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有些好奇的望著蒲公英,說道︰“那你今怎麼滿臉不開心的樣子,可是誰惹惱你了?”
蒲公英低著頭,低聲說道︰“沒有,主人,我伺候你洗澡吧。”
她也不敢說因為春草的事,她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畢竟那個叫春草的女子比她還要美艷幾分,就是那欲拒還迎的楚楚風情,便是她這個小婢女遠遠及不上的。
燕蠻兒見她不說,也不再逼問于她,伸了伸懶腰,說道︰“還真得好好洗洗了,都一個多月沒洗澡了,這身上的味道感覺能燻死一頭牛了。”
上了戰場,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哪有心情奢望洗澡的事。
蒲公英忙將燕蠻兒的衣服全脫下來,只留下里面的褻褲,低聲嘟囔道︰“才沒有呢,主人身上的味道是最好聞的。”只不過,這句話她是用近似于自言自語的語氣說出來的,燕蠻兒壓根就沒有听到。
燕蠻兒問道︰“你嘴里嘟囔什麼呢?”
蒲公英忙將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臉上紅霞滿布,低聲說道︰“主人,水已經燒好了,我服侍主人洗吧。”
燕蠻兒點點頭,帳篷里早已經放了一個大水桶,水桶里倒滿了冒著熱氣的熱水,燕蠻兒跨進去,坐在水桶里,從腳底竄起的一股暖意順著他的腳底一直向上,瞬間暖遍全身。
蒲公英偷偷看了一眼燕蠻兒壯碩的身子,他的全身沒有一絲的贅肉,堅硬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傷疤,她伸出自己的手,一邊為燕蠻兒添水,一邊輕輕撫摸著他身上的疤痕,心里有些微微的發疼。
燕蠻兒前一陣剛在母親帳篷中喝了一壺熱酒,心中暖意正盛,被蒲公英的小手輕撫之下,血氣上涌,某處立即冒出了頭。
輕狂少年,還未識的情愛滋味。
但這就像是一顆誘人的桃果,誘惑著燕蠻兒情竇初開的心。
“你是不是不喜歡春草姑娘?”燕蠻兒感受著她的輕撫,心里無比暢意,他眯著眼楮,然後低聲問道。
蒲公英的手微微一頓,忙跪在木桶旁,說道︰“奴該死,怒該死,奴不該惹主人生氣的。”
燕蠻兒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嘩的一聲,從水桶里站起來,然後俯下身,將蒲公英的下巴擒住,她的下巴有些縴細的瘦,但她的膚色卻有著奇異的白。
或許是因為她的母親是大月氏人的關系吧。
燕蠻兒將她的頭慢慢抬起來,說道︰“你不用擔心,春草姑娘也是苦命人,父母都被匈奴人殺了,沒地方去,我也沒辦法才帶她回來的。你只要記住,你是我的第一個侍女,你明白嗎?”
燕蠻兒何等聰明的人物,怎麼能不明白蒲公英心里的想法,少女心,總是多情而敏感的。或許是她怕春草威脅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吧。
燕蠻兒看著她的那雙湛藍的眼眸,心想道︰“小妮子近來越發的誘人了。”
正說著,只見蒲公英下意識地做了一個添唇的動作,燕蠻兒的眸子微縮,一團火焰從心中茫茫燒起來,那還把持得住。
他從木桶跳出來,在蒲公英的驚呼和羞澀之下,一把將蒲公英橫抱起來,笑了笑,和她一起躍入木桶之中。
夜晚的風刺骨,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一刻值千金,再回首已非少年時。
第二天一大早,燕蠻兒罕見的睡了個懶覺,直到母親打發慶嫂來叫,燕蠻兒一問時間,才發現睡過了頭。
他忙拾起身穿衣服,這時候,蒲公英俏紅的臉蛋比起昨日更加美麗動人,她跛著腳,端著木盆進來伺候燕蠻兒洗漱。
燕蠻兒看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心中微微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她昨晚剛剛經歷破瓜之痛,自己卻不顧她初承雨露,動作魯莽了些。
燕蠻兒快步下了榻,然後說道︰“你不用管我了,去歇著去吧,母親那邊我會替你說的。”
燕蠻兒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蒲公英羞的差點沒把頭埋進地里去。
蒲公英仰起頭,看著主人俊雅的臉,忙低下頭去,話也沒敢說,一瘸一跛的跑掉了。
燕蠻兒穿好衣服,他側臉看見榻上鋪的布單上,有些刺眼的紅色,微微嘆了口氣,出了帳篷。
他先去拜見了母親,她母親是何等人,自然知曉兒子的底細。不過心里也稍稍安穩下來,畢竟聰明如兒子,在男女感情的事情上上卻一竅不通,他見兒子這次從戰場上回來,成熟了不少,心里也格外高興。
吃過飯,燕蠻兒就出去安排人馬開始做出發前的準備工作。
目前他帳下的戰力,有三個百人隊,以及東胡大單于賞賜的五百戰俘和燕趙百姓,伊盧王又給了他五百百姓及牛羊千頭,在離開饒樂水單于庭時,二王子賞賜戰俘三百人,馬百匹以及牛羊三百頭。
所以,目前燕蠻兒手下共有一千六百余人,即戰力三個百人隊,危急時刻,還可以再抽取丁壯兩百人,共五百人的即戰力。
雖然放眼整個草原,只是一個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力量,但是畢竟有了自己的一塊牧場,也有了自己的主動權。
燕蠻兒以呼韓邪為當戶官,協助自己管理著一千六百人的小部落,達曼為百夫長,豪泰升為副百夫長,各領一個百人隊,就這樣,一個小部落的台子算是搭建起來了。
伊盧王也甚為大方,給燕蠻兒又補充了一些過冬用的物資,終于在三日後,燕蠻兒拜別伊盧王,率領一千六百人溯著白狼水河谷向南出發了。
伊盧王登上白狼山的一座小山峰,今天天氣變寒,大雪飛揚,如盛開的梨花,有著一種異樣的美。
伊盧王身邊站著心腹中的心腹灰袍老者和博爾呼,他蒼老的臉上沒有表情,定定的望著已經遠去的人影。
“十七年了,狼崽子終于要獨自覓食了。”伊盧王心里嘆息一聲,開口說道。
灰袍老者笑道︰“這不是大王心藏已久的心願嗎?”
伊盧王也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話是這麼說,可我這頭老狼還是會失落啊。”老人沙啞著嗓子,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