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褚元楠的敘述，方鳴本就難看的臉變得更加沒有血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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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上師，妖魔大軍兵臨城下，大戰一觸即發，這是非常之時，最需要的是軍民團結，絕不能讓城中軍心不穩、民心混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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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方上師將此事稟報大上師，趁流言尚未惑亂軍心之際，請大上師立即出手，掐滅城中流言，重塑神教威望與百信信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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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火急火燎地給出自身建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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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沒有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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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大急︰“上師為何不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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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嘆了口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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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前方人來人往的街巷，示意褚元楠感受行人投向他們的復雜目光，在褚元楠面色漸漸灰敗之際，方鳴發出一聲苦笑︰“你以為現在禁絕民間流言，就能讓大軍免于混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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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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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現在比城中更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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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陰城里的百姓的確大多知道了乘氏、離狐兩縣，所謂的革新戰爭是怎麼回事，但他們親眼見過的人畢竟很少，可神戰大軍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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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戰大軍可是跟妖魔大軍交過手的！降妖軍姑且不去說，除魔軍是什麼樣子你難道不清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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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對立，內部分裂，互相敵視，富貴子弟與普通戰士勢同水火，而我們神教弟子夾在中間，既不能幫助權貴鎮壓普通戰士，也不能跟普通戰士站在一邊，眼下是左右為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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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的嗓音很難听，就像是鬼哭，听得褚元楠很是難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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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繼續道︰“你還想禁絕民間流言保護神戰大軍，卻不知軍中將士已經把他們的遭遇，都說給了濟陰百姓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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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印證了百姓連日來對神教的擔憂，對神戰的懷疑，還讓百姓們認識到了神戰大軍內部是什麼模樣，明白了神教教眾的言行不一、表里矛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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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日，軍中的混亂已經民間混亂融為一體，這股風潮已然徹底失控根本不可能再被抑制！保護軍中團結？空中樓閣罷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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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額頭汗如雨下，戰戰兢兢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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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從大軍入城，教中就下了嚴令，禁制將士們談論會破壞內部團結的話題，怎麼到了現在，濟陰百姓還會知道大軍征戰時發生的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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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滿嘴苦澀，笑容淒然︰“神戰大軍的將士又不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在城里都是有親朋好友有家人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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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除魔軍，他們在成武縣經歷了那樣的艱難，險些喪命，怎麼會什麼都不跟家人說？而且兩千多除魔軍將士埋骨沙場，戰場情況又怎麼可能一直瞞得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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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是有嚴令，可軍營不是牢獄，如何做得到與世隔絕？就算是牢獄，那也是有獄卒溝通內外，有親屬探視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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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上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紙是包不住火的！濟陰城會是眼下這種情況，是因為它注定會是這種情況，非你我所能改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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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听得褚元楠頭皮發麻，渾身冰冷，只覺得天旋地轉，日月都失去了光彩，整個人猶如飄在了空中，暈頭轉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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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分壇為何沒有信徒來進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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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乘氏縣、離狐縣革新戰爭的情況，知道了神戰大軍內部權貴子弟、神教教眾在戰場的作為，乃至是死了親朋好友的濟陰百姓，這時候沒有群起沖擊教壇、燒毀神像，跟神教開戰就算是好的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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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怎麼可能還繼續信奉神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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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這種情形下，濟陰城的神教是真的近乎空中樓閣，神戰大軍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瓦解，百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群起淹沒他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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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按住額頭，用盡渾身力氣艱難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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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絕不是正常情況，方上師，一定有人在暗中推動整件事，在幕後主導這個風潮！否則，濟陰城的情形不會一下子就壞成這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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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看傻子一樣看著褚元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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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明擺著的事？褚上師，曹州神戰本就不是只有沙場對壘。這是一場爭奪百姓信仰的戰爭，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是題中應有之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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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驚駭萬分︰“那如今這種局勢豈不是說明，我們已經已經敗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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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沉默下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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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上師！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褚元楠欲哭無淚，“我們總得想想辦法！反抗軍還沒有攻城，我們還有機會，我們必須要做些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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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抬起頭看向軍營方向︰“我打算去找魏兄商議商議，褚上師若是願意便一起來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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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上師？好，好！正該去找魏上師！魏上師實力非凡才能出眾，在渮澤村、成武縣兩度挽救危局，這回也一定也有辦法！”褚元楠精神一振，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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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褚元楠聯袂到訪的時候，趙寧正在吃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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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現在是神教四品大上師，除魔軍唯一的副都指揮使，身份超然，當然不用住在軍營，眼下這個三進的院子就只有他一個主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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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鳴、趙寧面前，褚元楠沒有說話的資格，只能坐在末位干看著，方鳴將事情簡要跟趙寧說明之後，頓了頓補充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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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僕下在城中踫見巡邏的除魔軍將士，他們竟然不顧軍令，在跟自己的友人交流成武縣之戰的詳細情況，言語中多有對神戰大軍和神教的不滿之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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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下上前呵斥，這幾個將士居然還不服氣，說什麼這場戰爭事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沒什麼好隱瞞的也不該隱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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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記著魏兄不能私自打罵戰士的規矩，我當時就會處置他們魏兄，這些將士敢如此作為，軍心渙散到了何種程度可見一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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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神教弟子無論在軍中還是在濟陰城都已失去威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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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軍就在城外，他們隨時可能攻城，而濟陰城內部混亂至此，我等縱然是依仗堅城也無必勝把握，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不知魏兄有何見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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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吃完飯，讓僕役收拾了碗筷，喝過茶水，這才不緊不慢地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為何？因為大家想要的是公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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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眼下的神教與神戰大軍，既給不了信徒戰士公平，也給不了信徒百姓公平，恰恰相反，我們在踐行的是不公之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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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就怕對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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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沒有秉承公義的反抗軍，沒有乘氏、離狐兩縣所謂的革新戰爭，彼處的平民百姓沒有得到切實好處，不曾掀翻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地主大戶、權貴富人，神教沒有公平便沒有公平，神戰大軍沒有正義便沒有正義，大家都沒有的東西，自然不會成為分裂彼此的契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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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信徒戰士只能接受現實與現實規則，吃屎也就吃屎了，在糞坑里求活也就在糞坑里求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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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這樣，大伙兒對來世渡往神國、永享無邊極樂的渴望才會迫切，才甘受我們驅使為我們賣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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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如今，乘氏、離狐兩縣的情況就擺在那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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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反抗軍一比，神戰大軍既顯得弱小又顯得不堪，跟反抗軍在做的事相比，與權貴富人利益一體的神教，已然成了損害大眾利益的那一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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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在認識到這一點後，怎麼可能不心懷怨忿，視我等如仇寇？軍中將士又怎麼會還對我們言听計從，甘願為我們賣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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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飯誰願意吃屎？能求今生福祉，誰還會去渴求來世解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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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罷趙寧這番一針見血的論斷，方鳴與褚元楠相視一眼，彼此都是心情沉重，絕望與不安更加濃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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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趙寧的說法，好似他們才是禍害蒼生的妖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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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照魏兄之見，我們還有可能扭轉局面嗎？”方鳴不死心地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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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微微一笑︰“當然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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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鳴大喜︰“敢請魏兄指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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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瞥了他一眼︰“我剛剛已經說過，神教是因為站在百姓對立面，妨害了普通信徒戰士的利益，這才被普通戰士所敵視，也注定會被百姓所拋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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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神教改變立場，去維護普通戰士的公平正義，站在百姓利益一邊，與百姓並肩作戰對付權貴，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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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坐直身體的方鳴與褚元楠，聞言張了張嘴，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又癱瘓到了椅子上，眼中再無絲毫光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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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教要是變得跟普通百姓一樣，那就既沒有大量財富又沒有超然地位，教眾再無錦衣玉食、赫赫權勢，還有什麼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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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既得利益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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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可能放棄手上的既得利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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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棄，那跟戰敗了有何區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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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敗了他們只要及時逃走，都可能還保有個人財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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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見方鳴與褚元楠失魂落魄，卻又不想踐行公平正義，去跟平民百姓站在一起，嗤地一笑︰“俗話說窮則思變，勢窮而不肯做出改變，那就只能坐等毀滅降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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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訥訥無言，方鳴忽而坐直身體，看著趙寧正色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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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這樣的話日後切記不可再說了，什麼公平正義，那都是朝廷蠱惑人心的東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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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神教不久，對教義不太了解，需知這些話要是讓其他大上師听見，你在神教就會失去立足之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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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的這些話，我們只當沒听說，我跟褚上師都不會跟人提起，魏兄，你前程遠大，萬萬不可自誤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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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楠點頭不迭，表示自己絕對會保密，也絕對不敢不保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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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一臉不屑︰“濟陰就要守不住了，曹州神戰就要敗了，我們還有前程可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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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觸底反彈，方鳴的精神頭竟然好了一些，面上的灰敗之色消散不少，只是肅殺凝重依然不減︰“當然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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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實話跟你說，曹州丟了也就丟了，不是什麼大事，與整個神教基業相比，這里並不算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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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曹州，我們仍要在神教奮戰，天地依舊廣闊，咱們只要不犯錯不被神教降罪，你依然是四品大上師，我依然是六品上師，沒有本質改變，更不存在什麼毀滅之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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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說到底，你我在曹州失去的，不過是暫時的建功立業機會。只要你我根本不失，未來就不會受到影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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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方長，中原這場戰爭究竟誰勝誰負，目前下論斷還太早，你我只要好生奮進，將來仍是大有可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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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趙寧一時啞口無言，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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