣子!”
“咦?哈哈!快看!這和尚年紀小,色心倒是不小,大庭廣眾之下,你牽著女子的手,不怕佛祖怪罪嗎?”
他說完,當下便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瞧這姑娘,可真標致!怎麼這麼想不開,跟個小和尚混在一起了?”
“小和尚艷福不小,艷福不小!哈哈!”
……
此起彼伏的調笑聲越來越大,江棲遲沉了臉,她以及準備動手了,就在這個時候,她听到小和尚弱弱的說“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我、我……”
他急得滿頭大汗,鼓著臉一副要認真解釋的樣子,但沒人听他的。
這些人並不是真的就是那麼想的,小炮灰雖十歲了,但長期營養不良,導致他又矮小又瘦弱,看起來跟個五六歲的孩子差不多,他就是一個小孩,誰會認為一個小孩有左擁右抱的本事?就算他心里想,硬件也不允許呀。
沒人在乎這個,他們只是閑得無聊,酒蟲上腦。
但小和尚在乎。
他認真的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施主是小和尚恩人……”
他越說越大聲,然而他說的話就跟被屏蔽了似的,除了江棲遲,其他人都沒听進耳里。
煩躁,想殺人。
江棲遲動動手指,指尖已聚起殺意,卻又在瞬間潰散。
她低頭,在小和尚耳邊說“這人嘴碎,很討厭是不是?去打他,狠狠的打。”
她輕輕推了推小和尚的後背。
靜明往前挪了一點點,腳尖挨著台階邊緣,他仰頭,將那一圈兒調笑的人看了一遍,然後將目光凝在先頭那個醉鬼身上。
醉鬼很高大,哪怕是扒著欄桿,看起來也要比他高大不少,這樣的人,是他無法撼動的。
靜明眼眶紅了,他有些想退縮,但思及身後的江棲遲,他沒有往後退,因為他退無可退了。
靜明有些委屈,伴隨著委屈升起來的,是一股無法控制的戾氣,他握拳,朝著醉鬼撲過去,沖他的肚子狠狠的砸過去。
醉鬼哈哈一笑,根本沒把他的小拳頭放在眼里,他張大嘴正想嘲諷兩句,嘲諷的話卻沒能出口。
小和尚軟綿綿的那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將他砸飛了出去,他高大的身體重重砸在桌子上,酒壺菜碟嘩啦啦落了一地,桌子碎裂,他狠狠砸進碎片里。
“啊!”
男人尖叫。
大堂里倏地靜了,剛才還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的男人們驚掉了下巴,他們看看小和尚,再看看滿身是血滾來滾去結果越滾血越多的男人,眼楮里閃過一絲驚懼,他們默契的閉了嘴,轉回身無聲無息的喝酒。
恃強凌弱,是大多數人的通病。
江棲遲冷冷一笑,將呆滯的小和尚拉回來,瞥了眼驚呆的小二,說“帶路。”
小二猛地回神,小心的將兩人瞅了又瞅,殷勤的將兩人往上帶。
那間雅間離得不遠,他們很快就到了,江棲遲點了菜,將小二趕出去,門一關,所有小心窺伺的視線全都關閉在外。
小和尚呆呆的看著她,像受了驚嚇似的,江棲遲皺眉,心里有些後悔,她上前一步,正準備說些什麼來開解一下,就見小和尚對她燦爛的笑。
這是近來小和尚對她露出的第一個,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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