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轉身朝閔思走去,閔思正在和湘郡大軍的十大總督們一起喝酒,人群中燃著一大堆燒得正旺的篝火。就听趙敬之對閔思道︰“閔姑娘,我在我們湘郡大軍中,人稱趙老大!老哥們給我們幾個臉上貼金,稱我們“趙錢孫李,湘郡四杰”,這里來了三個,我趙敬之老大,錢康老二,孫進老三,最小的李雲龍沒來,卻派了個比他還厲害百倍的雲小難大帥來了!李雲龍雖然當了我們湘郡軍區的大帥,但我心底里從來沒服過他,我是趙老大,我怕他個屁!但他品行端正,為人耿直仗義,我也不反對他。可對這雲小難大帥,我服了!徹徹底底地服了!說真的,我前面有兩次敗在他手上,一次是前幾年的湘郡軍區叛亂,一次是去年的湘郡軍區大比武,我都敗了,但我總覺得那不是動真格的,表面上服輸,心里沒服!可這一次,咱們五十萬大軍,打敗倭寇三百萬大軍!老哥哥我徹底服了!閔將軍,跟咱們雲大帥打仗,痛快!干脆!一個字,爽!來,干一杯!”
閔思跟趙敬之踫杯喝了,問︰“你們怎麼打過來的?”
趙敬之等十個總督七嘴八舌就把這次戰斗的前前後後跟閔思說了,宋玉也在一旁听了,只覺得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擺在這里,不得不信。
閔思听得意猶未盡,就又問趙敬之︰“趙總督,你說你曾經兩次敗給雲大帥,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敬之、錢康、孫進、楊猛等人都哈哈大笑,就將上次湘郡軍區大比武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跟閔思說了,最後趙敬之道︰“咱們雲大帥,用兵如神,排兵布陣,鬼神莫測!老哥哥我從軍幾十年,真正打心窩子里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還真的就只有他一個!”
這時楊猛一拍自己的大腿道︰“趙老大,今天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我還以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呢?閔姑娘,你要是真喜歡我們大帥,說明你有眼光!老夫給你當個媒人如何?”
大家哄堂大笑,閔思潑辣得很,一點也不害臊,大大方方沖楊猛一抱拳,真真假假道︰“那小女子的終身大事就拜托楊伯伯了!”
楊猛笑呵呵地就答應了,他可不知道,他這番話討好了閔思,可大大得罪了在場的三個人︰小川、小苦和阿莊。她們三人女扮男裝,在一旁燒烤,可耳朵都豎著,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個個惱怒,暗中瞪著楊猛,在心里早將他罵了一百遍!
這麼多人,幾條魚一下吃光,小難又運起如來神臂,凌空從吳江里抓了幾條魚上來,剖開魚將內髒去了,撒上油鹽調料,接著交給小苦她們燒烤。小川就冷冷地對小難道︰“小壞蛋,恭喜你!有人要給你和閔大小姐做媒了!你一定高興壞了吧?”
小難剛才在和李野喝酒敘舊,沒在意楊猛那邊說什麼,今天打敗了倭寇,他也特別開心,听小川這麼一說,就笑哈哈地開玩笑道︰“高興!那我明天就把她娶了,沙場上辦婚禮,是不是很浪漫?”
小川明知道小難是開玩笑,但還是心中一酸,就給阿莊使了個眼色,兩人身影一閃,就一左一右夾住了小難,手就擰在了小難兩側的腰上,小難痛得 牙咧嘴,悄聲求饒道︰“兩位姑奶奶!好端端的,又怎麼了?別生氣!誰得罪你們了,我來給你們出氣!”
哪知兩位姑奶奶擰得更起勁,小難痛得“啊喲”一聲叫出來,才嚇得她們松了手,臉上飛滿紅霞。小川小聲罵道︰“小壞蛋!你要死啊!叫什麼叫?”
小難︰“姑奶奶,我也這麼樣擰你一回試試!你看痛不痛?”
“活該!”小川和阿莊異口同聲,咬牙切齒。
小難見小苦在專心致志烤魚,就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道︰“還是苦丫頭好!”
哪知小苦一腳將他踹了個跟頭︰“滾!娶你那妖精去!”語音雖小得只有他們幾個听見,但語氣惡狠狠的!
小難這才知道是剛才的玩笑話得罪了這三位姑奶奶,忙打恭作揖道︰“三位姑奶奶!開句玩笑話,怎麼都當真了?平時不這樣啊!”
“呸!”三女一齊呸他。
小難只好灰溜溜走開,繼續去與李野喝酒打屁。
看著小難那熊樣,小川首先“噗嗤”一聲笑出來,接著阿莊、小苦兩人也開心地笑了。
阿莊對小苦道︰“小苦,你也真夠狠心的,那一腳踹的真夠勁!要是阿母在這里,只怕要心疼死了!”
小川也笑靨盈盈道︰“還有岑珊阿姨,她要是見你這麼踹小難,只怕要跟你急!”
小苦開心道︰“阿母和岑阿姨就是偏心這傻瓜天才!哼!重男輕女!下次我要當著阿母和岑阿姨的面揍他!”
“算了吧!”小川道︰“還有倪裳姐姐和吳衣姐姐兩個,也都暗中慣著這小壞蛋呢!你可別犯眾怒!”
“哼!”小苦又生氣了,噘著嘴道,“還有你們倆個,其實心里也慣著他!別以為你們口里不說我就不知道。前天晚上,你們兩個為什麼都哭得兩眼紅腫?”
小川和阿莊異口同聲否認︰“哪有?”
小苦又“哼”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否認也沒用,我都瞧見了,還不是為了這天才傻瓜!前天早上我先帶雲鷹天兵走了,與黃鶯姐姐去布十面埋伏大陣,後來才听說這傻瓜使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心力,累得人都虛脫了,你們哭得那麼傷心,是心疼他吧?”
小川和阿莊知道被小苦看穿了心事,就都有些羞澀,阿莊道︰“小苦,你就別說我們了,你自己還不是更在意他!上次他去倭州國救倪贊伯伯那回,你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前天晚上我是哭了,可你不是也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著嗎?還幾次走到小壞蛋營前去問侍衛他怎麼樣了,你說你不在意他嗎?”
小苦瞪著阿莊,一下滿臉緋紅。三人就都不說話了,不過心中都是又甜密又溫馨又煩惱!心有千千結,絲絲縷縷都牽掛在小難身上……
直到深夜,這場江邊烤魚晚宴才散,李野帶著王帥、閔思、宋玉離開。閔思依依不舍,一反先前潑辣的模樣,眼眶里淚光閃閃,對小難道︰“還記得上次姐姐跟你說過的話嗎?姐姐命中注定還有一難!”
小難不等她說完就點頭道︰“思姐姐,我記著呢!當有魚上樹、馬騎人,人戴鐵帽子時,你就會有難!我雖然現在還不明白,但真正出現這種情況時,我一定會來救你!”
閔思見小難真的沒有忘記,心里很是開心和欣慰,道︰“你現在不明白不要緊,到時自然會明白的!只有你能救姐姐!”說罷轉身就走。
小難沒看見,閔思轉過身去時,早已淚如兩下,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