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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這兩個師團總算是渡過了梓辛河,只是重型裝備全丟光了,負責斷後的那兩個聯隊能有多少活著過河跟他們會合也是個未之數。
第師團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甚至都沒有停下來等一等斷後部隊的意思,過河之後便全速向泰州方向狂奔。在他們身後,炮聲震天動地,第11、第12縱隊正向斷後的那兩個聯隊發動猛攻,攻勢一浪高過一浪,這兩個聯隊被淹沒只是時間問題。更可怕的是在猛毆這兩個聯隊的同時,他們還分出一部分兵力從下游渡河,繼續追擊逃跑的第師團,不把他們滅掉絕不罷休!
日軍終于嘗到了輕步兵在大平原上對抗機械化部隊的痛苦。
最讓日軍痛苦的是,他們的對手的坦克可以輕松游過一兩百米寬的大河,興化地區那縱橫交錯的流河對于任何一支裝甲部隊來說都跟地獄差不多,但這些在河里游得跟魚一樣歡的坦克和裝甲車卻如魚得水。他們一道浮橋也不架,卻總能抄到日軍前方去建立阻擊陣地,日軍不得不頻繁地停下來,拼盡全力向那一道道臨時建立的防線發動進攻,踩過雷場,用手折斷帶刺的鐵絲網,拖著疲憊的身軀抱著炸藥包沖向坦克,或者在戰壕里與以逸待勞的紅色軍團士兵對射甚至肉搏。打得下的陣地就一鼓作氣打下來,打不下的打了一兩次就果斷放棄,然後繞過去,反正是大平原,哪里不能跑路?沒必要死磕。
老天爺似乎是站在他們這邊,大霧一直籠罩著甦北平原,紅色軍團威力巨大的轟炸機群和重炮群都因為大霧干擾,無法發揮威力,就連戰術偵察都變得異常困難,再加上日軍那兩個聯隊拼死阻擊,居然讓那日軍主力跟他們拉開了距離。當天下午兩點半,當濃霧開始消散的時候,第3師團的先頭部隊已經可以遙遙望見泰州的城牆了。日軍激動得狂呼大喊,有不少軍官甚至痛哭出聲,拼盡全力沖向泰州,就跟在學校受盡了委屈、驟然見到前來幫自己出氣的老娘的小學生似的。遙想當年他們在淞滬戰役中擊垮了國民政府軍幾十萬大軍、兵鋒直逼南京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當時他們肯定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中國軍隊打到靈魂出竅,見到友軍便兩眼淚汪汪的時候吧?
哦,不對,是還沒有見到友軍便兩眼淚汪汪了。也不可能見到友軍才流淚,因為友軍都已經領了盒飯。
黃司令員冷眼看著日軍激動大喊著潮水般朝泰州涌來,露出冷酷的笑容,下令︰“開炮!”
隸屬第25縱隊的重型榴彈炮團發出恐怖的轟鳴,152毫米口徑高爆榴彈成排的飛出去,頓時地動山搖。正激動地沖向泰州,想在友軍那里得到一點點安全感的日軍士兵儼然一堆堆被狂風掃中的樹葉,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漫天飛舞,灑下一陣陣血雨,兩百多人轉眼間就沒了影。
後面的日軍頓時傻了,呆呆地望著不斷向自己這邊傾泄炮彈的泰州方向,露出絕望的神色。不是說到了泰州就安全了嗎?不是說在泰州這邊有友軍接應,他們可以在友軍的掩護下建立堅固的防線,或者干脆就跨過浮橋撤到長江南岸嗎?怎麼可能……
山下三男幾乎吐血︰“怎麼回事?這支敵軍到底是打哪冒出來的!?”
赤鹿理面色慘白,聲音微微有點顫抖︰“還記得土肥原閣下猛攻鹽城港口,眼看就要得手了,卻突然從海上冒出來讓他功敗垂成的那支八路軍嗎?八路軍能將一個師的兵力通過海運投送到鹽城,為什麼不能將兩三個旅經長江口進入長江航道,直接送到泰州?”
山下三男顫聲說︰“你的意思是,泰州已經被他們佔領了?”
赤鹿理說︰“很有可能連南通都丟掉了!”
山下三男這次真的要吐血了︰“第70師團那幫混蛋到底是干什麼吃的,居然能讓八路軍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登陸,攻城掠地?他們必須為我們現在的絕境負責!”
赤鹿理苦笑︰“現在說這些沒用,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
山下三男捏緊拳頭︰“還能怎麼辦?不計代價殺開一條血路!別忘了,我們後面有不少于三個軍的大軍正在全力追擊,每拖延一秒鐘,就意味著我們離地獄更近一步!”
在兩位師團長的嚴令下,這兩個師團擠出最後一點氣力,向泰州發動進攻。他們的重型裝備已經丟光了,81毫米曲射炮成了最強大的火力支撐,而且炮彈還少得可憐,打幾輪就沒了,但那也得打!在稀拉拉的曲射炮火力掩護下,日軍以大隊為單位,前僕後繼,飛蛾撲火般沖向第77旅的陣地。152毫米口徑榴彈炮群不斷向他們傾泄著威力巨大的高爆彈,這些炮彈接二連三的在他們頭頂爆炸,傾泄而下的彈片讓他們無處可逃,只能被成片成片的削斷。mg-42通用機槍、40毫米自動榴彈發射器、無後坐力炮、82毫米口徑速射迫擊炮……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在陣地前沿構成了一道熾熱的死線,上來多少死多少。日軍已然瘋狂,一個中隊打光了就填進去一個中隊,一個大隊打光了就補上一個大隊,前僕後繼,亡命沖擊著這道熾熱的死線,他們不像是打仗,倒像是在尋求解脫。
靠著一股亡命勁頭和兵力上的絕對就在坦克和裝甲車的反沖擊之下敗下陣來————現在他們連爆破筒都沒剩下幾根,能用來對付坦克裝甲車的武器,只剩下集束手雷了。如此原始的手段,又筋疲力盡,面對坦克和裝甲車的反沖擊,結果可想而知。
發動進攻不過兩個小時,戰場便已血流成河,日軍的尸體在陣地前沿密密麻麻的橫臥一地,其中近三分之一是殘缺不全的,慘不忍睹。但日軍指揮官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黃司令員就親眼看到一位日軍大佐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別的士兵中彈時濺上去的,他仿佛沒有知覺,只是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揮舞一把鋒利無比的武士刀大聲咒罵著,驅趕著士兵們去沖擊第77旅的防線,試圖後退的士兵都讓他一刀砍掉腦袋……這幫家伙完全瘋了,沒有半點理智可言,只剩下一個念頭︰
沖!繼續沖!只要能突破這道防線就能過江了!
面對幾萬名如此瘋狂的敵人,哪怕對方只有輕武器,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黃司令員感受到了壓力。不過他並不驚慌,因為第77旅並非孤軍作戰,第78旅拿下南通後只剩下一個營把守,主力迅速北上,已經抵達如皋,這記右鉤拳馬上就要打到日軍肋部了,而第76旅一直在與日軍平行,從東台插向如皋,此時已經超越日軍,即將與第78旅的先頭部隊在吉慶鎮會合(此時海安還沒有建縣),主力齊備,彈藥充足,他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招數只管使出來,老子接著!
似乎覺得光是折騰這兩個師團不夠過癮,黃司令員還下令撤掉了對甦北平原的電磁干擾。頓時,無數求救信號洪水般涌向南京,幾乎將南京大本營淹沒了。就連一向第70師團的指揮部,電台也發了狂一樣狂叫不休,第師團作為王牌部隊,一向是很看不起這類丙級師團的,但此時他們早就將甲種師團的驕傲拋到了腦後,穿梭于長江兩岸的無線電電波中充斥著他們的哀號︰
“救救我們吧,我們大難臨頭了!”
第70師團倒是想救,問題是隔著浩浩蕩蕩的長江,江面上還有十幾艘敵艦在游蕩,就算一塊木板下水都會被打個稀巴爛,他們怎麼救?無法可想,只能站在江邊看著長江對岸炮彈爆炸的火光,心如刀絞。
黃司令員不光殺人,還誅心,他不僅要滅了這兩個師團,還要讓第13軍親眼看著這兩個師團是怎麼死的。
冬季的白天總是很短暫的,傍晚還不到六點,天就黑了。日軍在短短四個小時內向第77旅的陣地發動了十三次進攻,一次比一次凶猛,最猛的一次甚至沖到了縱隊司令部附近,但都讓第77旅打了回去,戰場上尸積成山,血流成河。在一些打得特別凶的區域,日軍的尸體撂起了六層,到最後日軍都是趴在血泊間將槍架在尸體身上向第77旅的戰士射擊的。重炮炮彈不斷飛來,把死人和活人一起炸碎,每一發炮彈砸下去,都是血肉橫飛。短短四個小時的廝殺,日軍傷亡多達三千余人,如此恐怖的傷亡數字最終耗光了日軍所剩不多的勇氣,也耗光了他們的體力,兩位師團長無可奈何地下令停止進攻,抓緊時間休息。也許他們認為等到士兵們恢復體力之後,可以發動更凶猛的進攻,一舉突破這道該死的防線,逃到安全的地帶去,所以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進攻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兩個師團存在的時間只能用小時來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