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現在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兒了。
就算是蔫兒巴了，還是眼巴巴的看著海倫。
艾米因為工作形式特殊，听過許許多多的我愛你。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深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說句真心話，她有點不適應。
“這是我之前調查的克魯斯公司的賬單，上面有一些小問題，你再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江寒把艾米整理好的賬本，推到威廉的面前。
但是，威廉卻擺了擺手。
“這種你們能查得到的東西，都是別人已經準備好的。實話告訴你，在蘭光市的上市公司里，就沒有沒有問題的賬本。但是，這些問題，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畢竟，滴水不露的賬本，更容易讓人覺得有問題。”
威廉說得頭頭是道，就連海倫都開始認真地听了起來。
然後，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沉默的問題。
“那他藏起來的賬本，誰知道呢？”
問題是一個好問題，就是沒有人來回答。
江寒思索了片刻，用手肘踫了踫身邊同樣一臉深沉的威廉。
“你剛剛說，他還欠著你們公司的錢對不對？”
威廉點點頭。
“怎麼了？”
“叫你的人去收賬，要不到沒關系，關鍵看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威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打了幾個電話之後，終于有了結果。
克魯斯手下的一個房產公司，之前新蓋的樓盤，網絡工程全部交給未來去做。
未來通訊還在那個小區花了好幾個億打造了一個全智能的商場，幫助這個樓盤提了好幾倍的價格。
原本，按照合同，未來通訊可以從中額外獲得一筆錢。
可未來通訊等到花兒都謝了，樓盤都賣完了，還是沒有等到那筆錢的到來。
“克魯斯那邊，給我的答復是，他們的錢被一個項目套牢了，銀行的貸款還沒有下來。”
這樣的解釋，未免過于蒼白。
“我記得，我查資料的時候，他旗下的公司並沒有在開展什麼新項目啊！最近的一個樓盤，都是半年之前就蓋好了的，現在還在銷售，怎麼會被套牢？”
明明是房地產大戶，這時候，樓盤不應該是遍地開花嗎？
江寒和海倫對望了一眼，都讀懂了彼此眼神的信息。
“和你一起，同他們簽合同的還有哪些公司，叫你的人，去問問他們的錢到手了沒有。如果沒有到手的話，你們再一起去找上門。”
江寒的話，叫威廉有些覺得不靠譜。
“我們上門要錢，就能讓史密斯家族放棄他的繼承權？現在，他已經獲得了身份上的認可，做生意這樣的事情，虧損很正常，勝敗乃兵家常事。”
“說不定，到時候史密斯家族的高層對于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幫他還了這些錢，那才是得不償失！”
威廉的擔心，是有一些道理的。
如果真的史密斯家族出面幫克魯斯解決了這件事，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不定一步錯，步步錯。
“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是，如果敗壞家族的名聲呢？”
像史密斯家族這樣的名門望族，錢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名譽卻很重要。
之前，海倫讓他的父親失望，就是因為在外人面前丟了份。
所以才惹怒了史密斯先生，叫那些小人得逞。
“克魯斯雖然是一個小人，但是，不得不說，他是一個聰明人。”
海倫雖然對他恨之入骨，但對他的評價還是公正的。
“打敗一個對手的第一步，就是正視他，你能不偏不倚地看待這件事，已經很不錯了。”
江寒的安慰，叫海倫受寵若驚，立馬紅了臉。
“所以呢？現在，克魯斯一點都沒有把他背後的史密斯家族牽扯進來，出去做生意，也從來沒有打著史密斯家族的幌子去做生意，我們要怎麼說他敗壞家族名聲呢？”
看著海倫含情脈脈的眼神，威廉立馬轉化成為了一個機關槍，噠噠噠，掃射一片。
“他雖然沒說，但是，你們不都知道嗎？”
“可是，我們當初的確也不是因為他背後有史密斯家族啊？”
威廉一說完，就得到了艾米的一個白眼。
“大少爺，你們當時沒那麼想，那是你們當初，現在，只要你們一口咬定這件事情是這麼想的，那麼，克魯斯就逃不了干系！”
“再說，你不是這麼想的，不代表人家不是這麼想的，萬一人家都是這麼想的呢？你問一問怎麼了！”
說其他的，艾米都是外行。
但論撕逼吵架，艾米當初嗆口小辣椒豈非浪得虛名。
看著艾米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江寒欣慰地點點頭。
海倫見狀，也不甘示弱，瞪了威廉一眼。
“你就按照江先生說的去做！不是說要過來幫忙的嗎，現在叫你做一點事情就推三阻四。如果不想幫忙的話，你何必過來浪費我們的時間呢？”
威廉剛剛的一臉不相信，現在變成一臉的殷勤。
“我怎麼會不是真心實意想過來幫忙的呢？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叫我去做的事情，我自然會去做。你放心，這件事情，有我在，一定會事半功倍，馬到成功的。”
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江寒認識威廉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里，只看見他認真做過兩件事。
第一次，是自己逼他記代碼。
還有就是這一次，他幫著海倫去逼供。
僅僅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威廉就聯系到了當初參與那個樓盤設計、裝修、材料供應商等數十家公司。
從他們那里了解到，克魯斯對待他們和對待自己一樣，都沒有付清楚尾款。
江寒仔細看過他們當時簽訂的合同，上面的合作金額，高得嚇人。
“你們為什麼會相信，他會給你們超出市場價這麼多的價格？”
面對江寒的疑問，威廉解釋道︰“當時，我們是為了推廣我們智能化社區的產品，所以，他們願意跟我們合作，我們就去了。”
“而剩下的那些人，還真的和你們說的那樣，都是因為他是史密斯先生的私生子，才敢和他們做生意的。”
哪里有什麼商業天才啊！
都是一些裝神弄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