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擺了擺手︰“我與劉將軍死守此地，希望你戴著援兵回來之時，還能再見到我們！”
江寒在賭，賭一手人心。
文將軍听聞此話，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您並無子嗣，您要是有什麼差錯，我等難辭其咎！”
“我是人，你們也是人，城中百姓更是人。二十萬百姓一人都不能少，還不快去！”
江寒一聲怒吼，拔出了長刀。
文將軍見狀，一咬牙站了起來。
“遵命！”
等到文將軍離開，劉將軍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能與您並肩作戰，是末將三世修來的榮幸！”
江寒扶起了他。
“朕，不，不是朕，是我！我該感謝你，我更該感謝固守此地的士卒兄弟。是你們在這時候與我死守此地，你們是我的生死兄弟！”
“我是你們的皇帝，城中百姓便是我的一切，百姓有難，我決不能不管！”
“城中的百姓，不僅是我的一切，更是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妻子，你們的朋友，你們姐妹，你們的兄弟！”
“只要我還尚在，只要還有一兵一卒，我便不能讓賊敵僭越此城半步！”
“我懇求眾兄弟與我死守此地，共赴黃泉！”
此話一出，一呼百應，士氣瞬間沖散了壓在城上烏雲。
就算是大軍壓境，也再無一人膽怯。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四個字，共赴黃泉！
站在城牆上，烈風如同刀片一般，在江寒的臉上切割著。
食腐的烏鴉開始往城中匯聚。
但最終，它們也不敢靠近城池。
城中的士氣，殺氣，早已壓過了恐懼。
那些循著恐懼而來的畜生，終究將無功而返。
“陛下，來了，他們來了！”
聲音傳來，江寒猛然睜開了眼楮。
視線所及的地方，黑壓壓一片人頭。
那行軍的腳步聲，和戰鼓聲宛如山崩地裂一般。
若是站在這千軍萬馬之前，恐怕還沒開打，就得被嚇破心膽。
江寒目光凝重，冷聲大喊。
“關閉城門，所有人死守自己的位置，不要讓任何一個敵軍越過城牆！”
這座城，位于兩道峽谷之間的位置。
想要進攻，只有選擇強攻。
江寒只要做到死守，就還有著希望。
敵軍也不客氣，輜重車直接拉著攻城錘，來到了隊伍最前方。
弓箭手就位，為五兩工程車做掩護。
看著那飛來的滿天箭矢，江寒試著催動體內的能量。
只可惜，體內的能量根本得不到調動。
畢竟，他此時只是普通人的身軀，能調動能量才怪了。
收回心神，江寒再看向下方的敵軍。
距離城門還有不超過三公里。
按照對方沖鋒的速度，先行部隊很快就能抵達。
江寒趕緊轉過臉看向劉將軍。
“劉將軍，軍備調過來了嗎？”
“稟陛下，所有弓箭手已經就位，油鍋巨石也已就位，只等對方來到攻擊範圍內！”
“行，傳我命令，所有人，自由攻擊！”
一聲令下，城牆上的士兵們立馬假設好了武器。
江寒也跟著長呼了一口氣。
這一次，就連他都感覺自己在玩兒火。
因為，他已經不是在利用戰術去作戰，而是利用人性在作戰。
毫無疑問，他慫恿了這些士兵，讓他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同時，他也慫恿了另一個城池的人們。
只要文將軍抵達另一個城池後，必定會帶著援軍回來。
到時候，帶十萬援軍，還是十萬援軍加上五十萬民眾，那就得看江寒這一次賭沒賭對了。
第一波進攻很快來臨。
攻城錘擊打著城門，每一下重擊都使得城牆為之一顫。
但沒有任何人害怕。
所有人眾志成城，在解決了企圖攀登上城門的敵人後，士兵將熱油倒向了下面的攻城錘。
城牆下頓時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第一輪進攻，就這麼被擋了下來。
江寒有了喘息的機會。
他趕緊告訴劉將軍︰“劉將軍，您去統計一下人數，看看這一波我們一共損失了多少人！”
下了命令後，江寒開始在城牆上游走。
每一個受傷的士兵，他都親自詢問了傷情。
這兩百多米的城牆，他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完。
甚至，他還親自數了一下傷者的人數。
一共受傷了一百三十人。
不過，這只是受傷後還能戰斗的士兵。
其他受到致命傷或死亡被抬走的士兵，他並未看到。
回到指揮台，江寒找到了劉將軍。
“怎麼樣劉將軍，人數統計出來了嗎？”
“已經統計出來了，共傷亡一千三百余人！”
一千三？
這個數字，遠超江寒的預期。
第一波攻擊就傷亡了一千三，第二波攻擊很快就會來。
而文將軍那邊，至少要兩天後才能抵達洛城。
當他從洛城回來，也至少需要兩天時間。
四天時間，敵軍不知道會攻擊多少次。
如果按照這個傷亡率下去，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
深吸了一口氣，江寒再問︰“那我們的軍備情況怎麼樣？”
“稟陛下，弓箭已用十分之一，火油已用一半，巨石也用了十分之一！”
這麼說來，最多也就再抵擋十波進攻，就得肉搏戰了。
江寒揉了揉眼楮。
“繼續做好準備迎接下一波攻擊，傷者妥善安置，還能再戰的，就拉上來！”
誰也不想打這種絕戶仗，但江寒已經沒有了選擇。
敵軍倒也是準時，火剛一滅，第二波的攻擊便接蹤而至。
因為火油不夠，江寒這邊只能選擇死守，打到對方撤退。
這一打，就從中午打到了天黑。
敵方的弓箭就像是不要錢一樣，萬箭齊發從未停過。
江寒看著那一個個被扎成刺蝟抬下去的士兵。
只能自我安慰說，至少弓箭是夠用了。
深夜，敵方第二波攻擊已經退去。
江寒有些無力的走下了城牆。
這下面的尸體，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無法言說心中的感覺。
即使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幻想，但他還是感覺特別的難受。
再轉過臉看向城牆之上，江寒長呼了一口氣。
這些人和正常人有區別嗎？
他心中有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