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他曾在夢中數次見到過滅世的景象。
黑手遮天。
尸山血海。
萬界崩毀。
哀嚎遍野。
更在夢中看到過未來的自己。
可是他卻沒有一次在夢中看到過瞳靈的身影。
一次都沒有。
每一次都是未來的自己孤身一人。
他的身邊，空落落的。
這一點姜雲凡之前似乎從未注意到過，但卻因為瞳靈的原因而突然想起。
想到這里時，姜雲凡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
細想卻是如此。
就連每一次入夢時，瞳靈都會被屏蔽在外。
為何？
明明瞳靈他的關系很親密。
這一點雖然從前姜雲凡與瞳靈就曾疑惑過，但卻從未深思過。
而今姜雲凡想起時竟然有些恐懼。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這事情或許就與瞳靈此刻的狀況有關系。
但姜雲凡不敢深想。
他害怕。
甚至在剛剛他會想過入夢去問。
但現在姜雲凡卻怕了。
他害怕得到的答案會讓他難以承受。
看著姜雲凡的失神與顫抖的雙手，瞳靈目光閃動，他踫了踫姜雲凡︰“小凡....”
姜雲凡身軀一震，猛然回神。
那一瞬間嚇了瞳靈一跳。
“你剛剛在想什麼？那麼出神，你狀況有點不對勁。”
“沒事...”
姜雲凡抿了抿唇，他唇色有些發白，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緊，骨節分明。
見姜雲凡不肯開口，瞳靈也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都罕見的沉默了下來。
這樣的情況很少發生。
在從前，瞳靈還是很會活躍氣氛的，姜雲凡也是如此。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沉重的情緒似乎越來越多。
這一點姜雲凡能感受到。
瞳靈也能。
似乎除了在親人身邊之外，他很少能看到姜雲凡發自內心的笑。
這讓瞳靈的眼中泛著心疼。
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年逐漸深沉。
壓力在催著他成長。
宿命在催著他前行。
那種感覺，任誰都知道覺不好受。
而他卻還要在其中掙扎著，拼命的想要保全一切。
而今好不容易踏入仙尊之境，尚未緩一口氣，就因為他的原因而提前補天導致仙域步入諸帝時代，十余位仙帝出世，鋒芒第一時間便是指向姜雲凡，這讓他剛剛緩緩的壓力瞬間被拉滿。
可即便是這個時候，姜雲凡首先關注的仍不是自己。
而是他。
瞳靈。
這讓瞳靈既感動又心酸。
看著眼前的姜雲凡，年紀輕輕便已是滿頭白發數十載。
這個人似乎從未為過自己。
少時為了家族，為了親人。
而後為愛人。
現在為他。
日後為蒼生。
那他自己呢？
雖然他一直都在努力變強，可是變強的原因是因為責任。
為了承載龍神之力，為了龍神意志。
為應劫而生，為應劫而至。
他或許還是姜雲凡。
但也或許不是了。
“小凡，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瞳靈神色復雜。
但剛剛開口還未說完的話就被姜雲凡直接打斷了，姜雲凡看著瞳靈，目光之中閃動堅定之色，他開口道︰“你是我兄弟。”
“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力量不斷流逝而消亡？”
“換做你是我，難道你會如此？”
“一直以來你守護我是因為我是龍神傳人，你是我的護道人，但我守護你是因為你是我兄弟！”
听著姜雲凡這句話，瞳靈眼眶酸酸的，有些想哭。
隨後他聲音有些顫抖但卻激昂︰“放屁，在我眼里，你也是我兄弟！”
看著激動的瞳靈，姜雲凡笑了。
看著姜雲凡笑了，瞳靈抹了抹眼角也跟著笑了。
——
妖星之言一出，幾乎傳遍仙域。
傳言起，謠言便生。
如姜雲凡預料的一般，那傳聞中的妖星已經隱隱被人認為是他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等縱天仙門的回應。
而就在此時，九重天闕之上，一道消息傳出，再度震動天瀾仙域。
天瀾仙帝親自出面，稱縱天仙門聖子姜雲凡為他未來女婿，婚期已定，擇日完婚。
此言一出，仙域無數勢力紛紛觸動。
在這個時候天瀾仙帝竟然直接公布了姜雲凡與夜氏一族公主的婚約。
這無疑是在為姜雲凡撐腰，想要粉碎妖星傳聞。
與此同時，縱天仙門聖主也出面回應妖星一事純屬妄言。
隨著九重天闕與縱天仙門開口，乾坤劍域與昊天神宗也隨之表態，更有無數宗門，世家紛紛附和。
然而，隨著九重天闕與三方道統力挺姜雲凡，真武祖庭則言稱妖星之言不可盡信，但也不可不信，因此請縱天仙門先行交出姜雲凡暫且扣押，此事如何了結還需整個仙域諸強共同商討之後再做定奪。
此言一出，萬獸谷，西天戰殿隨之響應，更有無數宗門，世家附和。
一時間，雙方對立。
氣氛微妙。
任誰都能看得出出來如今的天瀾仙域已經開始分裂局面了。
雖仙域仍稱天瀾，但天瀾仙帝此刻已經代表不了仙域的最強存在了，因為如今的仙域已經是諸帝並起的仙域了。
雖然仍有道統，宗門，世家以及仙國站在九重天闕這一邊，但在仙帝的數量上卻是要弱于真武祖庭一方。
因為又不少古之氏族並未選擇九重天闕。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為姜雲凡了。
能入洪荒之門修行的天驕哪一個不是道統，宗門，世家傾力培養的存在。
一旦折損，損的便是底蘊，是未來。
所以，他們豈能輕易放過姜雲凡？
若是從前也就罷了，但今日不同往日，斷然沒有放過姜雲凡的可能。
所以，凡是站在九重天闕對面的存在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
讓姜雲凡死！
不死如何泄恨？
而如今的仙域，仙帝境便是武道的極致，仙帝的數量決定了雙方的差距。
且現在能說的上話的都是仙域的頂層勢力。
至于仙國則是可有可無的附庸。
有和沒有都一樣。
畢竟仙王境的存在頂層勢力的眼中隨手便可鎮殺。
如今仙域格局，正因為姜雲凡而出現了變化，當然，就算沒有姜雲凡在諸帝誕生仙域也將發生變化，畢竟誰無強者之心？
只不過他們是想要一箭雙雕。
既要誅殺姜雲凡，又要改變如今天瀾仙域的局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