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我不會走袁崇煥的老路
隨著天亮，索尼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從盛京城內搜羅了三千四百匹戰馬。
偌大一個盛京城，區區三千來匹戰馬，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只不過，如此一來，盛京城內兩千多韃子騎兵，基本上都沒馬可騎了。
除了那些韃子騎兵外，索尼還從自己家族，以及其他幾大韃子貴族手里，暫借了一千多匹戰馬。
畢竟，盛京城又不是韃子的馬場，戰馬數量也不是很多的。
再者說，這次皇太極的大軍進攻錦州，當然帶走了大部分戰馬。
也幸虧李子霄只要三千來匹戰馬，這要是再多些，索尼一晚上還真給他湊不出來。
隨著天亮，紅著眼楮，一臉疲憊的索尼，看著自己用了一晚上籌集到的三千四百匹戰馬，嘆息一聲。
這個時候的索尼，心里是憋屈至極，他從沒在一個漢人身上，吃過這麼大的虧。
不過這一次，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栽了，栽在了李子霄的手里，這將是他為官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恥辱。
以前，皇太極和多爾袞等韃子將領，對于李子霄出奇的重視，還讓索尼等韃子文官，十分的不解。
什麼時候，有明將能讓皇太極坐立不安了，十幾年前的袁崇煥算一個，現在又冒出一個李子霄。
“來人，開城門，讓那些明軍離開。”
索尼下達命令，撤開了被困在城內的梁封，秦震等白龍軍周圍的韃子人馬，先放他們離去。
這也是昨晚李子霄和索尼，事先達成的約定。
“嘿，大將軍成功了，咱們撤。”
梁封臉色蒼白，沒了左臂，可此時卻非常的高興，對著手下僅剩不足百人的護衛營將士，喊道。
梁封也明白，這次回去之後，他再也無法在護衛營，甚至在白龍軍中待下去了，他或許會被下放到某縣城任武職。
很快，梁封就帶著手下殘部，迅速撤出了盛京城。
另外一邊，被困在一處府院內的秦震手下五百多白龍軍騎兵們，也在同一時間撤出了盛京城。
在城外，李子霄早就派來一隊騎兵，接應他們。
“梁將軍，秦將軍，你們辛苦了，大將軍讓我們來接應你們，跟我們走吧。”
一個白龍軍伍長，對著梁封和秦震說道，隨即帶領著他們，前往李子霄所在營地匯合。
他們前腳剛走不久，索尼率領兩千多韃子兵，帶著三千四百匹戰馬，以及二十萬兩銀子，也從盛京城出發了。
索尼這一次，暗中真沒耍小動作，他湊出的這三千四百匹戰馬，之前全都是韃子自己使用的軍馬，絕對算得上好軍馬。
當然，這些戰馬全部都是被閹割過的，所以索尼也不會擔心，李子霄可以借助這批戰馬繁殖。
韃子對于母馬，向來是管理的十分嚴格，決不允許有未閹割的戰馬，流入明朝境內。
沒有好的馬種，以及能夠大量繁殖的母馬，和一處天然的優良牧場，明朝就很難自己繁殖飼養出好的戰馬。
這樣一來，韃子就能一直對明朝軍隊，保證在騎兵上的巨大優勢。
區區三千來匹戰馬，就算給了李子霄也無妨，區區三千來匹戰馬，拉不起多少騎兵的。
半個時辰後，索尼便和李子霄在盛京城西南六里外，一處空曠的曠野上再次見面，這是他們昨晚約定的地點。
“李子霄，戰馬和銀子，我都已經帶來了，你們被困在城內的士卒，我也全放了，現在該你們放我們娘娘了吧。”
曠野上，呼呼的大風刮著，索尼扯開了嗓子，大聲對著李子霄這邊喊道。
“你派人，通知你們正駐守渾河碼頭的人馬，讓他撤離，讓我的人接管，然後我們再交換。
你放心，我會帶人一直留在最後的。”
李子霄當然不會這會兒，就將大玉兒交給索尼，否則索尼立刻翻臉，李子霄依舊走不了。
所以，李子霄要將自己的後路打通，然後再和索尼進行交換。
為此李子霄不得不親自留在最後，因為只有這樣，索尼才會放心，才會同意。
這個時候，李子霄在防備索尼的同時，索尼當然也在提防著李子霄不守承諾了。
“好。”索尼听了李子霄的話後，同意道。
“秦震，你們帶人去吧，到了渾河碼頭後，立即佔領碼頭，並且派人探查周圍，決不允許有韃子潛伏在附近。
同時，檢查船只是否安全，這關乎到我們能否順利撤走，一定不能出紕漏。
檢查好了之後，派人來通知我，我得到你們的消息後，才會與索尼進行交換。”
此時，李子霄將秦震叫到跟前，認真的叮囑道。
這次交換，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李子霄雖然在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切，但每一步他都要走好。
否則一個不慎，他們就要面臨滿盤皆輸的下場。
只要讓李子霄他們安全渡過渾河，韃子就再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大將軍放心，屬下一定認真檢查。”隨即，秦震便率領五百騎兵，先行前往渾河碼頭去了。
秦震帶兵離去後，李子霄和索尼就帶人，等在這片曠野上，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
索尼似乎早就猜到，今天這場交換，勢必會很漫長，所以他顯得格外有耐心。
“大將軍，秦將軍派屬下回報，渾河碼頭的韃子已經撤離，那里一切正常，共有大小船只六百艘，隨時可以渡河。”
一個白龍軍騎兵回來，對著李子霄匯報道。
“很好。”李子霄笑了笑，隨即看向索尼。
“索大人，現在就請你們將戰馬和銀子，交給我的手下，讓他們先帶去渾河碼頭，渡過渾河再說。
我會帶少量侍衛留下，等我的人全部渡過渾河之後，我就會將你們的娘娘，交給你們。”
“不行，把戰馬全部交給你們，你要是反悔怎麼辦？”
“你沒得選擇，我李子霄說話算數。”
“那也不行，我先將銀子和兩千匹戰馬交給你，剩下的最後再交，我索尼也會信守承諾。”
索尼最後還是退了一步，這場交換不能出現僵持。
“好。”同樣，李子霄也松口了。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索尼，還是李子霄，心里都沒有搗鬼的想法。
這個時候，兩人心里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順利的完成交換，不要再出亂子了。
李子霄想走了，索尼想要大玉兒平安無事，所以兩人才各退一步。
“曹平，梁封，你兩人率五百騎兵，帶上那兩千匹戰馬，前往渾河碼頭，將馬匹和銀子，全部運到河對岸。
返回將船只重新帶回，派人來通知我們。”李子霄對著曹平和梁封下達命令。
實在是李子霄他們在渾河碼頭，收集的船只有點少，只有五百余艘，很多還都是小船。
如此一來，這些船只根本無法一次性，將他手下這一千多騎兵，以及三千多匹戰馬，運送過渾河南岸。
所以，李子霄被迫，只能采取這種，分批運輸的辦法。
曹平和梁封走後，李子霄和索尼繼續在這片曠野上等待，這一等時間就更長了，直接一個多時辰，還沒見曹平等人派人回來。
時間也到了中午，索尼這邊韃子，有點等得不耐煩了。
索尼閑著沒事，甚至和李子霄聊起了天︰“李將軍，你是我見過的最年輕，最有膽量和智謀的將軍。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同樣優秀的明朝將軍。”
“歐，誰？”
李子霄估計，曹平他們運戰馬過河，等花些時間，听到索尼的話後，露出興趣，說道。
“你別急著說，讓我來猜一猜如何？”索尼剛要開口說話，卻被李子霄打斷了。
“可以，你猜。”
“能讓你們韃子頭疼的明將，這麼多年來，我能猜到的有兩個，一個是毛文龍。
不過，毛文龍畢竟偏安一隅，手里的力量也不強，對于你們來說，頂多算是皮癬之痛而已。
真正能對你們韃子造成威脅，阻止你們入關，甚至具備覆滅你們八旗精銳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當年的袁崇煥，袁大帥。
我說的，可對？”
“哈哈，李將軍說的一點沒錯。我指的也正是袁崇煥。”索尼大笑一聲，應道。
“當年的袁崇煥，在你們大明朝內，可謂是權勢滔天，手握幾十萬明軍精銳，由他駐守在山海關一線，使得我大清數年未能南下一步。
我們皇上將其視為心腹大患，屢次率軍進攻，最後都無功而返。但李將軍，你可知最後袁崇煥是怎麼死的？
哈哈，他是被你們的崇禎皇帝，下令殺死的，這種自斬一臂的事情，也只有你們崇禎皇帝才會做。”
李子霄听著索尼說起這些，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憤怒，反而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奇的問道︰“索大人，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有何目的啊？”
“李將軍，我是敬佩你的能力，絕非池中之物。為何此時不棄暗投明，非要在崇禎這條爛樹上吊死呢？
李將軍，你要是能投靠我們大清，我相信，我們皇上一定會出城十里相迎，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們也會一筆勾銷，絕不追究。”
“哈哈，索尼啊索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招降我，皇太極能夠容忍一個俘虜莊妃的明將投降嗎？
就算他為了利益同意了，那麼多爾袞會同意嗎？多鐸會同意嗎？
別忘了，我可是曾經俘虜過多鐸的人，多鐸恨不得活吞了我，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投降你們，會有好下場？
再者說，你們韃子的話，真的不能信，我要是投降你們，或許短時間內，你們用得著我，不會把我怎麼樣。
等以後，你們真的入關了，甚至坐了天下，用不著我的時候，我敢說，你們會殺我九族。
所以說，你也別費什麼口舌了，我和你們韃子之間，這一生注定是敵人。
之前，你們的莊妃娘娘，也曾想招降我，甚至不惜開出一個漢人鐵1帽1子1王的位置，我都拒絕了。
這一次，我手里的實力不夠，本來只是想到你們盛京城下，示威一番，沒想到誤打誤撞，俘虜了你們的莊妃娘娘。
這一次，我只是先來向你們八旗韃子，收點利息，日後等我手里力量足夠了，定會親自前來，踏破你們的盛京城。
如果，你們識相的話，就老老實實待在關外，莫要天天想著入關，否則日後我會讓你們後悔入關的。”
“好，很好，李子霄，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日後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能否做到你所說的。
當年袁崇煥厲害不，最後還不是一樣死了，或許用不著我們出手，等你這次回去。
你們的崇禎皇帝，就該對你下手了，你可能會死的，比當年袁崇煥更慘。”
索尼听完李子霄的話後，就知道李子霄注定，不可能為他們韃子效力了，冷聲說道。
“呵呵，這點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袁崇煥是袁崇煥，我李子霄不會走他的老路。
當年皇上為什麼要殺袁大帥，還不是你們韃子散步讒言，和我大明朝廷內一些漢奸，狼狽為奸，害死了袁大帥。
而你們要記住，我李子霄可不是袁崇煥，你們定然又想故技重施，準備讓某些漢奸，向皇上進讒言殺我吧。
可惜，你們會失望的，你們做晚了，或許你們要是提前兩年，執行這個辦法，我還真會被你們搞死。
可是現在，皇太極殺不了我，李自成殺不了我，就連崇禎，他也別想殺我。”
“你……，你已經有了謀反之心，難怪。”
索尼在听到李子霄，竟然敢直呼‘崇禎’的名號，也是大吃一驚，隨即想通了緣故。
不過，在索尼看來，這個計劃依舊是要進行的，只要讓崇禎猜忌李子霄，以崇禎多疑的性格，必然會對李子霄下殺手。
到時候，就算李子霄造反，也必然會遭到明軍的圍剿，損失一部分力量。
就算最後李子霄不死，削弱他手里的實力，也是好的。
可惜，索尼對于李子霄在明朝內的情況，遠沒有皇太極和多爾袞了解的多。
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李子霄手下地盤，早就自成一體，完全不需要看朝廷的臉色。
如果崇禎逼反了李子霄，比當年逼反袁崇煥的後果，還有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