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陰你了。”
陸乾得意叉腰，冷冷笑道︰“誰叫你沒腦子呢！”
“你！”
趙崖雙眼一瞪，眸中怒火沖天。
還沒等他發作，陸乾冷笑道︰“你剛才中的毒，名叫‘青面獠牙’，是我用來嚇唬犯人的一種奇毒。你猜，我是什麼時候給你下的毒？”
听到這話，趙崖立刻眼珠轉動，飛速回想。
突然，他猛地雙眼一亮，咬牙道︰“是你剛才將我壓跪在地上，扭我手臂的時候！”
“答對了！”
陸乾嘲笑點頭︰“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審問犯人的方式無非就是一打二詐三嚇。很顯然，你腦子只有瓜子仁大，估計是你出生的時候頭先著地，智商用來墊著保命了。”
噗呲。
趙明月突然笑了出來。
眾人也微微側目。
這位神勇王的嘴巴還真是能夠得罪人。
趙崖咬著後槽牙，氣得雙拳緊握，額頭條條青筋爆綻。
這時，陸乾又冷笑道︰“要不是嬋貴妃開口，剛才的指紋就已經把你給詐出來了。”
“所以你剛才拖時間，就是在等那什麼‘青面獠牙’發作？”
趙明月烏黑眼眸中閃著亮光。
“沒錯。”
陸乾淡淡點頭。
這本來也不用拖時間的，將趙崖帶回鎮撫司，奇毒也差不多發作了。
只不過太後一來，他也只能讓方幽雪去問刑老道要指紋，拖延一下毒素發作的時間。
“那你為什麼會認定八皇子就是殺了泠狩，皇妃的凶手？還直接闖到崖王府來抓人？”
一旁的甦秋雨眸中閃過一絲好奇，開口問道。
眾人听了，也投來好奇目光。
陸乾看著趙崖，斟酌了一下，開始解釋︰“原因有三。第一，八皇子與雲澤國皇妃，公主，太子都有牽連，還在案發現場出現過，嫌疑最大。第二，敢在質子府殺人，還侵犯那個皇妃，凶手一定是個膽子奇大的好色之徒！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本來就想把事情搞大，自然找個身份高一點的。”
“此話何意？”
太後有點听不明白，微微皺眉問道。
倒是甦秋雨，澹台宮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似乎若有所悟。
陸乾神色淡冷︰“太後，雲澤國皇妃，公主，太子，一家人齊齊整整的死在我大玄京都。此事若是不給雲澤國，也就是奴州的一百多億百姓一個交代，恐怕那邊上百年都不會安穩。”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眉頭一皺。
雲澤國是攻下來沒錯，但雲澤國皇室的影響力不會瞬間消失，估計會持續數十年。
現在出了這麼一個大亂，雲澤國百姓肯定會暴亂。
雲澤國，大玄王朝仇恨加深，估計沒有上百年數千萬人的死亡，這場仇恨不會消解。
簡單來說，就是要找一個背鍋俠。
“奶奶，我沒錯！罪不在我！”
趙崖反應過來了，猛地跪在太後面前，奮力辯解道︰“是那個雲澤國太子，皇妃先設計害我的！我才還手反擊！”
“哼！”
話音剛落，只听得陸乾冷哼一聲︰“人是你殺的，皇妃也是你奸害的！你這麼解釋，奴州百姓會信你呢？接生婆幫你接生剪臍帶的時候，是不是順帶把你腦子也給剪沒了？你蠢成這樣也是讓我大開眼界！”
噗呲。
趙明月捂嘴輕笑一聲︰“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
趙崖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這眾多人前出丑，還都是朝廷內外的重要人物，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陸乾，你意欲如何？”
太後沒有看趙崖，反而是望向陸乾。
陸乾眯了眯眼，眸中閃爍著寒光，一字一字吐道︰“很簡單！就如同我最初說的那樣，是有人里通外敵，勾結雲澤國皇妃，太子公主要加害于我，後來派人殺人滅口！這個人，就是八皇子趙崖！”
聲音傳開，眾人心中皆是一震。
趙崖臉色煞白，轉身怒罵道︰“陸乾！你欺人太甚！你這是要我死！”
剛才驚慌之下被揭穿底細，他腦子是有點糊涂，但現在事關生死大事，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個鍋，不能背！一背就是一輩子，絕對死得妥妥的！
一旦背上這個鍋，不管是朝廷上下，還是民家百姓，都會紛紛指責他這個罪魁禍首。
到時候名聲掃地不要緊，恐怕連皇子都做不成。
更別說那個皇位了。
“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
這時，陸乾居高臨下，俯視著趙崖，淡冷道︰“明面上，這個人是八皇子趙崖，但實際上，幕後真凶是另有其人！”
“誰？”
太後咪起雙眼。
“馬國公，馬絡，御史大夫，呂盟。”
陸乾吐出兩個人名。
冰冷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廳內。
霎時，在場之人只覺得脊背一涼，汗毛直立，一股寒意直沖天靈蓋。
在這恍惚之間，他們似乎看到陸乾身後有一條太古巨蟒張開血盆大口，顯露出它鋒利噬人的恐怖獠牙。
殺機畢露！
整座廳堂之中，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唯一兩個面露不解的人，只有趙明月，還有趙崖。
“真凶怎麼會是我外公？明明是他救了我？還有呂御使，這事跟他有什麼關系？陸乾，你休要血口噴人，憑空栽贓誣賴！”
趙崖厲聲指責道。
“唉。”
此話一出，太後和陸乾齊齊嘆息一聲。
甦秋雨澹台宮俱是搖了搖頭。
趙明月也似乎明白了什麼，眸中也浮現出一絲疑惑。這家伙，真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麼？
這……
感覺到眾人的異樣目光，趙崖感覺哪里不對勁，臉色難看，心中莫名驚慌，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這時，陸乾無奈道︰“八皇子，你若是平時少玩點女人多看點書，何至于今日蠢到無藥可救。我問你，你姓爹是誰？”
“我爹乃是當今陛下，堂堂武聖！”趙崖咬牙狠狠答道。
“你爹姓什麼？”
“姓趙。”
“你姓什麼？你外公姓什麼，那個御史大夫姓什麼？”
“我姓趙。我外公是馬國公，姓馬。御史大夫姓呂……”
趙崖雖然不情願，但不知為何，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這不就完了麼？”
陸乾眉頭一皺︰“現在這口鍋絕不能讓陛下背，你也不肯背，姓趙的天潢貴冑哪個背都不合適，會點燃奴州百億百姓的怒火仇恨。那麼，就只能讓別人來背這個鍋！”
唰。
趙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抬起手指著陸乾，眼珠震驚顫抖道︰“你你你……你是想讓我永無翻身之日！”
他的生母是雅貴妃，是玄黃七脈朝陽一脈馬長老，也就是馬國公的女兒。
另外，江北三州是呂家的勢力地盤。
朝內朝外，正是依仗著玄黃宗朝陽一脈，還有千年世家呂家的支持，他才有機會去爭那一個皇位。
但現在陸乾顯然是要馬國公，呂盟死！
他們二人一死，趙崖左膀右臂直接被廢，朝中內外再無任何助力，又如何去爭皇位？
這樣一來，他寧願自己背這口鍋，保全馬國公，呂盟兩大勢力，說不定日後還有翻身的機會。
趙崖想到這里，眸中閃過一絲堅決狠色，決定自己抗下這口鍋。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太後微微皺眉道︰“讓那馬絡，還有呂盟進來吧。”
“是！”
澹台宮肅然點頭。
趙崖瞬間瞪大瞳孔，眸中滿是絕望之色。
吱呀一聲。
木門推開，門外的馬絡，還有呂盟一並走入屋中，走進澹台宮那道金光符 的金光籠罩之下。
“拜見太後。”
二人齊齊拱手，向太後拱手行禮。
余光望向跪在地上的趙崖，還有旁邊一臉冷笑的陸乾，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
感覺……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太後淡淡點頭，若無其事地吐出一句話︰“馬國公，呂御使，你們二人欺瞞皇子，暗中勾結雲澤國太子，皇妃，公主，里通外敵，刺殺神勇王，居心叵測。罪該萬死。”
？？？
馬國公，呂盟猛地抬頭，腦袋上頂出三個巨大的問號。
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頭頂澹台宮那道金光符 猛地劇烈閃耀，分裂作兩道玄奧金光，一下子打在馬絡，呂盟天靈蓋。
剎那之間，馬絡，呂盟眼神空洞，目光潰散，宛如被催眠痴呆一般。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陸乾心中冷冷跳出一句話︰
朝陽一脈，滅！
皇位之爭，八皇子趙崖，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