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餌

第一卷 風起秦淮 第032章 禍福相依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雲庭風 本章︰第一卷 風起秦淮 第032章 禍福相依

    “王爺你莫非忘了麼?就在不久前,平王殿下夜留太子殿下,還想趁機與太子殿下成‘魚水之歡’,太子殿下當即拂袖而去。”滄狼饒有興致地講著,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戲。

    滄狼說的那夜,漠滄無忌記得。“那夜之後宮中便流言四起,如今看來,太子為保顏面,還是選擇亂刀斬情。太子終究還是太子呀,表面上同氣連枝,心系眾生,名利面前,還不是反戈相向、同室操戈。這說到底,都是在做戲做給父皇看,前陣子不就演了一出以血諫言,騙得父皇頒了個不殺仇人的令麼?真是可笑!“漠滄無忌不屑地說道,眼中似有星火,起起落落。

    “無論太子殿下怎麼個演法,在王爺這,最後還不得輸得一敗涂地麼?就算他說服了皇上,下了不殺仇人的令,可王爺想殺,還不是照樣殺麼?秦淮一帶的事都是由王爺一手管理,男子抓來干苦力,等他們沒了價值,再給他們定一個蓄意造反的罪名,把他們通通都殺了,婦女孩孺則騙入白色囚籠,死得無聲無息,而這些外人自是不會知曉,更別說會落下什麼把柄。在小的看來,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您的對手!”滄狼諂媚一笑,試圖讓漠滄無忌消消火。

    滄狼倒是天生一副伶牙俐齒,听他這麼一說,漠滄無忌心里倒是平淡了不少,視了眼周身,視野早已一片開闊,路上的行人避的避,逃的逃,和剛才出府時的熙攘完全不同。

    漠滄無忌收回視線,睥睨著滄狼,兩顆銳利的狼牙忽然露了出來“太子不是在找皇宮地形結構圖麼?咱們就想辦法給他一份。不管他要干什麼,以假亂真,本王要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罷,漠滄無忌踢馬而去,歡騰的笑聲一路飛馳。

    馬似乎受了驚,一個蹄子猛地往後踹了一腳,正好踹在滄狼的腿上,滄狼倒在地上叫苦連天,不過,遠遠听著漠滄無忌那醉人的笑聲,滄狼心里亦是得意至極。恐怕太子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張通士被人劫出死牢後,不到一天他就將張通士再次抓了回來。想在回想起來,他的功勞可不小呢?

    滄狼高興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王爺,王爺,等等小的”

    囚奴囹圄。

    白餌匆匆跑回了囚奴囹圄的大門,此時的白餌已經換回了之前的囚奴服裝,忽然幾個風人迎面走來,看著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白餌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

    “賤奴,讓我們一頓好找,”看守囚奴的主管扶著腰間的刀,瞪著雙眼朝白餌斥道,“敢作逃奴,看來你的膽子還真的挺大的嘛!”

    看著主管動怒的神情,白餌急忙解釋道“軍爺,小奴哪有那個膽啊,昨天風塵府的,平王殿下,派人把小奴抓了去,小奴整夜都困在風塵府,今早才想辦法逃了出來,軍爺明鑒。”

    白餌果然沒猜錯,即便她離了風塵府,趁機逃之夭夭,從此徹底擺脫囚奴囹圄,可是囚奴囹圄的風人仍舊會派人將她捉了回去,這朱雀街到處都是風人的影子,每天從大街上被捕的仇人數不勝數,能逃一時,也難逃一世。將離說的沒錯,囚奴囹圄是暫時可以存身的地方,畢竟禍福相依,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方才白餌試想,平王殿下能派人從囚奴囹圄隨便抓人,而且他又是漠滄皇族的皇子,這群風人總歸是要忌憚的吧,便刻意提起平王殿下來替自己辯解,誰料

    “少在爺耳邊提風塵府的人,外面不知有多人做夢都想去風塵府,你還有心思逃出來?唬誰呢?”提起風塵府,主管不僅沒有因此心生畏懼,反而怒氣倍增。

    見狀,白餌低下頭更加恭敬“風塵府的人小奴哪敢高

    攀,誰才是小奴的主人,小奴心中自然明白!小奴喝著囚奴囹圄的粥,自是囚奴囹圄的人,飲水還當思源,烏鴉還會反哺,主管的恩情,小奴自是不敢忘記。”她沒想到,即便提了平王殿下,仍是于事無補,連一個小小的主管都不把風塵府放在眼里,看來,這平王殿下在朝中的地位微乎甚微

    “呵,伶牙俐齒,罷了,今天就暫時放你一馬,不過,你若想騎到爺身上作威作福,爺非砍了你不可!”听白餌這麼一說,主管也沒再細究下去了,只是,“只是,此事都因風塵府而起,他風塵府的人昨天在爺的地盤上鬧了一天,帶走了爺那麼多男力,這嚴重影響了工地施工的秩序,這要是延誤了工期,上頭怪罪下來,爺非抽死你們不可!”

    說著,主管繞著白餌細細打量了一番,接著道“我看你這細皮嫩肉,輕胳膊輕腿的,平時也沒少偷懶吧,眼下工期這麼緊,你還誤了一天的工時,今晚你就別睡了,留在囚奴囹圄外面,認認真真地干一晚上吧!”

    “是。”白餌暗暗松了一口氣,方才主管兩只眼楮再她身上盤桓時,差點沒把她的魂嚇飛,要想在這活一天,這層身份就得時時刻刻端著,唉,難,著實是太難了。

    白餌見狀,不敢再停留片刻,一個勁跑向囚奴囹圄的工地。

    夕陽在天邊掙扎了一下,最後一線余暉落盡,黑暗蔓延,將整個囚奴囹圄籠罩。

    囚奴紛紛散去,疲憊的風人也一個個消失了,只剩兩道漆黑的身影飄在囚奴囹圄外。

    “好好干,可別偷懶。”王福優哉游哉地坐在大板車上,取笑道。

    白餌才沒有理他,猛地抱起地上的沙袋,一個勁走向大板車,將沙袋故意往王福的腳上砸去。王福機靈地從車上跳到沙地上,完美地躲過了白餌的“毒害”。

    “你知道你為什麼得罪主管嗎?其他人不罰,就偏偏罰你,這是為什麼呢?”王福笑著道,看見自己又被無視,臉忽然沉了下來,“昨天那些落選的男囚被風塵府的人遣回後,本想伺機逃跑,卻被主管抓住,那些男囚為了自保,一個個指著你的名字,說是你煽動他們逃的,還口口聲聲說,你已經主動向風塵府投懷送抱,日後還要騎在主管身上作威作福。主管听了,所有矛頭自是指向你一人,他如今之舉,只不過是殺雞儆猴,同時也警告你,不要耍心機,不然,呵,有你好看的。”

    心火滅,威風完,隨後,王福嘴里開始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地往囚奴囹圄中走去。

    月亮從樹梢爬到中天。白餌劃開火折子坐在沙地上,心情著實有些低落。

    果然,這囚奴囹圄就沒有一個好人。這群仇奴,自私自利,同是天涯淪落人,還要爾虞我詐,自相殘殺,平日里陪他們解圍,待他們也不薄,不幫就算了,還要反過來倒打一耙。而這個王福就更加可惡了,如今她被罰,他卻跑過來,得意至極,不盡奚落,還以為他之前是真心幫助,現在看來只不過是假仁假義。說來說去,還不是覺得她平日里搶了他的風頭,如今她落了難,他自然是要把之前輸了的顏面一一贏回來。要說作威作福,他才是一心作威作福

    “白餌,別和這些不相干的人計較,人各有命,大家好自為之,能活一時,便是一時,欺也好,詐也好,孰生孰死,各憑本事。若是有一天真敢正面傷害,一定要給他們重重一擊,反正這些人的命,不值得!”

    自言自語地安慰了自己一通,白餌總算是想通了些。抬起頭看向天空中那輪明月。心里也著實掛念小桃桃,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唉,一定要好好的!”幽幽長嘆了一聲,白餌掩唇打了

    個哈欠。白天的勞累加上熬夜的疲憊,令她有些昏昏欲睡。不過千萬不能睡著,若是被風人知道,明日估計還會折磨死她。

    有了!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計策,要是能吃點東西,也能挺上一會。可是不管了,沿著婆娑樹影,白餌一直溜到不遠處的牆角,她記得廚房就在那里。

    錯綜復雜的枯枝擋住了月亮的光芒,大片大片的陰影將整個圍牆盡數遮擋。偶爾幾聲蟲鳴響起,隨後便將深不見底的死寂吞噬。廚房附近還有一些假山,上面還殘存著一些積雪,月光照在上面,亮亮的。

    借著火折子的光亮,白餌很快就摸進了廚房,出來時,另一個手上已經拿著一只餅。看著四周一切安定,白餌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慢慢地從圍牆下退了出去。

    眼看就要離開圍牆,踏上那條返程的小路,一只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搭在白餌的肩膀上。本就提心吊膽的白餌絲毫沒有防備,嚇得尖叫一聲跪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火折子也摔在地上,熄滅了。

    “你是誰?”淡漠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餌嘗試冷靜下來,警惕地回頭,一張俊美又略帶憂郁的臉浮現在夜空中,衣衫襤褸的男子手里正拿著一個火折子,火折子照亮了那雙本就燦若星子的眼楮,幾縷青絲在他耳邊自顧自地凌亂,看起來倒像個落魄的少年,那一刻,白餌那顆懸著的心也安定下來了。

    “你快把我嚇死了。”

    她還以為自己被風人發現了呢,本以為這回會因此吃盡苦頭,沒想到竟是一個囚奴。看來這大半夜餓肚子的可不止她一人。

    漠滄無痕舉著火折子,便白餌皺著眉問道“大半夜你為何會在這里,還偷偷摸摸的?”

    “我被風人罰了,所以就只能呆在囚奴囹圄之外,方才太餓,就來這找吃的。”白餌說著,把一張餅開心地晃到少年眼前,借著火光仔細一看,那雙眼楮竟格外純澈,就像春季山野里的一灣清泉,給人一種很美好的希望。

    “原來如此。”漠滄無痕點點頭,沒有深究。隨後,舉著火折子往四周探去,腳下的一絲一毫都吸引著他的注意。“快,快幫本”漠滄無痕頓了一下,接著說下去,“快幫我找一塊金色的牌子!”

    白餌拾起火折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奇道“什麼牌子?這里一片漆黑,你找它做什麼?”

    “那是我父,父親給我的東西,我必須要找到它,沒有它,我就回不了家了。”漠滄無痕小心地說著,眼神在一條花徑上撲朔迷離。

    他怎麼說話結結巴巴的,還真是有趣,白餌跟在他後面,又問“家?你的家在哪呢?回家為何需要牌子?”提到家,白餌覺得有一絲悲傷,它就像一只在夜里翩飛的蝴蝶,她多麼想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

    “我的家,我的家就在不遠處,”漠滄無痕弓下身子,細細撥開花叢,轉頭視了白餌一眼,“那塊牌子真的對我很重要,別站著,你快幫我找找。”

    原來他還有家,看來他比自己幸運多了,想想她的家,她的家早就被風人毀了。白餌愣了愣,她著實搞不懂回家和牌子有啥關系,不過見他好像很急的樣子,便走近他身邊,一邊借著他的火折子重新點燃了她手里的火折子,一邊繼續問“你是怎麼進來的?也是被風人抓進來的嗎?”

    兩道火光漸漸燃了起來,淡淡微風吹來,四周越來越亮,兩個人的輪廓漸漸清晰。

    或許是火光的指引,或許是這個男囚的話實在太多了,漠滄無痕不經意抬頭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距離,火光明晃晃地打在他的臉上,將那張白皙的臉照得格外清晰。

    原來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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