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白馬,你發什麼愣啊,自己媳婦平常還看不夠嗎?”
紀可言的話將他從震驚之中拉了回來,他一時間腦子非常的亂,昨天和那個少女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腦中不斷重現。
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似乎在印證著他的猜想。
這個少女,難道真的是
白鳥翎有些擔憂的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並不燙,關切的問,“你不舒服嗎?”
“你不知道她是什麼。走開!”那個少女的這句話猛地在他的腦海中炸起,他下意識捉住了白鳥翎的手,把她嚇了一跳。
看著她驚慌的臉,白馬筱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松了手,“抱歉剛剛在想事情”
白鳥翎皺起秀眉,她看出了他的確滿腹心事,但此時絕不方便說,她也就沒有問。
“對了,劍音怎麼樣了?”他忽然想起,那個差點就自爆了的卑彌呼,那樣的狀態肯定對劍音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她傷的很重,昨晚送來時還發著高燒。”幸子擔憂的說,隨後便舒展開來,“不過現在沒事了,燒退了,應該很快就會醒。”
“那就好”
符劍聲看他這樣,好像明白了什麼,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一閃而過,“我說你,別的沒學會,盡學會逃跑了。先是從大學里跑出去,然後昨天又從賓館里開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躲我。”
二白低頭不語,這時誰也沒有這個閑心听他教訓。符劍聲也知道這一點,緩緩說道,“算了,莫先生今天一早已經離開了日本。你們也準備一下,等劍音醒了我們也該走了。”
紀可言笑道,“對哦,這邊還有兩個急著回家結婚的呢。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是該弄點紅事沖沖喜了!”
聶寧二人相視而笑,不自覺的就將手握上了。
黑羽吉看了看他,對眾人說道,“你們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
眾人配合的點點頭,陸續退出。白鳥翎見他一直低著頭不看自己,心里有些擔心,“那你休息吧。”
“嗯。”
隨著白鳥翎離開,就只剩下了黑羽吉。
黑羽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門口。
“那個人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黑羽吉一愣,仿佛早就知道他會問自己,隨即將門關上,回過身看著他,“沒錯。”
“你知道她是誰。”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黑羽吉的雙眼漸漸從那兩條縫中露了出來,“知道。”
“是”白馬筱抬起頭看著他,仿佛鼓足了勇氣,“黑羽梁月?”
“看來你也是知道了。”
果然是
那個少女不是他的什麼前世孽緣,而是他真正的前世情緣——黑羽梁月——白馬非永世不願忘記的女子。
這下就出現了太多的疑問,為什麼她要殺白鳥翎?還有白鳥翎到底是什麼人?
“能告訴我關于她的事嗎?越詳細越好。”
黑羽吉嘆了口氣,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想了一會兒,說,“如果你想知道她的事,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說。”
“你真的是白馬非的共魂者?”
“是。”
“我師父也就是黑羽梁月,她是什麼出生,你知道?”
“我听白馬非的心魔說起過,她是人類始祖女媧和伏羲的女兒。”
“你果然知道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愛她嗎?”
白馬筱愣住了,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愛嗎?關于前世情緣的問題,他在淺草寺還願時就已經想明白,他愛的是那個一心為他的白鳥翎,是不是前世情緣已經不重要了。
“我現在只愛小翎。”
黑羽吉望著他,眼神中是說不出的感覺,半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師父的身份,而且你也是白馬非的共魂者,那麼我接下來和你說的話,不算違背了我與師父的誓言。”
白馬筱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你听說過,‘東方雪霽’這個名字嗎?”
白馬筱木訥的搖搖頭,他不知道這個又出現的人物和黑羽梁月有什麼關系。
“遠古時期,女媧與伏羲創造了人類,他們在經歷了一場毀天滅地的末世雪災後,女媧生下了一名女嬰,取名東方雪霽。意為,雪災停止,人類的希望再度重現。後來,他們遇上了一只怪物”
“是不是一只有著八個頭的蛇怪?”
黑羽吉一愣,“你知道?”
“不知道我是在一個地宮里看到過類似的壁畫。”想起小靈山地宮下的那副幾十個血玉投射出的一連串敘事壁畫,內容和他說的很像,那女媧和伏羲一樣的人也是在極度悲傷中生下一個孩子,然後所有人都歡呼雀躍,原來那是一場末世雪災,“而且那只大蛇還是同部落中的人類變的。”
“沒錯沒想到在中國居然還流傳下來了。不過你說的不對。那不是八個頭,而是九個頭。”
九個頭?白馬筱沒想到,他原以為那是八岐大蛇的傳說,沒想到居然是九頭蛇?
等等,九頭蛇蛇神教?這邪教難道和這遠古時期的怪物有什麼關聯?
見他忽然不說話,黑羽吉也沒在意,繼續說,“後來,在與九頭蛇戰斗的過程中,雪霽死去了。他們將女兒埋在了東方的一個海島上。不知過了多久,雪霽終于甦醒,一醒來就在江戶時代的日本。為了融入當時的社會,她拜師學藝,學習日本的文化,並給自己取了一個日本名字——黑羽梁月。”
白馬筱瞪大了眼楮,沒想到黑羽梁月並不是她的本名,東方雪霽才是。
也是,女媧和伏羲的女兒,怎麼會起個日本名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遇上了東渡而來的白馬非。後面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一些,包括她在內的居合齋五祖都是白馬非的弟子,可是後來,她愛上了白馬非,卻被徹徹底底的辜負,師父她想必一直還恨著他吧。”
想起昨天她說的那些話,白馬筱心如刀絞,雖然這是白馬非的事,與他根本無關,可他為雪霽感到心痛與不值,這樣一個神一般的女子居然遇到白馬非這麼個渣男!
“你肯定覺得白馬非很渣,是不是?”
白馬筱驚住了,“臥槽,我說出來了?”
“那倒沒有。不過師父她也不怪他,畢竟兩人一直以師徒相稱,始終都沒有逾越這一步,只是深藏內心罷了。”
“師徒戀?還挺浪漫的呵”
“浪漫?”黑羽吉苦笑著說,“現在或許會覺得浪漫,可在當時,這是不被社會所接受的。縱使白馬非與我師父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但這一條線,他們始終未曾觸踫,或許是因為兩人發現的太晚了。”
師徒這種事在古代還真不好說,因為誰也說不準那一份依賴什麼時候會因為雛鳥情結而轉變為男女之愛,有時連當事人都不一定會了解自己的心。
但從兩人的結局來看,必定是悲劇,否則白馬非也不會特意做了個魂侶來就保留記憶——他該是有多傷雪霽的心啊?
白馬筱很是好奇,但黑羽吉明顯不想多說他師父的血淚史,而且他這個做徒弟的也未必全都知道。
“魂侶,你知道嗎?”
“這說來話太長了,有機會我慢慢告訴你。總的來說就是,白馬非為了一個女人,捅了雪霽一刀,然後帶著那女人在她面前離開了。”
“這麼過分嗎”他開始討厭起這個前世來了,或許他在東洲這里的確很了不起,但這人在感情上也太薄情寡義了吧。
“那雪霽後來怎麼樣了?”
黑羽吉嘆著氣說,“後來師父傷心欲絕,離開了日本。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直到昨天。”
白馬筱同情的點點頭,很理解當時她的心情,想起昨天她那種恐怖的實力,沒有當時就把白馬非碎尸萬段就已經算是用情至深了。
但是,這就引發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那麼,你覺得小翎到底是誰?”
“我師父。”
“什麼?”白馬筱沒听懂他什麼意思。
“我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師父的影子。直覺告訴我,她就是我的師父,黑羽梁月。但是我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兩個師父”
“昨天那個雪霽對我說她說我不知道小翎是什麼,她想殺了小翎。”
黑羽吉皺起了眉頭,“你听說過雙魚玉佩嗎?”
“听過,那不是八十年代羅布泊的傳說嗎。據說可以復制”忽然,白馬筱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說,“難道說,昨天那個雪霽,和小翎,她們中有一個是復制人?!”
“我沒這麼說。只是有這種可能。還記得白鳥她是哪一年失憶的嗎?”
“1986年,同年白馬魁領導的鳳王社也全部失蹤,只留下木村正雄和白鳥翎。”
“這兩者必然有聯系。而且據我所知,三十多年前,白鳥家的那個丫頭我也見過,可時隔三十多年,那丫頭沒回來,卻回來一個和師父她一模一樣的人,並且還自稱自己是白鳥家的丫頭,那一年一定發生了什麼。”
白馬筱不禁苦笑,他早就知道那一年是關鍵了,只是到目前為止什麼頭緒都沒有,“我所知道的,就是你的師父也參與了1986年的那次行動。我原以為小翎是和你師父調換了身體,現在看,似乎情況更嚴重。而且這麼說來,真正的白鳥翎到底去哪了?”
“應該已經死了。”黑羽吉直截了當的說,“準確的來說,身體已經沒了。”
“什麼意思?”看他這麼快就得出這個結論,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你听說過一種能夠在瞬間湮滅靈魂的禁術嗎?”
白馬筱愣住了,剛想脫口說不知道,就听魂侶喃喃的說了句“ 玨術”
白馬筱不知道那是哪兩個字,只覺得听名字就很霸氣,便說道,“我知道,‘槍決術’。”
黑羽吉露出一個佩服的眼神,“白馬先生不虧為白馬非的後世,的確是博聞強記。這 玨術乃是源自古代的一種邪惡的禁術,將一具靈魂強行打入人的體內,讓二者靈魂相踫撞,相融合,最終會造成兩個結果︰一是本體與打入體內的靈魂全部湮滅,二是其中靈力完敗的一方被完全湮滅,完勝的一方部分湮滅,但無論是誰贏,都將會在這具軀殼內像個行尸走肉一樣活下去。”
白馬筱倒吸一口涼氣,想了好半天,“也就是說,當時是有人將小翎的靈魂,用‘槍決術’打進了雪霽的體內,然後雪霽的靈魂湮滅,只留下了小翎殘缺的靈魂?那麼,這所謂的殘缺就是完全的失憶,僅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和靈術?”
這听著太慘了,這簡直就是鵲巢鳩佔,並且佔了雀巢的鳩還失去了記憶,這無論對于鵲還是鳩來說都是十分殘忍的!
黑羽吉說道,“目前來說是這樣的。不過白鳥翎遭遇了什麼,現在來看應該弄清楚了。但是誰用了這 玨術,怎麼會有兩個師父,這些都是沒法解釋的。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事和雙魚玉佩有關系,1986年那次行動,他們可能去的就是羅布泊。順著這個你應該能查到些什麼。”
“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是不是也調查過什麼?”
黑羽吉搖頭,“師父離開幾百年了,這段時間她在哪、做過什麼,我一概不知,又怎麼會去查這些。我知道這些,是因為十幾年前,2001年的時候,有個人來東洲問過師父的事,我是從他的口中得知的。”
白馬筱瞪大了眼楮,“這個人是誰?你還記得嗎?”
黑羽吉看著他,端詳了許久,看的白馬筱有些心慌,“看看我干嘛”
“我覺得你應該認識他——你和他真的很像。”
白馬筱的臉上立刻掛上了黑線,“你別跟我說,那人是我爸。這劇情也太土了。”
“是不是你爸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認識他。他叫做白馬瀧。”
還好不是他爸。
不過這比是他爸還扯。
居然是他堂兄白馬俊的父親,嬸嬸的亡夫,他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