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的話引起我的注意,我心中暗想,他九年前來過一趟沙海,對于具體的路線雖然記不清楚,但是,對于剛剛踏進沙漠里的標志性物體,他應該是有記憶的。
羊皮地圖少說也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據先前的推測應該是明朝之物。其只是繪有大體的路線輪廓,並不像現代的地圖一樣,有精準的縮放比例和精確的經緯標識。這張羊皮地圖就像一張隨手畫上去的彩繪,路線圖在沙漠復地蜿蜒曲折,唯一可以用來做參考的只有大致的方向和一處處顯著的地標。
在浩瀚無際的沙漠中行走,如果在一開始就偏離了少許方位,那麼繼續走下去,這個偏離的角度就會不斷被放大,最終會錯過下一個路標或者最終的目的地。
羊皮地圖上的方位走向只是大體的標識,所以,我們並不能用來作為具體的行軍參考。真正需要參考的是過每個路標的時候,羊皮地圖上標注的具體方向。
第一個路標便是從三座沙丘中,左起第一個和第二個沙丘之間的夾縫穿過去,而後一路向前。至于兩個沙丘之間的夾縫偏離正南方多少度,根本無從得知。
現實和地圖上出現了巨大的詫異,這種詫異讓我們無所適從。顧奕芯顯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緊蹙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希望能從六爺的記憶中,搜尋到沙丘發生變化的原因。于是對六爺問道︰“六爺,你能詳細的說一下九年前你們進沙漠的情形嗎?”
六爺看著我,臉上浮現著一絲狐疑,問道︰“甦老弟,這九年前的事情,老朽記不太清楚了,從哪說起?”
我干脆直接問道︰“你只要回憶一下,當時,你們行至此處的情況,還有那三座山的大小和咱眼前的這個一樣嗎?”
六爺這才找到切入口,瞅著一里外的沙丘輪廓,看了看,皺著眉頭嗯了一下,回答道︰“不一樣,好像……好像和任何一座都不一樣!”說罷,六爺讓苗一丁喊阿彪過來。
管家朝著隊伍後面喊了一嗓子,和其他人一起,趁機坐在沙地上休息的阿彪听說六爺喊他,趕緊爬起來,單手拍著屁股上的沙子,小跑過來。
六爺用下顎示意了一下前面的沙丘,問道︰“阿彪,九年前這里有三座沙丘,你可還記得那三座沙丘的樣子?”
阿彪瞅了一眼,回答道︰“記得啊,那三座沙丘個個都像小山一樣,又高又大,遠看像連在一起,不過走近了發現它們其實他奶奶的離的遠著呢!都比這個要大!”
六爺點點頭,對我和顧奕芯說道︰“不錯,阿彪所說的正是九年前那三座沙丘的形狀,當時,我們也是在那座舊城里躲避了半晚上的暴風,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當時,月亮很大,遠遠的就能瞧見那三座沙丘,確實都比眼前的這座大!”
也就是說,從明朝到九年前六爺一行人初次深入沙漠復地,這三座沙丘都完好無損的屹立在此,但是卻單單在最近的九年時間內發生了變化。如果說,僅僅是風沙使然,這顯然說不通!
什麼沙丘?這半天了,你們分析出子丑寅卯來了沒有?”黑牛說著走過來,從顧奕芯手里扯過地圖,看了一眼,對我說道︰“老甦,你說這畫地圖的人是不是腦子進沙了?”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問道︰“牛爺何出此言啊?”
黑牛指著地圖上的三座沙丘,說道︰“在沙漠里用沙丘做路標,這他娘的就是在逗著玩兒啊!沙漠里最容易變的是什麼?沙子!沙丘是什麼組成的?沙子!用萬變的沙子,來做不變的地標,你說這畫地圖的人是不是有病?”
我忽然捕捉到黑牛話里重要的信息,這信息很可能就是三座沙丘發生變化的原因!只是一下子還想不到點兒上去。
我腦中靈光閃動,看著顧奕芯,發現她也正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