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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到任何誠意。”雷恩說完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他確實是以退為進，用這一招表明自己的態度，但卻不是全然假裝，如果矮人拿不出足夠的誠意，自己真的會在帝國尋找施工隊。
“你不能走！”
丹恩*鐵手急得火燒眉毛，轟隆一聲雷鳴，用身體擋住雷恩的去路，把議事廳的出口堵住了。
雷恩冷冷盯著他，“這就是矮人的待客之道？”
“呃……不是！”
丹恩自知理虧，他一時想不出挽留雷恩的理由，情急之下沖上來擋路，隨即醒悟自己過于失態了，臉上滿是尷尬。
“伯爵閣下。”邁格納連忙上來解圍，致歉道︰“丹恩沒有惡意，他只是太想達成合作了，請伯爵閣下原諒丹恩的失禮。”說著，他朝丹恩使了一個眼色，丹恩訕訕的退回去。
雷恩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丹恩陛下想把我強留下來。”
“沒有，沒有。”丹恩連連搖頭。
“伯爵閣下快請坐下吧，我會讓你看到矮人的誠意。”邁格納臉色鄭重，同時也充滿了誠摯。
雷恩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置。
他看著面前的三位矮人國王，靈魂之眼觀察他們的情緒變化，分辨他們的態度。對于自己撤回合作意向反應最激烈的，看似是獨峰國王丹恩，實際上，真正反應最大的是索爾格林。
這位白胡子老矮人許久沒有說話，表面上也看不出來，但他的靈魂顏色卻像大染缸一樣劇烈變換。
丹恩*鐵手跟索爾格林比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愣頭青。
邁格納則最為沉穩，一直保持著冷靜。
三個王國都面臨著人口危機，所以三位國王的利益在大致上是一致的，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而索爾格林比另外兩位國王更加急切，因為他想把克斯塔金*鐵須踢出至高山王國，掃除對碎星氏族的威脅。
矮人的三個目標，解決人口危機、踢出克斯塔金和收復新大陸，緊迫性依次往後。
雷恩在佐爾坦家里就已經考慮清楚了。
“伯爵閣下，”邁格納與兩個國王對視一眼，互相微微點頭，開口道︰“我們願意把矮人軍團的人數增加到五千人。另外，建設哥譚城的報酬也可以適當降低……”
他話沒說完就被雷恩打斷︰“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這只是初步的條件，還可以再談，我覺得……”邁格納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雷恩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這蠻橫專斷的態度，讓三個矮人國王都生出火氣，身為國王，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這麼粗暴的人，卻又不得不忍受。雙方大眼瞪小眼了幾秒鐘，索爾格林終于出聲︰“那就說說你的要求。”
雷恩早就想好了一切。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可以接收矮人成為哥譚城的居民，但是矮人必須遵守哥譚的法律，跟其他居民一樣，沒有特權。”
丹恩*鐵手臉色一變就要起身反駁，卻被邁格納按住了肩膀。
雷恩像是沒有看見丹恩的動作，淡淡說道︰“這是我的底線，絕不允許在我的城市有法外之人。如果你們不接受，那麼一切免談，我馬上走人。”
治外法權絕不可開先例。
三位國王見他表情嚴肅，不給任何討論的空間，都是十分無奈。
議事廳里一片安靜，國王們面露思索之色，良久後，索爾格林朝邁格納微不可見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同意了。丹恩也是無可奈何，拍了下桌子把話憋回去。
邁格納沉聲道︰“伯爵閣下，矮人會接受哥譚城的法律。”
“很好。”
雷恩面無表情的點頭，“我會允許設置一個矮人區，但是面積不得超過哥譚城區的二十分之一，並且位置由我決定。”
“位置在哪都可以，可是面積太小了。”邁格納搖頭表示難以接受。
“並不小。”雷恩不以為然，“哥譚城將來能容納百萬人口，二十分之一的面積，至少能居住五萬矮人。如果再擠一擠，做好規劃，住進十萬矮人都不成問題。”
十萬矮人……
三位國王都是暗自欣喜，如果能遷十萬矮人到新大陸，地下要塞的壓力將大大緩解。
然而沒等他們高興，雷恩又說道︰“每個住進哥譚城的矮人，都要經過登記才能成為合法居民。第一批矮人居民不能超過兩萬人，以後每隔五年，我會根據哥譚的居民人口增加矮人的名額。”
邁格納立即表示反對，“兩萬個名額不夠，至少要五萬。”
“多一個都不行。”
雷恩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反問道︰“建城初期，哥譚城的人口規模可能還不到十萬，如果有一半是矮人，那哥譚是我的城市，還是矮人的城市？”
三個國王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
在他們的心里，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是何嘗沒有想過讓哥譚成為矮人主導的城市。現在被雷恩一口說破，心中難免尷尬。
“好吧，那就兩萬。”邁格納同意了。
地下要塞還能再撐十幾年，先遷移出去兩萬矮人，以後慢慢增加，應該能緩解人口壓力了。反正哥譚只是一個跳板，等到探清新大陸的情況，就可以嘗試建立屬于矮人自己的城市，兩萬矮人足夠完全成探路任務了。
雷恩已經猜到了矮人的計劃，對此並不在意。
無論矮人以後想在新大陸做什麼，沒有自己的支持，他們都做不成。真以為新大陸就那麼好收復？
涅提弗魔人、深淵惡魔和天災亡靈，哪一個是好惹的？
等到矮人損失慘重，自然會求到自己頭上。
雷恩心里冷笑了一聲，看向邁格納國王，問道︰“邁格納陛下，你剛才說矮人軍團可以增加到五千人？”
“是。”邁格納已經料到他要說什麼了。
“這個條件我答應了。”雷恩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的說道︰“五千矮人軍團，他們必須佔用五千個矮人居民的合法名額。”
這原本是一個漏洞。
矮人軍團向雷恩效忠，雷恩要負責他們的日常生活，吃喝拉撒、武器裝備等等，算是雷恩的人，默認不佔用矮人的名額。
沒想到雷恩直接堵上了這個漏洞，如此一來，名額只剩下一萬五千個了。
送出一支強大的軍團，還要佔用名額！
這讓三個矮人國王血氣上涌，感覺自己像是傻瓜，白給好處，還傷害了自己的利益。
“不行！”
丹恩*鐵手大喊一聲，怒道︰“矮人軍團是我們花費無數精力財富培養出來的，實力比人類的超凡軍團要強大得多，一個矮人王國，總共也只有幾支萬人規模的軍團……”
“我不想听這些理由。”雷恩不為所動，“這是你們自己提出來的，所謂的‘誠意’，難道不算數？”
丹恩頓時氣結。
索爾格林和邁格納的臉色也很難看，邁格納沉聲道︰“伯爵閣下，沒有像你這樣談判的吧？”
“我們不是在談判，而是在談一樁生意。如果你們不能接受，隨時可以停止，反正我沒有任何損失。”雷恩一副“愛談不談”的無所謂態度。
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三個矮人國王像是被捏住七寸的蛇，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被動。
雷恩的靈魂之眼察覺到他們心思動搖，進一步勸說道︰“兩千個矮人軍團，平攤給三個王國，每個王國抽調六百多個矮人戰士，這應該不難吧？”
果然，三位國王的反對就軟化下來了。
他們低聲商議了幾句，很快達成一致，還是由邁格納代表發言︰“五千矮人軍團，我們同意了。不過，伯爵閣下必須負責這支矮人軍團的一切開銷，不能有任何虐待。”
“這是自然。”雷恩鄭重承諾，“以魔法女神的名義，我會像對待麾下的其它軍團一樣，矮人軍團也將得到同等的待遇。”
國王們的神色緩和下來。
雷恩起誓過後，繼續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怎麼還有？”丹恩*鐵手瞪起了眼楮。
雷恩沒有理會他，平靜道︰“矮人工匠建設哥譚的報酬減半，並且，矮人區的建造成本依然要林報酬中扣除。”
話音未落，三個矮人國王就坐不住了。
他們霍然起身，盯著雷恩的眼里像是要噴出怒火。對于矮人來說，黃金寶石的重要性僅次于對神祗的信仰，建設哥譚的報酬至少有一千萬金盾，可能達到三千萬金盾，減去一半，簡直是在要矮人的命！
沉默許久的索爾格林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不可能。”
“一枚金盾也不能少！”丹恩大聲喊道。
“伯爵閣下，你是想被記錄到‘大仇恨之書’上嗎？”邁格納死死盯著雷恩，跟此前的冷靜截然不同。
第三紀元時，曾經有一位傳奇仗著實力強大，對矮人欠錢不還，惡意賴賬。雖然價值只相當于幾枚金盾，但是，被欠錢的那個矮人一怒之下，把對方的名字寫上氏族的仇恨之書，此後數百年，幾代人孜孜不倦的討債追索，最終討回數十萬金盾的本息，外加欠債人的半條命，這才從仇恨之書上劃掉了名字。
雷恩听說過這個故事。
然而，面對三位山丘之王的憤怒，他卻是不動如山。
“沒什麼不可能的。”雷恩雙手抱胸，淡淡說道︰“我說過，這只是一樁生意，你們可以不接受，談好的條件也可以全部作廢。”
今天要讓這些矮人見識到甲方爸爸的淫威。
想賺我的錢，就得乖乖听話。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會同意如此苛刻的要求？”索爾格林火冒三丈，雪白的胡須都被吹起來了。
雷恩攤手聳了聳肩，“因為你們需要我，勝過我需要你們。”
說完他站了起來。
“我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考慮，過時不候。”雷恩拋下這句話，轉身走出了議事廳。
看著雷恩囂張的背影，丹恩*鐵手恨不得掏出戰斧砍死他，但是一想到雷恩背後的聖魂巫師，而且不止一位，只能硬生生的憋著，胸膛急劇起伏猶如拉扯中的風箱。
索爾格林和邁格納面面相覷。
他們終于領教到了雷恩的厲害，同時也產生了一種無力之感。
確實如雷恩所言，他們更需要達成合作。三個地下要塞的人口危機已經迫在眉睫，雷恩的建城計劃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再過十幾年，矮人就會爆發慘劇。
“不能答應他。”丹恩恨恨的說道︰“我們自己想辦法。”
邁格納瞟了他一眼，“什麼辦法？”
丹恩一時語塞。
從百年前，他們就意識到矮人的人口過多了，一直在尋找解決之道，派出許多矮人尋找合適的遷移之地，甚至前往其它位面，然而一無所獲。
不是環境惡劣無法居住，不適合挖掘地下要塞，就是已經有強大的種族佔據了。
艾倫厄斯絕大多數地域都有主人了。
矮人的人口雖然恢復了，但是僅限三大王國，全族整體實力比起第三紀元還差得太多，可能連十分之一都不到。頂尖強者山丘之王的數量也不夠，難以抗衡那些強大的種族。
依附人類收復新大陸是最好的出路。
“那可是一千多萬金盾！”丹恩很不甘心，心頭像是在滴血。
邁格納緩緩搖頭，他也舍不得如此龐大的財富，嘆道︰“寶藏畢竟不如族人的生命重要，如果能在新大陸站穩腳根，我們可以賺到更多的財富，遠不止一千萬金盾。”
“可是……”丹恩揪著自己的胡須。
“不必再爭了。”索爾格林面色凝重，像是做出什麼重大決定，沉聲道︰“我們不缺這一千多萬金盾，必須答應他。”
“索爾格林，你是怕克斯塔金留在至高山吧？”丹恩口不擇言的說道。
邁格納臉色大變，“丹恩，住口！”
“沒錯。”索爾格林並沒有否認，坦然道︰“我不想殺死克斯塔金，但如果他一直留在至高山，我怕自己會忍不住下手。克斯塔金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還是符文領主，對族人有著巨大的貢獻，為什麼他偏偏要重回鐵須氏族……”
兩人矮人國王都沉默了。
良久，邁格納提醒道︰“一刻鐘快到了。兩位，我們該做決定了。”
“我同意。”索爾格林馬上表態。
丹恩*鐵手在兩位國王的逼視之下，猶豫掙扎了半分鐘，終于點頭，“好吧，我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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