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東京新宿區中心的歌舞伎町,是日本為數不多的紅燈區聚集之處,常常從夜里熱鬧到黎明,號稱“不眠之街”。
這里除了有很多的風俗店外,還有很多電影院和美食街,即使是正經的旅客也會來此享受熱鬧的氣氛,品嘗日本的美食。
穿過長長的美食街,來到東京最繁華的風俗店區域,這里是風塵男女的聚集之地,大街邊常能看到滿是帥哥美女的招牌立于燈光曖昧的酒店前,這在十分性開放的日本是很常見的。
這些風俗店大部分是現代建築,這些建築具有濃重的人口密度極大的東京風格,緊湊小巧,有一種恨不得利用所有空間的感覺,但是這座獨特的日本古式建築就十分的招眼,除了它是為數不多的古式建築外,空間也是極大,看起來十分的寬敞。
穿過寬大的玄關可以看到內部裝潢也頗有古風,堂上高高的掛著一個木質招牌,寫著“浮世館”三個字,大堂內人來人往全是身穿和服的女服務員,這顯得那些穿著便裝的客人十分格格不入。
浮世館在歌舞伎町屬于特殊的存在,它和這條街的名字十分匹配,卻又和這條街一點也不相融,因為這是歌舞伎町內唯一還有歌舞伎表演的地方。
這樣的歌舞伎館有點類似中國古代的青樓,不一樣的是這里更偏重賣藝,且歌舞伎的表演是包間內的單獨表演,大堂里是沒有的,不像青樓的大廳常常會有歌舞表演。
一樓為堂食,二樓往上則是包間,這里的包間也可以用來睡覺,和飯館不一樣的是,包間內不止是一張矮桌和幾張坐墊,酒店房間的設施這里也一應俱全,就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樣,在餐廳內招待賓朋,更有種親切的感覺。
一樓的後堂有溫泉,但男女浴池並不是嚴格的用房間分開,而是一個大池子中間用一個木制屏風分成兩部分,男女之間也可以隔著屏風說話。這時白馬筱就靜靜的靠著屏風附近的石岸邊,享受著冬天里的溫暖。
溫泉和熱水澡不一樣,身下總能感受到不斷涌上來的熱氣,在這個一直不會冷卻的熱水里泡著,瞬間掃去所有的煩惱和疲憊。
“你還在嗎?”
屏風那頭,很近的地方傳來白鳥翎的聲音。
這麼近的距離讓白馬筱覺得她就在他的身旁,和他一樣泡著溫泉,十分的心曠神怡。
“在呢。說好一起走的。”白馬筱回應著,白天對她發了脾氣,雖然很快就被她勸了回去,但此時還覺得有些內疚。
最近不知為什麼,白馬筱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差,可能是幾個月來的壓力一直存在,這使得他變得暴躁。
“你們啊,也愛了,泡澡都要待在一起,你們干脆去對面的情侶酒店開個房,在房間里的大浴缸里一起洗算了。”遠處傳來紀可言的聲音,听聲音的遠近變化,似乎在偌大的池子里游得正歡。
“什麼是情侶酒店啊?和一般的酒店不一樣嗎?”
幸子的話讓紀可言尷尬的紅了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編了起來,“那個就是普通的酒店,大人才能去的,和你能去的那種不一樣。”
“哦”小丫頭半信半疑的說,嘩啦嘩啦的游到白鳥翎身邊,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就听一陣激烈的拍水聲。
“臭丫頭,干什麼呢你!”白鳥翎笑著嗔道。
“姑姑的身材真好啊,我以後也能有這麼好的身材嗎?”幸子十分單純的問。
白鳥翎看著她剛發育起來的身體,笑著說,“會有機會的,只要你少吃零食,多做運動,你就會”
“你就會有和你紀姐姐一樣的小粗腿!”白馬筱大聲的說道。
“要死了你!”紀可言飛速的游過來,重重的一巴掌拍上屏風。
巨大的聲響著實把白馬筱嚇了一跳,腳一滑就哧溜進了池子深處,掙扎了幾下才有坐好,那邊光是听他的動靜就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幾個女孩笑的正歡。
這時,浴池的門打開,進來一個人。
白馬筱回過頭,發現是聶澗楓,好奇的說,“你不是說你不來嗎?”
“小靜非讓我來。”話是這麼說,坐進浴池里的時候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感嘆。
一行幾人應伊織的邀請到浮世館聚餐,吃飯前先泡了溫泉,寧靜和寧遠兩兄妹身上都有傷,還裹了紗布,這時候不宜下水,聶澗楓本想在上面陪她,卻被她打發來了。
“阿靜的傷怎麼樣了?”
“好多了,不過可能會留疤。”
想起那一刀捅在了肚子上,可比她弟弟劃在臉上要幸運的多,“沒事,就當剖腹產了。反正那地方的疤也就你有機會看得到。”
這要是其他人說這種話,聶澗楓肯定會不高興。但他知道白馬筱對寧靜的關心不比自己差多少,也就明白他只是在安慰寧靜,或者說是安慰聶澗楓自己,所以反而有些感激的說,“今天的事”
“男人道歉很難為情的,如果你想道歉的話,就不用勉強自己說出來了,你說的難受,我听得也難受。”白馬筱把毛巾蓋在臉上,舒適過後便是一股困意,若不是此時腹中饑餓,他可能會就這樣睡過去。
聶澗楓笑了一聲,沒再說下去,兩個人靜靜的坐躺在溫泉里,身上的壓力一掃而空。
泡了有一個小時,門口有人用日語喊了句什麼,幸子說道,“菜快準備好啦,我們可以上去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終究敵不過五髒廟的需求,幾個人上了岸,穿上了店里準備好的和服。
這倒有點溫泉旅行的意思,泡完溫泉換上和服,去吃一頓日式大餐,簡直是享受。
出了浴室,在走廊里和女生們又遇上,此時她們穿著顏色各異的和服,本就是美女的她們此時散發著不同風格的韻味,紅色和服的白鳥翎看起來有點女王的冷艷,淡綠色的幸子看起來有些俏皮活潑,而藍色的紀可言看著有些中性的美,白馬筱看的有些痴了。
“看什麼看啊,你個色鬼!”紀可言毫不客氣的說。
白馬筱回過神,更加不留情的反擊道,“我在看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為衣服好看才顯得漂亮的,你看這娘倆,骨子里的衣架子,再看看你,嘖嘖嘖”
看他一臉嫌棄的搖著頭,紀可言叉著腰怒道,“我怎麼了!”
身後的聶澗楓笑著說,“我覺得紀學姐穿著也很漂亮。”
“你看看人家,人家穿和服就像個正直的武士,再看看你,就跟個猥瑣痴漢一樣。”
白馬筱猥瑣的笑道,“是啊,你穿著的確也好看,不過像是日本小電影里的溫泉系列女主角。”
“你找死!”紀可言上前就要打,被聶澗楓擋在了中間。
聶澗楓笑著說,“我們快上去吧,一會兒菜都要涼了。”
看在晚飯的面子上,紀可言放過了他,拉著兩個姑娘說說笑笑就走了。
二樓的一間包間里,一張長長的矮桌上放滿了精致的日式料理,不遠處的一個梳妝台前,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孩正端正的跪坐在那里,身後一個和服老婆婆正給她扎頭發。
那發型很復雜,但是與她的和服非常相稱,看起來是種古式的發型。
一旁的寧遠也換上了黑色的和服,但配合他被紗布纏了一圈的腦袋,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戰場上負傷回來的日本武士,十分的滑稽。
白馬筱徑直走到那個女孩前,盯著她看了半天。
女孩不敢亂動頭,眼神瞟著他,“看什麼?”
“美女,你那位?進錯房間了吧?”白馬筱故意的說。
寧靜白了他一眼,這時身後的老婆婆給她扎好了頭發,她站起身,就像個從古代的日本穿越過來的美女一樣,朝他們微微下蹲,行了一禮。
紀可言見了,非常感興趣的上前,對那老婆婆說,“婆婆,幫我也弄一個這樣的發型吧。”
白馬筱見這個老婆婆很好說話的給她擺弄起了頭發,對一旁的白鳥翎說道,“要不你也弄一個?”
“你喜歡?喜歡我就學。”
“算了,看起來怪麻煩。”听她這麼在乎自己的喜惡,白馬筱哪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拉著她入了座。
聶澗楓夸了幾句寧靜的造型,對那老婆婆說道,“老婆婆,真是麻煩您了。”
老婆婆一邊擺弄著紀可言的頭發,一邊笑道,“你們都是伊織小姐的朋友,這都不算什麼的。”
“這老婆婆中文說的真好,我都快忘了我們在日本了。”白馬筱小聲的說。
寧靜說,“這里是伊織的家,可能工作人員都是靈者,熟悉中文沒什麼奇怪的,通用語言是必修課。”
白馬筱十分慶幸靈界的通用語言是中文,這讓他們少了一項外語要學,並且還能輕易的走遍世界靈界。
他看了看滿桌的美食,激動的抓起一個精致的壽司就往嘴里塞,“哇!好腥!這是生肉?!”
寧靜笑著指了指他面前的一疊黑色的蘸料,“這是三文魚壽司,當然是生魚片了,蘸點醬油。”
白馬筱試著蘸了醬油後再咬了一口,發現腥味少了很多,嫩滑的口感瞬間就凸顯出來了。
那邊,紀可言的頭發也搗鼓完畢,她爬到桌前,問道,“怎麼樣?”
所有人都稱贊的說好看,就連白馬筱也連連說,“好,好。”
白馬筱居然不懟她了,紀可言半信半疑的問他,“真的?”
“我說壽司好吃,三文魚也好看。”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紀可言抓起桌上的餐巾紙盒就丟了過去。
幾人正嬉鬧著,門口進來一個女人。
這女人穿著華美的和服,梳著精致的圓盤發,插著一支鮮艷的花釵,臉上涂抹著濃濃的白色,襯托著她的雙唇和臉頰格外的紅,這是典型的藝伎妝。
看著她出現,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這個女人進來做什麼,白馬筱直接說道,“伊織還真夠意思,還給我們點了歌舞伎表演?”
那藝伎笑道,“你若想看,我可以給你們表演一段。”
听這聲音,所有人都驚訝道,“伊織?!”
這時的伊織畫著濃濃的藝伎妝,完全看不出來是她,這妝簡直跟面具似的,起到了非常完美的偽裝作用。
所有人都鼓起掌,讓伊織來一段。
伊織走到桌前的一片空曠處,跪坐了下來。那老婆婆站起身,從門外拿來一只三味線,跪坐在伊織身旁,笑道,“各位可真有面子,伊織小姐不輕易表演的。”
這話說的眾人更加期待了,紛紛安靜下來看著。
隨著三味線那濃重的日式風格的音色在房間內響起,老婆婆一邊彈奏著三味線,一邊唱著日本特有的長顫音的民歌,伊織隨著歌聲翩翩起舞。
日式風格的歌舞很有特點,她跪坐著表演,動作幅度並不大,並且緩慢,但卻十分的優雅,和這風格強烈的民歌相呼應,所有人一下子仿佛穿越到了日本的古代,欣賞著這古老的藝術。
一時間所有人幾乎都忘記了煩惱,沉浸在了眼前的舞蹈中,明明看起來並不難的動作,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大約過了五分鐘,隨著歌聲的結束,她的歌舞也結束在了最後的一鞠躬里,愣了有半分鐘,他們才反應過來已經結束了,紛紛鼓掌。
伊織也很滿意的直起身子,雙方正打算寒暄兩句,樓下忽然傳來了尖叫聲。
這叫聲此起彼伏,還夾雜著摔砸桌椅的聲音,不時還有幾句罵罵咧咧的日語傳上來。
伊織站起身,“是新口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