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結束後，45分鐘自習，之後有個摸底測試。十點半開始考，第一科數學、第二科物理，下午剩下的語文英語化學。”
“題不會特別難，主要目的是看看你們假期有沒有好好學習，但是學校會拉大榜，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哈。”
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夠爆炸，她又繼續補充道，“別的科目我管不著，但是化學，你們要是敢不及格！呵呵。”
沒有過多的威脅話語，單單是一個‘呵呵’，就已經令很多同學聞風喪膽了。
悲傷籠罩著整個藝術三班的隊列。
而無獨有偶，其余的班級也陸陸續續的得知了學校開學第一天的魔鬼安排。
輕松詼諧的發呆典禮，仿佛變成了哀悼會一般，全體高二學生除了機械性的鼓掌，雙眼中充斥著的滿是呆滯。
當然，某些學神除外。
就比如說，依舊一臉無所謂的坐在禮堂里，打量著周圍同學的李唯。
和李唯一樣，一臉無所謂的還有他的跳樓戰友——墨染秋。
兩人從排隊的時候，因為沒有重新編排隊列，兩人也沒有熟悉的人就不約而同地自覺地站到了隊尾。
所以兩人在禮堂里的座位也是相鄰的。
與旁邊同學悄悄地竊竊私語不同。
這兩個人似乎都是從一個地方買的腳本，一直繃著臉，目不斜視不說話，一幅高冷的做派。
有些尷尬。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是李唯就是覺得很尷尬。
‘就好像黑歷史被扒光了放在陽光下晾曬一樣。’
似乎又覺得不恰當，李唯又看了幾眼坐在他旁邊的少女。
應該是‘不小心看到了對方被扒光了晾曬在陽光下的黑歷史’。
‘那我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被滅口？！’
一時間，李唯望向少女的眼神都變了。
悄麼麼地盯著一個人看久了，就會發現另一種新型的打開方式。
不得不說，原生膠原蛋白就是牛逼，墨染秋臉上的毛孔很是細致，甚至也沒有什麼青春痘，但是•••
李唯注意到了少女雙眼下掩飾不住的一道淺淺的黑眼圈。
‘嗯？這種學霸也會熬夜嗎？熬夜練習繪畫技巧？’
此時，李唯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轉移了。
他開始膜拜起了學霸的努力與敬業精神。
整個開學典禮大約是一小時左右，除去校長講話、學生會會長講話、年級代表講話以外，就是一些瑣碎的表彰。
這些都跟李唯沒有任何關系。
學習成績表彰輪不到他，因為他雖然是前十，但從來都不是單科狀元。
進步獎也輪不到他，因為從來都沒有大幅度進步的空間。
這一個多小時，他也沒有像別的人一樣杞人憂天地擔心著考試，在看夠了墨染秋的側顏後，他一直在沉思。
他在思考，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論從同一個樓層上掉下去的朋友，再一次一起轉入同一班級學習的概率有多大？’
他一直在假設與計算這個相遇事件的概率。
如果不是上午考的是理科，李唯還需要去思考如何做題，可能他會一直算下去，直到出現可信度較高的概率結果。
看著手里的數學題，李唯真的很想時光倒流回莉莉老師說‘這次考試題不會特別難’的那一幀。
這就是你說的題不難？
李唯敢肯定，這一道關于三角函數的問題，會殺死一堆假期沒有報補習班的快樂仔。
這道理里面涵蓋的內容有高二的知識點。
聰慧如李唯，早就已經買了高二的書自學了。
相比提前報了補習班的學霸們在遇到這道題時也是這麼想的。
沉默，一直到中午吃飯前。
一件很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就是墨染秋竟然主動走到他旁邊來找他搭話。
“喂，你這個飯卡是從哪里辦的。”
別扭的語氣，熟悉的聲音讓李唯再次確認了，這位少女是和他一起跳樓的那個。
“老師沒給你嗎？”
這下換李唯有些疑惑了。
照理來說，新生入學後飯卡和學生卡都應該是從班主任那里領的。
哪怕飯卡沒有辦好或者是班主任沒有領到，也會讓學生拿著他的飯卡去刷，最起碼先別餓著。
因為他們學校的飯卡，如果需要重新辦理或者在小窗口班辦理新的飯卡，是需要等待24小時的。
這個很扯淡的設定與制度，讓不少丟失飯卡的同學無中生爹，又或者忍饑挨餓。
“老師沒給我，去哪里可以辦這個飯卡？”
“去那辦。”李唯指著不遠處已經排到食堂門外的隊伍說道。
“但是就算你現在辦了，也還是要等一天才能拿到卡。”
墨染秋朝著李唯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長長的隊列她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要等一天？”她的聲音中听起來多了少許崩潰，一直伴著的面癱臉也開始有些松動。
“是啊，我們學校辦飯卡就是這個機制。一般新生的卡，都是提前申請好的，可能是咱班主任把你忘了吧？她今天早上，是不是就只給了你一張學生卡？”
“嗯，有可能。”
回想起那個看起來十分干練但是行事卻異常不靠譜的班主任，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你今天用我的飯卡吧。”
見少女一臉糾結，但是不遠處他準備排的烏冬面的隊列越來越長，李唯有點焦急。
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去墨跡，于是他直接提出了最快解決問題的方案。
“你可以等吃完飯之後再問咱們班主任要飯卡，現在她肯定是在教室專用食堂那里，離這里還不遠，你要是找過去估計也來不及吃飯了。”
對于李唯的提案，墨染秋僅僅是思索了兩秒鐘就同意了。
“那謝謝你了。”
‘奈斯！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在烏冬面的誘惑下，李唯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拒絕跟墨染秋打招呼的‘尷尬’，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拖著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排烏冬面的隊列。
此刻，被拽著甚至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李唯步伐的墨染秋，她的高冷面逐漸龜裂。
直到成功排上了隊伍，李唯才恍然反應過來，他似乎忘記問墨染秋想吃什麼了。
“這烏冬面挺好吃的，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李唯直接代替墨染秋決定了。
“••••••”
在短暫的沉默後，少女開口了。
“哦，這樣，烏冬面啊！我超喜歡吃！”
學著李唯的語氣，墨染秋說出了這句令李唯啞口無言的話。
這•••就是傳說中的開口跪嗎？
被驚愕到的李唯，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