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突然，漆黑的天穹上空出現了一道血紅色光芒。
同時，淒慘的叫聲響徹而出。
片刻後，黑雲緩緩散去，偌大的空間漸漸地平靜下來。
眾人神色微凝，只見戰場中央，沈東山負手而立，衣袍飛揚。
反觀那柳驚天，渾身血肉模糊，生機喪盡。
“柳驚天……死了？”
“僅僅一招？”
“……”
沈東山平靜的視線掃了一眼柳驚天的尸體，有些憐憫地搖搖頭。
柳驚天下場雖慘，但罪不容恕。
旋即，沈東山看向李乾坤等人，淡淡道︰“李乾坤？大夏的神君？滾出二層書院吧！今日你罪不至死，但是若再敢招惹書院，後果自負！”
此言一出，人群死一般寂靜。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李乾坤深吸口氣，臉色青白地道︰“哼，好一個二層書院，我皇室領教了。”
說完，李乾坤帶人轉身離開。
凌鼎冷冷地掃了一眼凌雲之後，也無奈離開。
不久後，空間安靜了許多。
在場只剩下了二層書院的人。
沈東山朗聲道︰“二層書院所有講師和長老，都站出來！”
在場眾人皆是依言照做。
沈東山接著道︰“記住！你們都是二層書院的長輩，你們的所有言行，都會受到學子們的效仿，所以，不要做出讓書院蒙羞的事情，也不要做出讓弟子們深惡痛絕的事情！”
沈東山深吸口氣，接著道︰“現在，所有對二層書院有異心的人，請站出來，自行離開！”
話音雖然平靜，但入耳卻極為沉重。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沒有說話。
“既然如此，希望柳驚天的事情，不會再一次在書院上演！好了！今日演武結束，你們回去都好好想想吧！”
話音落下，沈東山拂袖轉身。
“院長大人威武！”
“……”
在眾弟子嘈雜的語聲中，眾人紛紛散去。
而後，沈東山徑直來到了凌雲面前，溫聲道︰“傷勢如何？”
凌雲面色蒼白，但氣息還算平穩。
他緩緩起身，拱了拱手，擠出笑容道︰“還好，多謝院長。”
沈東山笑著擺擺手，道︰“你叫凌雲是吧？”
凌雲點點頭。
沈東山神色認真，接著笑道︰“我看你天賦不錯，為人也正值，不知……你可原意做我的弟子？”
凌雲聞言，頓時有些為難。
沈東山冷冷道︰“怎麼？你不願意？”
他略一停滯，接著道︰“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剛剛幫了你，現在連做我弟子都不願意？”
“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說完，沈東山霍然轉身，徑直離開。
“我說你夠了！”
凌雲暗暗給沈東山傳音！
他可以肯定，這老狐狸肯定看出了一些他的底細！
對方這是故意在捉弄他！
果然，沈東山狡黠一笑，也給凌雲傳音︰“道友，你藏在我書院，不知有何目的？”
“你書院的藏書閣，不對勁！”
凌雲直言不諱。
沈東山微微沉默，隨後笑道︰“道友想知道？”
“當然！”
凌雲道。
“那你喊我一句老師！”
沈東山道。
“你有病？我是你祖宗！”
凌雲道。
沈東山幽幽道︰“你佔據這具身體的時候，難道沒融合記憶？原本，我就是他的老師！”
凌雲愣了愣。
隨後他道︰“既然如此，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他！”
“不，在我眼里你就是他！”
沈東山道︰“或者你可以確定，他真的就只是他，你真的就不是他？”
凌雲心神猛地一跳！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深入思考過！
現在沈東山這話，霎時讓他感覺，似有電弧從腳底只竄頭頂！
但不得不說，以他前世的手臂，沈東山說的未必沒可能！
對于神帝級存在來說，身化萬千是很正常的！
那麼，這具身體的原主就真的只是原主？
再想想，這具身體與他的匹合度未免太高。
有沒有可能，兩個凌雲其實就是一個凌雲？
“我拒絕！”
凌雲還是道。
“好，那我馬上就對外宣布，你不是原本的凌雲，只是一個奪舍者！”
沈東山道、
“……”
凌雲一陣無語，“算你狠！”
接著，他面色凝重，強忍著胸膛中翻涌而上的氣息，沉聲道︰“老師！”
“好好好！”
沈東山立刻喜逐顏開，溫聲道︰“只要你願意拜師就行，你傷重未愈，不必行此大禮。”
凌雲根本沒想過給沈東山行禮。
但其他人听了沈東山這話，只會以為是他想行禮，被沈東山給阻止。
沈東山手掌一翻，一枚丹藥浮現而出，道︰“此為龍泉丹，對你的傷勢有幫助，三日內即可痊愈。”
凌雲略顯猶豫，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凌雲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沈東山詫異道︰“誰？”
凌雲認真道︰“你女兒，沈小汐。”
“小汐？”
沈東山聞言，原本平靜的神色突變震驚。
說完，他們幾人便朝著凌雲的住處而去。
“凌雲哥哥，凌嵐姐姐。”
看到熟悉的身影，沈小汐白皙的俏臉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宛似出谷黃鶯般的聲音幽幽傳出。
“小汐？”
剎那間，沈東山目光凝固，驚聲道︰“女兒，真的是你？”
沈小汐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很快便躲到了凌雲的身後，怯生生地道︰“凌雲哥哥，這位是？”
還沒等凌雲開口，沈東山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沈小汐，溫聲道︰“小汐，你，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爹爹，沈東山。”
說著，沈東山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顫抖。
“爹爹？”
沈小汐眸光閃爍，小心翼翼地仔細打量眼前的中年男子。
“凌雲哥哥。”
沈小汐眼眶泛紅，眼淚簌簌落下，似是有些怕生，也似是暫時無法接受眼前這一幕。
沈東山眼眶紅潤地溫聲勸道︰“小汐，爹爹知道你一時間可能無法接受，等咱們見到你娘親時，一切就都明白了。”
說著，沈東山自懷中掏出了一枚護身符，道︰“小汐，這種護身符，你身上應該也有一塊吧？”
沈小汐默默地掏出自己的護身符，兩相對比，竟是完全一致。
沈東山含淚笑道︰“哎對，就是這塊，這是當年爹拼死從一頭大妖身上搶過來的。有了這塊護身符，所有的神獸都不會傷害你。”
此刻，凌雲也勸道︰“小汐，這位真的是你爹爹，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凌雲哥哥永遠都在你身後。”
終于，凌雲的話打破了沈小汐所有的顧慮。
她精致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隨即向沈東山伸出了自己稚嫩的小手。
“爹爹。”沈小汐輕聲喊道。
“哎，乖女兒。”
沈東山開懷一笑，輕輕地握著沈小汐的小手，順勢將她抱在懷中，寵溺地揉著她的腦袋。
“她是怎麼回事？”
凌雲暗暗傳音。
他早就發現，沈小汐的智力有些問題，真的如同一個小女孩。
但沈小汐修為雖不是很高，卻也是下位神！
這等修為，起碼修煉了幾百年。
結果沈小汐表現得卻很天真爛漫，這明顯不對勁。
“你之前不是問我，說藏書閣有什麼秘密嗎？”
沈東山道。
凌雲心神微動︰“難道，藏書閣的秘密，與小汐這情況有關？”
“你隨我來！”
沈東山帶著凌雲，再一次來到藏書閣。
這里看起來，似乎就是一座很普通的藏書閣！
但凌雲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這藏書閣很詭異！
因為，這里的每一本書都仿佛是活著的！
沈東山一路朝藏書閣上方走去。
最終他帶著凌雲，來到藏書閣的頂層！
在這里，只有一本書！
嘩啦啦！
感受到沈東山的到來，這本書的書頁自動翻了起來。
沈東山伸手。
這些書頁與他的手指觸踫，似乎在表示親昵！
“這是？”
凌雲神色微動。
“這也是小汐！”
沈東山道︰“昔日，小汐遭遇死亡之劫，幾乎形神俱滅。
為了救她，我做出一個有悖天理的舉動！”
凌雲似乎明白了什麼。
沈東山繼續道︰“我選擇讓小汐，與這藏書閣融合。
于是，小汐就成了這藏書閣內的一本書。
但在那時，我忽略了小汐的元神其實已裂開。
這就導致小汐的主元神，融入了藏書閣，另一道元神，卻遁了出去。”
“所以，這本書是小汐的主元神，外面的小汐，則是遁走的那道元神？”
凌雲道。
沈東山嘆息︰“正是如此，因為不是主元神，導致外面的小汐，智力一直保持在十歲左右。
偏偏她又得到一些藏書閣的力量，可以在天地間任意穿梭。
這些年，為了守護她，避免她被其他邪神或者詭異虜獲，我連二層書院的院長職務都顧不上，只能跟著她東奔西跑！”
“那整個藏書閣，其實就是一尊詭異？”
凌雲道。
“確實如此！”
沈東山道︰“只是這尊詭異，與尋常的詭異不同，它不具備攻擊性，甚至其他神明都發現不了它就是詭異。
你能夠發現，其實都讓我很詫異，昔日可是曾有不少神王來過這，卻從未有人察覺到異常！“
“我能夠發現，是因為我手中，也掌控了一尊詭異！”
凌雲道。
他說的詭異，正是凌川體內的那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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