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從景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笑的無比自負
仿佛這張比試的結果,早已注定。
“黃口小兒,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
“能見到這套傳奇針法,你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秦逸也認真了起來,想看看這張從景,到底能拿出什麼花樣來。
張從景開始施針。
不愧是幾十年的老前輩,基本功非常扎實。
每根針的位置,力度,順序,全都不差分毫,讓人找不出一點毛病來。
秦逸看的心情愉悅,如此完美的針法,本來就是一種享受。
漸漸地,趴在茶幾上華世峰發現了不對勁。
他側過頭,語氣驚恐的喊道︰“師兄,你用這套針法,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張從景所使用的,名叫天羅九針,一共九針,每一針都是不傳之秘。
這套針法是他們師傅偶然之間,從一本上古醫書殘卷中學得。
從此名聲大噪,平步青雲,被列為師門的最高機密。
只有最最得意的弟子,才有資格觀摩和學習天羅九針。
只不過這套針法,有一個不小的遺憾,因為是殘卷,所以醫術上面,只記錄了前八針。
最後一針,是他們的師傅根據多年的行醫經驗,自己摸索總結出來的。
雖然他也是一代名醫,但是恢復後的天羅九針,只能起到百分之五十的效果。
這他們師傅一生最大的遺憾。
以至于去世前還把所有弟子叫到自己面前,說如果不能找到完整的天羅九針,他就算在陰曹地府都不得安寧。
包括華世峰在內的所有人,都謹記師傅遺願,踏遍大江南北,想尋找到完整天羅九針。
但是他們逐漸發現,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師傅偶得一卷殘卷,已經是莫大的造化。
他們要想找到完整的,除非把全世界都給翻一遍。
但是顯然,這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所以隨著時間推移,眾人也逐漸遺忘了這回事。
听了華世峰的話,張從景冷冷一笑。
“他不是口出狂言嗎?今天我就要讓他知道,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這套針法我練習多年,除了師傅在外,世上絕無第二個能超過我的。”
“甚至,他恐怕都認不出來這是什麼吧?”
張從景抬起頭,看了一眼秦逸。
發現對方看得正入迷後,心中更是得意。
在他看來,秦逸今天這個騙子,是當定了!
秦逸卻沒想這麼多,依舊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
不過,當他看到張從景落下最後一針後,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心情也變得五味雜陳。
這就好比在地攤上,看見了一個青花瓷碗,無論是品相還是成色,都是一流的寶貝古董。
就在你快要接受它的完美無瑕的時候,翻過來一看,發現碗底竟赫然印著“微波專用”幾個大字。
因為一點瑕疵毀掉全局,那種心情不只是失望,更是惋惜。
張從景直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怎麼樣?服不服?”
秦逸疑惑道;“沒了?”
“不然呢?”
張從景胸有成竹的說道︰“這一招叫做天羅九針,當然只有九針了。”
“你要是沒看過癮,那我就再施一次。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告訴我師弟,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秦逸笑著搖搖頭,“那對不起,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張從景眯起眼楮,譏諷道︰“你的意思是,能拿出比天羅九針還厲害的針法來?”
躺在茶幾上華世峰,重重嘆了口氣。
反正他是沒听過,有比天羅九針還厲害的針法。
他只是想叫張從景過來,一起跟著秦逸多學幾招本事。
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師兄竟然這麼認真。
這下可好,自己的計劃絕對要泡湯了。
因為就連華世峰都覺得,秦逸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拿出比天羅九針還厲害的針法來。
這可是他們師傅鑽研了一輩子的心血,華世峰甚至都沒有學習的資格。
別看只有小小的九針,但是這里面奧妙無窮。
秦逸一臉惋惜的搖搖頭,“前面幾針都很不錯。”
“就是這最後一招,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應該是自創的吧?”
“雖然能看出來,自創最後一針的人也很有本事,但和原來的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張從景听完一愣。
然後看著華世峰怒道︰“你這個叛徒!”
“這些都是師門的不傳之密,你怎麼能為了拜師告訴一個外人,你對得起師傅的在天之靈嗎?”
華世峰也很震撼。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震撼的時候。
“師兄,你誤會我了啊。我怎麼會把師門的秘密告訴別人呢?”
張從景冷笑一聲,似乎是看透了兩人之間的陰謀詭計。
“不是你告訴他的,難道還能是他自己看出來的?”
華世峰急得快哭了。
背叛師門這個大帽子,就算打死自己都不敢戴啊。
“師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如果是我說的,那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逸擺擺手,“別為難華世峰了,這些都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你自己看出來的?”
張從景又氣又怒,“你倒是真敢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這招天羅九針,乃是我師傅畢生的心血,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看透的?”
秦逸也不廢話。
將張從景落下的最後一針,輕輕拔了起來。
隨後往右移了半指的距離,緩緩插入。
張從景看完,依舊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最後一針的穴位,我和我師傅加在一起,早已經研究了無數遍。”
“我剛才查的那個穴位,是最適合,也是最接近的地方。”
“想在我面前假裝行家,你還太年輕了一點!”
華世峰也嘆氣道︰“師傅,別的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說天羅九針,天底下如果我師兄敢說第二,還沒有人敢稱第一。”
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告訴秦逸避其鋒芒。
否則很可能弄巧成拙。
張從景抱起胳膊,耷拉著眼皮,都不想再用正眼看秦逸。
因為他覺得,這場比試的勝利早已屬于自己。
秦逸絕對不可能拿出,比天羅九針還厲害的針法來。
“我勸你還是趕緊認輸,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我很忙的!”
秦逸也不惱,微微一笑。
“其實你說的沒錯,如果剛才那真是最後一針,那你扎的位置,確實是最合適。”
張從景已經沒了耐心。
他感覺自己就像在對牛彈琴一樣。
“天羅九針,第九針不是最後一針,難道還有第十針?”
讓他倆沒想到的是,秦逸竟然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當然有。天羅九針的九,代表的是數之最大。並不是說,這套針法一共只有九針。”
說完,他拿起一根張從景放在旁邊的銀針,扎在了華世峰後背上。
從始至終,秦逸都沒有看一眼。
這讓外人看起來,仿佛就是在胡鬧一樣。
張從景憤怒了。
因為秦逸的口出狂言,順帶著連他師傅的努力,一起否定了。
師傅後半輩子都在鑽研天羅九針,豈能被一個黃口小兒給侮辱輕視?
“華世峰,這就是你認得好師傅?簡直是目中無人,囂張到了極點!”
“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你馬上跟我回去。二,你和他留在鳳城,我回去就把你從師門除名,你自己選吧!”
張從景中氣十足的喊一聲。
然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華世峰的回答。
他不悅道︰“現在有了師傅,是不是連我這個師兄說的話,都不放在耳朵里了?”
華世峰還是趴在茶幾上,一言不發。
張從景感覺到了不對勁。
急忙蹲下身子一看,只見華世峰眼神迷離,早已沒了焦點。
就連呼吸也異常粗重,還帶著輕微的胡言亂語。
張從景大駭。
“你惹事了!你知道隨隨便便扎針,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嗎?華世峰被你扎壞了!”
秦逸眉頭一皺,“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
“他這是舒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