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似乎還要感激你仁慈大方？”
凌雲不掩譏諷道。
“這倒不必。”
唐蛟道︰“你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弟子，這是不可饒恕之過。
縱然你再有趣，我可以免你一死，此過卻必須承擔。
這樣，我不殺你，甚至不廢你修為，只在你身上種下魚籠陣印，從此你還能跟隨我煉丹，如何？”
“魚籠陣印？”
凌雲目露異色，“此陣印一種下，被種印者，終生便如籠中之魚，靈魂被施印者掌控，生死在他人一念之間。
唐蛟，沒想到你還掌握這等陣印。”
他是真的有些意外。
魚籠陣印，即便在神域，也是很罕見的陣印。
此外，這陣印听起來似乎沒什麼，實則極為殘忍。
每制造一枚魚籠陣印，都需要用萬名活人的靈魂，來編織靈魂魚籠。
相比之下，用魂珠控制他人是靈魂，比起這魚籠陣印，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這也是為何，凌雲同樣知道魚籠陣印，卻從不用這陣印控制別人。
說到底，這陣印太歹毒。
“你的見識倒不凡。”
唐蛟也有些詫異，但總體還是平靜，“既然你知道，那更省了我的麻煩，凌雲，你覺得這個意見如何？”
“唐蛟，你自己覺得呢？”
凌雲諷刺道。
唐蛟語氣淡淡道︰“凌雲，靈魂自由固然重要，但再重要，比得上性命？你可要認真考慮。
魚籠陣印，每制造一枚都不容易，需要廢話我巨大心血，這也可以看出我對你的重視。”
“唐蛟，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問題？”
凌雲忽然失笑。
唐蛟皺眉。
“我今天來，是來取你項上人頭，可你似乎，以為我是來求饒的？”
凌雲道。
唐蛟臉上，終于有了冷色︰“凌雲，我希望你不要自誤，我雖愛才，卻沒那麼多耐心陪你周旋。
你如果拒絕，便只有死路一條，懂嗎？”
“唐蛟，我很想問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
凌雲嘆道︰“你視我為河中之魚，卻不知在我眼里，你連河中之魚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些蝦米。
就你這樣的，也配跑到我面前，說要重視我，讓我跟隨你煉丹？”
唐蛟再好的心境，隨著凌雲這話一出，也是瞬間被激怒。
嘩啦！
驟然間，似乎受到唐蛟怒火影響，這四周的河水，猛地就劇烈翻滾起來。
接著，唐蛟的氣質，頃刻間就變了。
之前的他，給人的感覺，如同一個普通漁夫。
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眾生萬物之主宰。
“凌雲！”
無比威嚴的聲音，從唐蛟口中發出。
在他說話時，虛空震動，烏雲滾滾，雷霆肆虐，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變得無比恐怖。
“汝，該當何罪？”
轟隆！
一道雷霆，劃破天穹。
四周眾武者，剎那都有種汗毛乍立之感。
然後，人們就齊齊轉頭，驚懼的望著凌雲和唐蛟所在方向。
破虛怒，天地驚。
一時之間，人們有種恍若直視神明的感覺。
不僅其他人，就連古月洞天眾高層，同樣駭然失色。
他們當中大部分人，也是第一次真正接觸破虛級存在。
而無論他們之前怎麼想象，此刻親身面對，還是發現，他們依然低估了破虛級存在。
那浩蕩無垠之威壓，比起太虛巔峰強者，強大了何止幾倍。
哪怕是在場幾個太虛巔峰靈師，都不由面露苦澀，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弱小。
當然，他們比其他人好些。
畢竟以他們的地位，是有資格接觸破虛級存在的。
比如古月洞天的古月大陣，就是破虛級大陣。
正因此，他們之前才會對唐蛟如此忌憚。
“唐蛟。”
凌雲卻不為所動，“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裝個幾把？”
轟！
徹底震怒。
瞬間。
唐蛟所在的烏篷船，直接破碎。
烏篷船上的唐蛟，則是身體浮于虛空。
他看起來，身形其實有些枯瘦，但他散發出來的威壓，卻仿佛是撐天立地的巨人。
極為可怕的靈力威壓，仿佛狂風暴雨，從他身上席卷而出，瘋狂的沖向凌雲。
凌雲身後砂石狂飛。
但凌雲的腳步，沒有絲毫動搖。
破虛之威，的確不凡。
只可惜，唐蛟不是破虛武者，而是破虛靈師。
所以，唐蛟的這股靈壓，也並非完全來源于他自己。
唐蛟在這小漁村，早就布下了大陣。
此刻唐蛟身上的靈壓，之所以這麼恐怖，是因為他借助了大陣之力。
大陣之力，唐蛟就如同破虛武者。
但這對凌雲來說，沒什麼作用。
因為凌雲的丹道造詣，遠遠超過唐蛟。
唐蛟在凌雲面前玩弄這種手段，無疑是找錯了人。
“山河大陣？”
凌雲淡漠道︰“唐蛟，你要布置山河大陣，就不應該選擇在這。
這小漁村周圍，山岳是不少，但河流只是一條小河，這就注定你這大陣，會有很大的局限。”
唐蛟瞳孔微凝。
凌雲知道的東西，實在多的出人預料。
這山河大陣，他都是從中域得來，這凌雲怎麼會知道？
不過，吃驚歸吃驚，這並不能動搖唐蛟的意志，反而堅定了凌雲的殺心。
凌雲已拒絕臣服于他，那麼就是徹底的敵人。
對敵人，潛力愈大，越應盡早扼殺。
“大言不慚之輩。”
唐蛟殺意爆發，“沒親身體會過破虛之力，你又怎麼破虛之強，凌雲，今天本座就讓你感受下，何為破虛之偉力！”
他這番自信，不是無端而來。
無論凌雲有多神奇，或者有多少底牌，當凌雲踏入小漁村後，就注定了結局。
這里，是他的陣。
大陣之中，他為主宰。
“山河之籠！”
唐蛟手一揮。
下一刻，浩浩蕩蕩的山河之力，從四面八方涌來。
這是四周山河間的靈力，于瞬息間，皆匯聚于唐蛟之手。
然後，這磅礡的力量，在虛空上方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魚籠，對著凌雲就罩了下去。
當這魚籠降落，四周眾人是真正感受到什麼是恐怖。
在人們的靈識感知中，那魚籠就仿佛是天地乾坤凝聚而成。
它一罩下，似乎連天地都要被它裝下。
眨眼間，這魚籠已擴大到直徑百米之大。
如此巨大的範圍，將凌雲四周完全鎖定籠罩，凌雲根本逃無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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