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轉,她的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卻仍然像不知疼痛般收割著他們的命,可再不要命,再頑強的打法,也終是抵不過人數和體力的差距,手里的長鞭被挑飛,發簪也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手里什麼武器都沒有,而她的武功早就廢掉了,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人踹飛了出去。
眼睜睜的看著一柄長劍朝著面門砍了過來,耳邊響起的是果子和黃芍的呼喊,怎麼辦,她已經動不了了,好累好累,樓君墨,我們好像再也見不到了……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身上壓著的重量和耳邊響起的嘟囔讓她猛地睜開眼楮,本以為是果子或者黃芍替她擋了,沒想到,竟然是……沈慕寒。
“瑤瑤,沒事了……”
極近貪戀的看著她的眼眸,鼻子,嘴唇,細致地描繪著她的每一處五官,有太多再多的話想要說,可說出口的也不過一句而已,緊接著就緊緊的閉上了眼楮,頭垂下剛好搭進她的頸窩。
本以為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府中听消息,本以為已經完全把她給忘了,本以為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
當听到她帶人沖到王府救人的時候,當听到她被圍堵腹背受敵的時候,還是難以克制的跑了過來。
天知道剛才看到那柄劍砍向她的時候他有多害怕,即便手里握著長弓也沒有時間發出去,除了奮不顧身,他想不到別的方法可以把人救下來,可以不讓她受到傷害。
或許這樣,可以讓她永遠的記住這一刻,永遠的記著有一個人始終愛著她……
斐瑤池還沉浸在突然發生的事情中不知所措,瞪大著眼楮看著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沖刷著地面上的血跡。
沈慕寒帶來的人已經跟那群身披鎧甲的將士纏斗在一塊兒,好不容易抽身出來的黃芍和果子顧不上太多,把人移到一邊,合上他的眼眸,扶起斐瑤池便上了馬,拼盡全力朝著城門飛奔,留下身後一片刀光劍影,以及顯然在雨水中的愛情。
踏出城門不久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眾人,拼著最後一股力的二人神經一松,直直的摔下馬,早就暈過去的斐瑤池也扛不住,好在距離不遠,凌青飛身而起,一手一個抓了起來,果子也被成澤撿了起來,扔到了凌青的馬上。
凌煙帶著斐瑤池,黃芍丟給了空余的其他人,不做停留,一行人朝著碼頭飛奔而去,必須要到了河上,遠離岸邊才能確定他們是真的安全了。
再者,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傷口,在雨里泡的時間一長,不感染也會流膿!
用最快的速度到達碼頭看到包裹嚴實,只露出一雙眼楮仍然難掩霸氣和冷意的人,每個人都紅了眼眶,這會兒才敢徹底放松下來。
“王爺!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老王爺和郡主!還請王爺責罰!”
以成澤打頭,還有力氣的幾人單膝跪地,拱手作揖,認錯的態度可謂是誠懇。
然而樓君墨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淡淡的瞥了眼樓安勛之後,徑直朝著斐瑤池走去,小心翼翼把人搬進懷里,用斗篷遮擋嚴實,回身朝船艙走去,黃芍和果子也被元擎派來的人扶了下來。
“你們做的很好,至少,保住了他們的命,本王沒有資格責怪你們。”
可不就是沒有資格,最應該保護她的人是自己,然而她在生死徘徊的時候,自己卻不知在何處,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怪罪別人。
愛憐的蹭了蹭她的額頭,沾了一臉的血也毫不在意,本來他應該隨著大營將士前往南疆,可太多太多的思念和牽掛以及濃烈的不安讓他出現在了這,自己身上的傷怎樣無所謂,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疼的要命。
抹了一把臉,其他的人互相攙扶著進了船艙,在追兵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離岸邊有了些距離,遠遠超出了箭弩的射程,當初的箭無一避免,全都投到了水里。
在船艙中听完匯報之後,樓君墨脫下身上的披風蓋在斐瑤池身上,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瑤兒,睜開眼楮看看,看我給你報仇。”
斐瑤池已經慢慢失去了意識,再加上剛才的沖擊讓她沉重的眼皮難以睜開,渾身上下痛的要命。
可听到他的話,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睜開了一條眼縫,看著他勾了勾唇角,因為沈慕寒的死而產生的不舒服消散了一些,還能再看到獨屬于她的柔情,真好。
樓君墨的心越發的痛,在事情發生之前,這個可人兒就已經替他想好了退路,早早派人接應他,讓他在最後關頭活了過來,想到一切的她卻唯獨沒有算上自己,他的瑤兒如此好,如此好……
閉了閉眼楮,再睜眼時眼里戾氣翻滾,單是身上染發的寒意就足以把人凍死,把她交給凌煙之後,樓君墨起身看向雙眸炯炯,散發著怒火的幾人。
“拿起槍,隨我給瑤兒報仇。”
“是!”
成澤率先從箱中拿起刻有他名字的機槍,其他人隨後跟上,讓人把船停下,掀起船簾兒站成一排,在冽風中,所有的機槍一起發動。箭弩觸踫不到的地方對他們而言簡直小菜一碟,不一會的功夫,岸上的人都被打成了篩子,一個不留。
如此修羅場面讓人看的特別的痛快,這會覺得槍響一點兒都不刺耳,反而格外的動听,死的再慘又如何?差一點死的就是他們了!
這場對決毫無懸念,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最後一個人倒地的時候,樓君墨把槍一收,丟給一旁的人,回到船艙重新接過斐瑤池,一瞬間所有的煞氣和戾氣全都收了起來,只有滿心滿意的溫柔。
直到此時,感受著熟悉的擁抱,聞著熟悉的氣息,斐瑤池才敢放任自己徹底陷入黑暗,干淨的床鋪已經被收拾了出來,抱著人平躺在上面,接過帕子小心翼翼給她擦著臉上的血跡,任由凌煙給她把脈。
朱大夫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剛才的場面他生平第一次見,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怪他,他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
“小姐怎麼樣?”
坐在一遍的夏靈蒼白著一張臉,一手攬著紅葉,另一只肩膀給千雪做依靠,而她自己則靠在成澤的腿上,彼此支撐,實際上已經有些力不從心,若不是擔心她們小姐,只怕是三人早就暈過去了。
“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我帶出來的藥材不多,必須要盡快趕去南疆,那里藥材種類多。”
不用她說他們也知道,可這是在水上,即便是想要行快也需得考慮風向,水向這樣的問題,現在又是下大雨的時候,沒有風浪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何能快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元擎派來的人身上,他們生活在南方,南方大河大江居多,平時出行也多是水路。
船夫苦笑一聲,“各位,這走水路看的就是老天爺給不給面子,我們也是靠天吃飯的人,如何能逆了天去?現在只能期盼著這雨早點停?否則,只怕還不等到南疆,我們就要在這里翻船了。”
氣氛再次暗沉下來,靠著僅有的藥給傷勢較重的幾人簡單包扎了一下,接下來,凌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了斐瑤池一人身上,無時無刻地守著,生怕她會發燒發熱,引起傷口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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