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眾人發出滿意的飽嗝,圍在篝火旁。
在這亂世當中,只有暖洋洋的篝火讓人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篝火熊熊燃燒,顧若溪不由自主的湊近了一些,火光照耀在她的臉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油漬。
“噗嗤…”
蕭青碧忽然笑出聲來,沒想到顧若溪竟然吃成一個大花貓,著實搞笑。
“笑什麼笑,信不信老娘把你嘴巴都扯爛!”顧若溪雙手叉腰,十分蠻橫。
蕭青碧不予理會,並且打了個哈欠,漸漸地有了困意。
李跖默不作聲,將懷中手帕遞了過去。
“先擦干淨吧。”李跖說道。
“哦…”
顧若溪接過手帕,輕輕擦拭臉上油漬。
這手帕散發著熟悉的香味,摸起來的感覺也十分熟悉,她低頭一看,原來是陳溫漫的手帕。
“這手帕…”顧若溪疑惑不解。
李跖說道︰“是的,是師妹送給我的,質量很好,一直用了很多年。”
顧若溪有些不好意思,忸怩說道︰“這手帕能不能給我?”
李跖抬起頭瞥了顧若溪一眼,說道︰“不行,你愛找誰要就找誰要去!總之別煩我就是了!”
李跖搶過手帕,毫不忌諱上面的油漬,直接將手帕塞入懷中。
“你,壞蛋!”
顧若溪咬著下唇,氣的直跺腳。
蕭青碧百無聊賴,躺在篝火旁邊的地上,準備進入夢鄉。
李跖冷不丁的問道︰“現在有師妹的消息了嗎?”
蕭青碧發出震天的呼嚕聲,已經是進入掉進夢鄉了。
隨從在一旁,他嘴角抽搐。我就知道會這樣啊…自己家的這個主子,別的事不會,淨會睡覺了。
李跖揚起手,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隨從連忙攔住李跖,李跖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一次機會。
隨從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少爺已經吩咐下去,他們已經在查了,可惜一點消息都沒有。不過還請放心,查到以後,我們第一個時間通知你。”
李跖無奈,看來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顧若溪臉上愁雲密布,她十分擔心陳溫漫的安危,但此刻也沒有辦法,只得干著急。
“喂!快起來!”顧若溪用腳踢了踢蕭青碧。
顧若溪說道︰“你好兄弟的師妹都被抓走了,你還能睡得那麼開心,快起來,我們一起去找方天正。”
蕭青碧︰“呼∼呼∼呼∼”
鼾聲如雷,不斷回蕩在小小的屋子里。
“你夠了!”
顧若溪火冒三丈,大喊。
蕭青碧被嚇得睜開眼,待睜開眼看到顧若溪後,又無趣的睡著了。
顧若溪正準備打死他。
李跖說道︰“姑娘不必費心了,這家伙天生便懶。”
顧若溪問道︰“為何?”
李跖說道︰“你有沒有听說過龜息功?他現在便是在練龜息功…”
顧若溪說道︰“哪個傻帽給他練的龜息功,明知道他懶,還助紂為虐!”
聞言,李跖滿頭黑線。
……
營帳前,郝通天面目變得驚恐。
這氣體有毒!
“到底是誰?”郝通天發出痛苦的怒嚎。
郝通天眼楮瞪大,雙手捂住脖子,脖子上涌現道道青筋,青筋如蚯蚓扭曲縱橫。
“噗通”一聲,他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與此同時,營帳附近,所有1
還站著的士兵也紛紛摔倒,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
黎苑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這氣體飄得越遠,她便越緊張。
若是風太大,將氣體全部吹散,那麼這氣體將變成普通毒藥,只能把人迷暈,卻毒不死人。
她倒是想直接把人毒死,自下山以來,她見過的死人也不少了。
有時候,尤其是在戰亂的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寧立遠將腦袋撇過一邊,雙眼直盯著前方。
“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寧立遠輕聲問道。
黎苑深深呼吸幾口氣,說道︰“時間確實差不多了。”
“那還等什麼?殺他娘的啊!”持刀男子立刻就要沖出去。
游衢拽住持刀男子的手臂,說道︰“不急,讓毒藥再飛一會兒。”
持刀男子無奈,將舉起的大刀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刀上。
“那就再等等吧。”持刀男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長鞭男子笑道︰“你總是那麼心急,以後遇事一定要冷靜,不然心急會讓你吃大虧,甚至是喪命。”
持刀男子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都講過幾百次了!”
寧立遠將手抬起揮了揮,示意眾人不要再說話。
他耳朵微微聳動,听到遠處的聲響。
他好似听到遠處的營帳中傳來“咚咚”的悶響,听起來像是摔倒的聲音。
他仔細傾听,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
“都倒下了!可以動手了!”
寧立遠眼楮亮如大日,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哈哈哈,看老子弄不死他們!”
持刀男子騰地站起,將地上大刀緊握于手中,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眾人拿著武器,目光中透露著激動,就連不夠言笑的長鞭男子也露出一絲笑容,跟著他們一起,快速沖向營帳。
“踏踏踏!”
他們行動很快,腳步快速掠過被枯葉鋪滿的地面,發出聲響。
寧立遠第一個來到營帳當中。
營帳當中,“尸”體橫七豎八的排列,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人。
他甚至看到一個火頭軍一頭扎進滾燙的油鍋里,被熱油炸得金燦燦。
寧立遠怔了怔,他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
“啪嗒!”
一只手搭在他的腳踝上,寧立遠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名官兵。
“救…救…救我…”
官兵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像是被人用繩子勒住脖子,憋得喘不過氣來。
寧立遠于心不忍,正打算出手搭救。
“不能救!”
游衢的聲音遠遠傳來。
游衢來到寧立遠身邊。
游衢說道︰“打仗本來就是會死人的,你救了他,你能救千千萬萬個他嗎?亦或者說,你可以放過這里所有的人?”
寧立遠眉心皺成川字,說道︰“可是…這是人命啊。”
游衢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突然,他伸出手,一巴掌打在那名官兵額頭上,官兵腦袋炸裂,流出鮮紅的血液。
“你怎麼殺了他?”寧立遠撇撇嘴。
“大哥!這是在打仗,不是在過家家,如果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殺我們的鄉親,你忘了我們此舉的目的了?我們就是為了晉城而來,為了帝國而來。只有他們都死了,帝國才會安全。”游衢說道。
游衢的聲音不大,但卻好似響徹雲霄。
寧立遠怔怔出神。
幾息時間後,寧立遠緩緩吐出一口氣。
“是我心軟了。”寧立遠說道︰“不過這些人也不至于全部都死,如若有投降的,可以免去一死,命其回家。”
游衢笑道︰“這樣才是我的好大哥。”
其余眾人接踵而至。
黎苑站在營帳中,瓊鼻吸氣,嗅探空氣中的毒氣。
毒氣已經變得十分稀薄了,就算此時有個人不小心呼吸到這股毒氣,頂多也只是頭暈目眩而已,不會致命。
“毒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黎苑問道。
長鞭男子將纏在腰間的長鞭取下來,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抓著。
鐵鉤男子的鐵鉤已經擺好,只等“魚兒”上鉤。
持刀男子的大刀 亮,刀身將周圍的篝火光芒折射出去,簡直亮得令人發慌。
游衢的劍已經擦拭干淨,如若有漏網之魚,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劍捅上去。
寧立遠打量著四周,說道︰“我們先去把他們的統帥抓了,然後再看看有無漏網之魚。”
游衢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
眾人點頭稱是,而後朝各個方向散開。
黎苑腳底浮現朵朵蓮花,游走在營帳當中。
其余眾人各施絕學,不甘示弱的展現自己的輕功。
游衢天上一頂營帳頂上,俗話說登高望遠,此刻他登高查探敵情,最合適不過。
突然,地面上有一名官兵的手臂動了一下,游衢右手一甩,一把匕首狠狠扎向那名官兵。
“噗嗤!”
匕首扎進官兵脖頸,官兵脖頸潺潺流血。
官兵瞪大眼楮,用雙手拼命按住脖頸,試圖止血,可惜匕首已經將他的脖頸洞穿一個大洞,任他如何努力都無濟于事。
“噗通!”
官兵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游衢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死,我只好幫你死了,要怪只怪你命不好,下輩子記得生個好人家,別再出來打仗了。”
另一邊,寧立遠踏足營帳中央。
營帳是一圈一圈圍起來,形成一個圓形。這營帳中央,是名副其實的中央。
營帳中央的官兵最多,不過他們此刻都已經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不足為懼。
寧立遠掀開一處營帳,營帳中空無一人。他跑到旁邊,又掀開一處營帳,結果還是沒有人。
想必這些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寧立遠搖搖頭,繼續查探。他十分認真,快步走到最大的一頂營帳前。
他停在了營帳前。
這頂營帳給他一種十分緊張的壓迫感,他感到胸口很悶。
他竟然不敢查看這頂營帳!
“砰!砰!砰!”
不知怎的,他的心髒開始怦怦跳個不停,像有人在他的胸膛用大鐵錘碎石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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