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無好宴啊。”孫長海看著眼前的四個人、听著他們說完的話語，不禁苦笑著感嘆。
前些日子，他接到公孫嬋的消息，邀他到遼郡做客。
本來，他沒有想太多的。白鬼南行即將到來，南邊給的支持當然很關鍵，但是最關鍵的，還是雪州本身的抵抗力量。而這，非常依賴雪州三名門之間的通力合作。
公孫氏新出了一位金丹，這是頂了天的好事，意味著雪州本地抗擊白鬼的力量，得到了更進一步的加強。
由于雪州所面臨的特殊環境，這里的修士勢力之間的內斗非常不激烈，大家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守望互助還來不及，吃飽了撐的相互搞事。而且，就算是搞事，也未必劃得來，因為雪州太窮了。
各方的關系，相對來說比較和諧，比較親近。在這危險即將來臨的時候，自己作為白陽門太上長老，跟公孫家的新金丹公孫嬋見上一面，好好商討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太正常不過了。
可一到地方，宴會剛開始，三個不速之客，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陸朝和、李燕菱、雲軒真人。
雪州地處偏遠，但並不代表孫長海就是瞎子聾子。燕國高層發生了那麼重大的變化，他肯定有所耳聞。
現在，他面對的，可不僅僅就是陸家的重要人物、青峰門掌門人這麼簡單了，他面對的，是大燕皇帝的親弟弟，是大燕皇朝的皇後殿下。
在場的人之中，他孫長海的修為是最高的，達到了金丹五層。另外四個小家伙，陸朝和剛剛金丹，雲軒和公孫嬋兩人成為金丹也沒幾年，都是金丹一層的新晉者。哪怕是修為最深厚的李燕菱，也還沒進到金丹中期呢。
但盡管如此，面對四人，尤其是李燕菱身上這皇後的光環，仍然讓他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之心。
躬身問好，隨後四人也沒有多說廢話，直接道明了來意。
陸家將會派遣家族修士，進入到白陽門和清幽谷進行學習；白陽門和清幽谷需要每年向陸家，報告他們的收益、支出、門下修士的統計和晉升情況；兩家需要承諾，一旦陸家有召，一定按照要求無條件支出物資、派遣修士，听從指揮命令。
听完這些要求之後，孫長海沒有立即回答，目光先朝著公孫嬋望了過去。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之中的詢問意思，卻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我們不是門派，而是世家，有別的安排。”公孫嬋笑著說道，“朝廷承諾，我們公孫氏永世鎮守遼郡，公孫夏被封為遼侯，世襲罔替。不過一樣的，財政、人事，皆要報告給朝廷。”
“你答應了？”
“答應了。”公孫嬋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沒什麼好不答應的，我們公孫氏，沒有什麼野心，永鎮遼郡，已經能夠滿足我們了。過去，我們在遼郡，從沒有什麼向外擴張的心思，未來也不會有。以前我們要在遼郡自己勉力支撐，現在有朝廷在身後背書，怎麼也比過去強得多。”
孫長海嘆了口氣，說道︰“這又是何必呢？過去，我們雪州三家，一直以來都是青峰門最堅定的盟友，何必要把關系再搞的那麼復雜……”
李燕菱輕笑一聲，開口道︰“孫長老，何必將話說得那麼委婉呢？過去，我們唇亡齒寒，雙方確實盟友沒錯，但聯系當真有那麼深嗎？無非是雪州出人，充當抵抗白鬼南下的第一線，青峰門在後鼎力支持。”
“但是現在不同了，陸氏已成皇族，統合燕國，勢必是要為之的。白陽門可以同意我們的條件，我們仍然會是盟友；也可以不同意，那等到白鬼南下結束之後，朝廷和青峰門自己恢復薊北、薊南、漁陽的秩序，也不是不行。”
這就是切切實實的威脅了。
孫長海心中有氣，但確實沒有底氣，張嘴反駁什麼。
正如李燕菱所說，孫長海不可能拒絕這個條件。或者說，當下，不管陸家提出什麼條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否則，陸家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在旁邊看著，就能等到白陽門被打成殘廢。
這其實對陸家，也是有壞處的。白陽門、清幽谷沒了，那就等于青峰門以後要自己直面白鬼南下的威脅。但……那又如何？這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麻煩而已，可白陽門可是要以滅門為代價的。
更何況……孫長海又看了看公孫嬋，這位公孫家的後輩，已經答應了陸氏的要求。自己若是不應，那無非人家從遼侯，變成雪侯，或者干脆叫雪國公？
反正，白陽門他們擔任的角色很重要，但具體誰來當，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過去，僅僅只是青峰門，不太好操作完全的吞並雪州，或者操作雪州做出比較大的變革。但是，現在陸家可不僅僅只有飛雲州這一地的力量而已。帶著朝廷的威勢，以皇帝之姿，干雲霄宗干不動，干白陽門這種段位的勢力，一壓一個準。
心中思緒多般變化，最終，孫長海也只能長嘆一聲︰“唉……那我還能說什麼呢？但憑吩咐了。”
陸朝和大笑著向他走來，握住了他的雙手，說道︰“孫長老也無需做此番姿態，雪州之事，還是要仰仗各位。而且，未來背靠朝廷，冰原的威脅就不再是以區區兩州之地來承擔，有整個大燕作為後盾，大家的壓力也會小很多。如是一來，白陽門去了一大包袱後，或許有別的發展機會也說不定。”
孫長海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將被陸朝和握著的手給抽了出來。
盡管失去相當大一部分獨立權，讓孫長海覺得很難受，但他仍然不得不承認，陸朝和說得，也確實是實話。
白陽門也是傳承千年的門派，可就因為這白鬼南行隔個幾十年，就會給雪州帶來一次巨大的威脅，所以根本沒法向外發展。蓄積力量，應對危機，然後虛弱，再蓄積力量，危機再來……這樣循環下來，誰都扛不住。
或許，這對白陽門真的是一種解脫。
想到這里，孫長海的心情也好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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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會再有一章，夜貓子修仙黨專屬，具體幾點不好說，大家最好明天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