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衛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說這次東胡大單于去卑扣押白狼王之母,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而在這場陰謀中,東胡大單于去卑扮演者重要的角色。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東胡大單于親自布局,親自設謀,來做這種從外人看起來毫無頭緒和利益之事呢。
“白狼王的部下什麼動靜?”秦無衣淡淡的問。
女衛說道︰“留守部落的百夫長呼韓耶曾經去大單于部落中求見大單于,結果連大營都沒進去。”
依蘭在一旁說道︰“小姐,雖然目前事情的真相依然無法得知。但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局面對我們不利。白狼王是世子代表秦氏和東胡的商場伙伴,若東胡大單于此舉是為了除掉白狼王和伊盧王,那我們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依蘭不僅是秦無衣的貼身婢女,更是北諜司重要的情報分析人。
秦無衣美麗的眼楮閃了閃,她的臉上有些病態的蒼白。自從上一次他父親對她說了幾句狠話之後,秦無衣就病了,得了心病。
她本來就是沉郁的性子,不喜歡表達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事情也都悶在心里。父親不許她對燕蠻兒動心,更不說原因。
她也不明白為何父親會突然態度惡劣,但父親不說,她便不問,甚至都不會去猜。
“父親不是派了秦叔叔去白狼部主持事宜了嗎?為何到現在秦叔叔一點動靜都沒有!”
女衛說道︰“秦副將那邊我們沒有接觸,我只知道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天,秦副將曾經去追過白狼王之母,只不過沒有成功。”
秦無衣捏著自己尖瘦的小下巴,說道︰“我大哥呢?”
依蘭說道︰“世子殿下去肥如視察防務了。”肥如在令支邑以東,盧水和玄水的交界地帶,土地肥沃,是秦尚擊敗東胡後奪取的重要地帶。
秦無衣又問,“父親呢?可在府中?”
依蘭點點頭,說道︰“上大夫在府上。”
秦無衣說道︰“我要去見見父親,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看似清晰的表面下恐怕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無衣從自己房間出來,來到前廳,然後又去了父親的書房。
不過書房外重兵守衛,南宮燁一身火紅色的戎甲,站在那里就如一個雕塑一般。
秦無衣穿著男裝,她走過去,問道︰“父親在會客嗎?”
南宮燁點點頭,每次見到秦無衣,他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他有時候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子這般獨特,能在她的心底深處留下那麼重要的印象呢。
“小姐,是薊都來的客人,上大夫有交代,不能打擾。”
“秦無衣眉間的愁緒更加濃烈,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打頭風。事情似乎總是這樣,看父親如此重視的程度,恐怕薊都那邊,也一定出了大事。
秦無衣說道︰“是誰的人?燕王還是燕王妃,又或者是二哥派來的人。”
南宮燁心里暗驚,小姐之聰慧果然過人,居然連來人都能猜到。
秦無衣猜的不錯,來的人不止一撥。
先後來了三撥人,正是秦無衣所猜測的這三撥人。
秦尚正在見最後一撥人。
“胡鬧!簡直是胡鬧!”房間里傳出秦尚的咆哮聲。
秦無衣本來不想進去的,可父親這麼一發怒,帶動了咳嗽聲,她才忍不住說道︰“讓我進去!”她的聲音堅定無比,又有些濃濃的擔憂。
南宮燁臉露為難的神色,說道︰“小姐,這個恐怕屬下不能放你進去。”
秦無衣听南宮燁這麼說,也不發怒。秦尚治軍極嚴,就算自己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他也不會縱容自己。
就在這時,秦尚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讓衣兒進來。”
秦無衣便拾身而上,然後來到了書房。
書房里的客人他認識,他是當今燕王妃的哥哥,也是公子職的親舅舅,更是秦無衣等兄妹的舅舅——趙熹。
秦無衣一愣,她輕步走進去,但見秦尚臉上的怒氣還未消散,他如同一頭暴怒的猛獸,仿佛隨時都會出擊,狠狠地咬上獵物一口。
“父親。”
秦尚見自己的女兒進來,心情稍稍平復了些,然後說道︰“這是你舅舅,還不拜見!”
秦無衣忙轉過身,對趙熹行禮。
“拜見舅舅!”
趙熹說道︰“無衣還是這麼喜歡男裝,在家也不換裝啊!”
秦無衣不知道說什麼,她喜歡穿男裝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在讓人看來,多少有些驚世駭俗。
“哎,她呀,就是我心口的一根刺。我對她是沒有轍的。”秦尚的心情稍微好些了。只要說起女兒,仿佛再難的事情也就有了法子。
“父親?”秦無衣叫了一聲。
秦尚嘆息一聲,說道︰“我本來要派人去叫你的,薊都這邊的事情為父很是擔心啊,恐怕要出大亂子。”
秦無衣也面露疑惑的神色,她主要負責北方的情報刺探,而南面的情報主要由秦越的南諜司負責。
“父親,出了什麼事?”
秦尚長長的嘆息一聲,然後說道︰“讓你舅舅告訴你吧!”
趙熹有些意外,他雖然知道秦尚對秦無衣寵愛的緊,但是沒想到,居然連這等軍國大事都不避她。
忙驚訝道︰“上大夫,這?”
秦尚點點頭,說道︰“無妨,我燕國北地,不分男兒女兒,都可上陣殺敵,無妨的。”
趙熹這才說道︰“衣兒啊,事情是這樣的,從年底開始,客卿甦代和鹿毛壽便數次拜見燕王,希望燕王仿三皇五帝之故事,效仿古代賢君,禪位讓賢!”
“什麼!”這次可不僅僅是秦尚暴怒了,就連秦無衣听了之後,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人提出這個。
禪位讓賢是上古時期部落選擇首領的方法,也是公天下的最佳代表。可自從夏禹傳位于自己的兒子,傳子不傳賢,早已經將這種制度埋進了故紙堆。
她也沒想到在近千年之後的現在,居然會有人將這種東西提出來。
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