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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早晨，公園里人漸漸多了起來。
不過，陽光正暖，綠樹成蔭，倒是環境不錯。
楚風今天心情還算可以，雖然有王曉天這種不痛快的人出現，但他也與國手年老下了三盤棋，算是解解手癮。
他不想惹人關注，以至于事情解決之後，他就直接離開，往公園深處走去。
在其後，歐陽明背著手，跟在其後。
似乎是楚風的步伐太快，讓他有些氣喘。
終于，就在他感覺有些吃力的時候，前者楚風終于停了，人在一處較高的涼亭坐下。
“你這人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我這一把年紀了，也不照顧一點。”
來到涼亭中，歐陽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揉著自己的雙腿。
楚風淡淡掃了他一眼，認真的道，“你不過才六十多歲，還年輕，這是缺乏鍛煉，以後沒事走兩步。”
“六十多歲還不大？”
歐陽明翻了個白眼，一臉無語。
“老先生少說也有九十多歲了吧，他身子骨……。”
然，楚風一提這個，話語還沒說完，就被歐陽明抬手打住。
“大司馬是老怪物了，有幾個他那樣的，我能跟他比？”
歐陽明話語說完，突然想到什麼，斜睨楚風一眼，“哎，我說我這大老遠跑過來，看來是找虐啊。”
楚風微微一笑，話語點到為止，隨後他啪嗒一聲，取出一只香煙點燃，示意對方要不要來一根，卻被其拒絕了。
他也沒在意，自顧自點燃後，抽了口，才道，“先談正事吧，你約我來，是想讓我接戰？”
提到正事，歐陽明臉色立刻板正不少，只是聞言他微微搖搖頭，有些欲言又止。
“嗯？”
楚風揚眉，“怎麼？”
歐陽明猶豫一番，似乎是在斟酌話語，半天之後，他才道，“這一架既然你不願意，要不就算了吧。”
這話一出，倒是楚風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再來之前，歐陽明可是求爺爺告奶奶，讓他接戰。
怎麼一轉眼就變了。
他目光一眯，饒有興趣的看向歐陽明，淡淡的道，“怎麼，難道那韓傲天轉性了，還是你明老德高望重，主動讓對方勸降？”
說到最後，他目光變得灼灼起來。
很顯然，這話帶著一點嘲諷與揶揄。
歐陽明哪里听不出楚風的意思，他苦笑著搖搖頭，“都不是，只是我個人建議。”
楚風神色並沒有什麼驚訝，而是指尖在桌面上滑動，開口道，“我要理由，而不是建議。”
這話讓歐陽明一僵，隨後他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罷了，知道瞞不過你，我就直說吧。”
“你估計還不知道，為了與你一戰，大周皇族有了動靜，就在今天，特準韓傲天進入了族內，沐浴靈液，神血灌體，只怕半個月之後，對方修為將會猛增。”
“哦？”
听到這話，楚風終于有一絲意動。
家族傳承，從望族到皇族，之所以有那麼多人擠破腦袋想要更進一步，除了那些好處之外，還有。
據說四方皇族掌握天下靈脈，能讓人生白骨，活死人，有種種不可思議之功效。
對于這個，當然只是傳說，楚風是不怎麼信的，不過，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強身健體，修身養性，對武者能提高身體強度與修為，倒是有可能。
只是，楚風想的則是其他。
他眼楮一眯，看向歐陽明道，“這麼說了，武社背後就是皇族了。”
這算是石錘了。
歐陽明嘆了口氣，點點頭，神色凝重。
越到高處，其實越明白皇族的可怕。
後者高高在上，雖然看似超凡脫俗，但實則掌控力驚人，暗中有世家供奉，明面上有武社吸取新鮮血液，保持皇族經久不衰。
“呼。”
楚風長長吐了口濁氣，神色閃過，突然笑眯眯的道，“這麼說，你是不看好我與韓傲天一戰了？”
歐陽明聞言攤了攤手，“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這不是看好不看好的問題，其實你贏不贏韓傲天結果都一樣。”
“據說有皇族大人物已經現身上京城，為韓傲天壓陣，如果你贏了，你感覺他會讓你下得了燕山嗎？”
“退一步講，皇族既然精心培養韓傲天，自然是有信心，若你身體安然無恙，倒也尚可一戰，只是你這身體……若你避戰，後果我來抗，此事到此為止。”
說到最後，他一臉擔憂。
楚風之所以選擇退役，就是因為身體出現問題，大半個修為盡廢。
這種狀態，若是修身養性，還能多活個三五年。
否則，只怕命不久矣。
這是軍部最大的秘密。
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
歐陽明算是其中之一。
否則，楚風正當年，軍部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其退役。
一番話說完，歐陽明就看著楚風，等其表態。
“回來這麼久，總需要活動活動筋骨。”
香煙楚風就抽一口，沒有再續，已經燃燒了大半個，他突然抬頭道。
“你覺得皇族如何？”
“額。”
歐陽明一愣，隨之面色微微一變。
他自然明白楚風是什麼意思，眼角不由微微顫抖，“皇族凌駕眾人之上，目若清高，眼高于頂，不將芸芸眾生放在眼里，自然有人不滿。”
“這些年來，不是沒人挑戰過皇族，但無一例外……。”
後面的話，他沒有在說，結果已經顯然易見。
楚風聞言突然笑了，他身體前傾，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歐陽明道。
“我想試試，看看能不能當個例外。”
歐陽明，“……”
後者神色動了動，似乎在一瞬間衰老了許多，他苦笑道，“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
“你知道我性格，所以你只能祝福我了。”
這話，算是將歐陽明想勸的話給堵死了。
但他還是想盡一下力，片刻才道，“小風啊，這一戰，十死無生，雖然你心意已決，但我還是想說……。”
只是，不等他說完，楚風就站起身來，開口道。
“下個月，燕山一戰，我接了。”
話語說完，他已經轉身，便要離開。
這一次，歐陽明神色卻沒有半分變化，他只是平靜的道，“燕山一戰，哪怕你贏了，前路坎坷，皇族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輸了，你一身罵名，連帶軍部只怕都會名譽受損，賭不起……。”
這話有些無情，楚風聞言腳步一頓，他背對歐陽明，片刻後丟下一句，“十年戎馬，我的父母是這祖國大地，另外，我會盡快請辭大都督。”
丟下一句話，他再也沒有回頭，轉身大步離去。
很快，楚風的身影，就消失不見，歐陽明卻愣在那里，久久之後，他才一臉慚愧的沖著楚風道。
“為民請願，你無愧于心，無論一戰之後是贏是輸，我替天下蒼生謝你。”
說完，他朝著楚風離去的方向重重鞠了一躬。
其實讓楚風請辭大都督是假，他是想拿這個壓一下楚風，結果還是如此。
木已成舟，正如楚風所說，他唯有祝福。
而在此之後，五月十五，軍部終于有了動作，大都督正式發出回帖。
話語不多，只有兩個字。
接戰。
並且有言在先，這一戰，是既分輸贏，又分生死，他是軍人，只懂殺人，不懂切磋。
話語滿是殺伐意味，相比武社總教頭遮遮掩掩，以切磋假惺惺，這話夠味。
一時間，滿城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