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圓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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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生下意識的低頭看去腳下的地面，用勁踏了兩下，惹得門口練符的道人探頭進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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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惹你了？小心土地公出來找你麻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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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村這一方山水沒有土地，道人不過一句玩笑罷了，然而，屋里的書生沒理會，踏了兩下地面，搖搖頭，也被自己給逗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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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怎麼可能是圓的，那豈不是走著走著就掉了去那又掉哪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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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陸良生臉上笑容漸漸收斂，要是地真是圓的，人會不會掉下去，又掉到哪里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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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父，快回話，那家伙好難纏，有些打不過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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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環亮了亮，李隨安的聲音再次傳出，里面轟擊、劈開岩石聲響不絕，夾雜其中的，還有野獸的嘶吼咆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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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劍術也對付不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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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到，那家伙太聰明了，對了，師父，你也很有智慧，支支招，讓我打的他出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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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環上法力本就不多，不可能一直這麼說下去，陸良生皺眉細思了一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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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說地是圓，不妨讓他住手，那就一起見證一番，若他是對的，那何必還打下去？這種人最缺志同道合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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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證明啊哎呀，打我？插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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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里面亂成一團的打斗，陸良生踩著步子在屋里走出幾步，敞開的窗欞外，道人畫廢了一張符紙揉成一團扔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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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過書生眼簾，頓時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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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馭劍術飛去天上看看，或者走到天邊看能否掉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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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上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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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安遲疑了一下，“喂喂師父”了兩聲，傳訊的玉環漸漸褪去了碧玉的顏色，暗淡無光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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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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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生看著手中沒等說完話就變回去的普通玉石，看了看外面沒注意到的道人，隨意放去一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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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教的都教給隨安了，想來他也是能有辦法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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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和李隨安打斗的那人，說出地是圓，倒是覺得十分有趣，走出房門忍不住抬起視線望去天空，冬日雲厚，看不到碧藍的顏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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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住著的神仙，豈不是就知地是圓還是方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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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孫道長，吃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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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門口，紅憐已經煮好了飯食，喚了聲兩人，見到陸良生抬頭看天，過去站到身旁，也跟著抬起頭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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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也沒什麼好看的，陰沉沉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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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沒什麼好看的，就是想事情罷了。”陸良生笑著收回視線，回頭檐下的道人還在畫符，讓他去叫豬剛鬣下來吃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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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迎仙抬起臉來，卻是一鼻子的朱砂，憤憤將筆和符紙丟下，說了句︰“就知道使喚本道！”跑到檐外，朝上面大吼一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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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豬，吃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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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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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聲吼，震的閣樓嗡嗡作響，坐在另一邊檐下的陸老石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豬剛鬣推開門出來，拉了一下露出小半個屁股的褲子，從樓上下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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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書生也在，大嘴向後一勾，露出幾顆大板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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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陸良生，俺老豬還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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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不用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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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生直接拒絕的擺了擺手，不用想也知道豬剛鬣想說什麼，那幅什麼月兒少穿衣裳的畫，也是硬著頭皮，參考了道人藏的幾本泛黃書籍偷畫出來，眼下紅憐又在跟前，怎麼可能讓他說出口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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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得寸進尺的要求，豈不是讓他畫不穿衣服的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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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做些古古怪怪的事，這院子怕是都不能住人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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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紅憐好奇的問了句︰“想什麼？”眼波流轉，在豬剛鬣、公子身上瞅了瞅，，大抵猜到了什麼，臉頓時有些發燙，若有若無吐出一聲︰“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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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陸良生頗為尷尬的站那，好在不久，李金花和陸小縴去給陸太公送些肉食、米糧回來，便是可以開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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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還是原先那邊大小，豬剛鬣來之後，原來的圓桌重新做了一個更大的，這才顯得不算太擁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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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盤菜肴剛擺上桌，兩雙筷子眨眼間夾了下去，然後，就听啪啪兩聲，筷子打在豬剛鬣、孫迎仙兩人腦門，齊齊將手縮了回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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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花、陸小縴收起筷子坐下來，這才喊了聲︰“吃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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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二人吃癟，紅憐端著碗，憋著笑意轉去陸良生背後才忍不住輕笑出來，圓桌那頭的道人抬起來看到書生端碗夾菜一口沒一口的咀嚼，嘴角還掛著笑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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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先吃一口肥肉，放下筷子︰“老陸，你要是想笑就笑出來，不用在乎本道臉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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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花還以為良生在想什麼心事，給他夾了一筷菜，又給道人夾了一筷，塞進他碗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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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不住你嘴是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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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陸良生放下碗筷，笑著說道︰“不是笑你，是想起今日發生的一件事，嗯隨安跟一人起了矛盾，起因卻是有些匪夷所思，那人說地是圓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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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花、陸老石、道人、豬剛鬣听到這句，一個個哈哈大笑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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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圓的，那其他地方的人豈不是斜著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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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對，斜著的話，那不是摔倒了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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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要是圓的，我從這里過去筆直走，那不是從另一邊走回來了？怎麼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啊，陸大書生趕緊告訴李隨安，好好揍這種人一頓，省得吃飽了成天沒事找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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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確實只能當做笑話來說，陸良生也跟著說笑幾句，伸去菜盤的筷子，忽然停了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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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剛才老孫說的那句︰“從這里過去筆直走，那不是從另一邊又走回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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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想起當初五行山下的那只猴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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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外面天色已黑盡，書生迎著寒風回到屋里，吹了吹火折子，點燃了油燈放去桌角，將書架取來，翻出存放了許久的一堆猴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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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開智後，本就有著很大的求知欲，在五行山時，與那猴頭聊過一些，對方還講了當初如何闖下禍事，被壓在下面的故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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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地是不是圓的，倒是可以問問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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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擠進窗縫，燈火搖曳，照著指尖夾著一根猴毛的陸良生，輕吹出一口氣，毛發飄飛落去前面地上， 的一聲升起一團雲煙，一只不過四尺的猴子扛著棍棒揮手將霧氣扇去一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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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到現在才喚俺老孫出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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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糟糟的猴頭四處看了下，“沒女人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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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 的一下，又化作了猴毛躺在了地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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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生揉了揉眉心，將它撿起來，重新換一根吹了出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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