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萬生哭著喊道，“不是我做的，哥哥，相信我……是……是他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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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心里驚了一下，還以為他們被萬生栽贓了，反應了一會兒後才明白過來，萬生指的是自己身上的“他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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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的腳步聲從客廳來到臥室里，之後寂靜下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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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你的話是什麼意思？”趙百歡的嗓音在顫抖，“你身上那些……又出現了嗎？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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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哥哥，對不起……對不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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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縮在陽台最邊緣，透過邊角處窗簾的縫隙，能看到臥室里正在發生的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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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你不要光道歉，你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啊，不是你做的，是誰做的？”趙千樂雙膝跪地握著萬生的肩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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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抽泣著，把剛才跟他們講述過的事情又支離破碎地講了一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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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歡陰沉的目光鎖在了那具尸體上，他沉默了一會兒，問向萬生，“所以，這是他們出現的時候，做的事，對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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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掛滿淚水的萬生點了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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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那兩個人格怎麼不出來反駁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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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正主就在面前，不好意思出來舞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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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沉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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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趙百歡的眼神堅毅起來，他望了尸體一眼，又望向萬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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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剩下的事交給哥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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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趙千樂難以置信地看著趙百歡，“這次可是人啊，這是犯罪，萬……他們殺人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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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沒有殺人，你沒听見嗎？”趙百歡扯出一絲僵硬的冷笑，“是那兩個人格做的，千樂，這是我們做的，是萬生身上的我們做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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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千樂不再做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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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歡低下頭，重重說道，“萬生是不會殺人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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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除了萬生細弱的抽泣聲，屋里再沒其他聲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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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靜默著，思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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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太安靜了，導致陽台上躲著的他們大氣都不敢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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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萬生還沒把他們供出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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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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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和以前一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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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一句沙啞的話飄出了趙百歡的喉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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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千樂坐到了床上，無力地抓住自己的頭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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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後面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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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趙百歡立刻答道，“但這次要晚一點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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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萬生一直雙目無神地靠在牆邊，時不時說一句“對不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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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接著下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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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幾乎一動不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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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人也不敢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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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趙百歡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電話，掀開前蓋，看了一眼時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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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樂，你出去看一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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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千樂長嘆了一聲，隨後迅速站起身，臥室外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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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趙百歡半蹲下來，抓住萬生的手，“你去哥哥的臥室好好休息，忘記這件事，不要出門，也不要出聲，好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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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的眼眶里又開始涌現淚水了，但他咬住下唇，死撐著點了點頭，趙百歡輕拍起他的脊背，于是瘦小的男孩趿著他的拖鞋，消失在了客廳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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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了他自己，還有那具尸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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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不知道旁邊還有一大群觀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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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百歡麻利地扯下床單，拿來掃帚和拖把，將尸體連帶著破碎的組織一塊兜了進去，他用手和牙齒把這一床單的殘肢卷成了一個包裹樣的東西，之後徑直走向陽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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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嚇得連倒吸冷氣都不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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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趙百歡繞過窗簾，走向了牆邊豎立著的衣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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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取出兩張床單，裹在那團尸體外面，而後走進了客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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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機會，他們趕緊舒展了一下筋骨，一個懶腰的功夫，趙百歡就回來了，手里還提著個應該是用來裝被褥的大袋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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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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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吱地打開，趙千樂進了門，把趙百歡嚇得打了個哆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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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即便裝得再冷靜，這種事情擺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精神緊繃都是避免不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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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趙百歡把包裹裝進袋子，拉上拉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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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後面的燈我已經弄壞了，現在可以出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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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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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提起那大袋子，走出門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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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聲，鎖門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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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秦音做了個口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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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先拉開了一點窗簾，慢慢探出一條腿，然後是半個身子，然後整個人回到了臥室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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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揮手，示意他們進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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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在夜風里一動不動地吹了個把小時，現在終于能動了，于是屋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關節活動的嘎巴嘎巴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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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溜！”羅九天一把拉開了大門，左右看了看，“沒人，咱們走吧，要不一會兒回來就該滅我們的口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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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走，我們要去他們埋尸的地方，”道長說道，“我們還要看一下萬生都殺過些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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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道長兄說了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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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挨個鑽出門，小瀾出去後，回頭一望，卻猛地看見一雙冰冷的眼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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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就站在一個轉角的牆後，他露出小半個身子和腦袋，正死死盯著他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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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瀾臉色一青，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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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抹殘忍的笑意居然一點點浮現到萬生的臉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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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結束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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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萬生就消失在牆後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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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絕對有精神疾病。”傻子指著萬生消失的地方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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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快走，”茉莉縮著脖子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等等，他們剛才把門鎖住了，我們沒有鑰匙鎖不了，小瀾，你會把門鎖起來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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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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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本事是單向的，逆向操作可不大行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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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還沒說出口，道長就扶住她和茉莉的後背推了推她們，“我們先走吧，顧不上這些了，反正我們連窗簾都忘記拉回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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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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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快走快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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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探頭探腦地出了樓道，在血腥味里呆了那麼久，甚至顯得垃圾都沒有那麼臭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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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在後面，”秦音往樓後指了指，“我們分頭行動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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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傻子抓起她的胳膊往右側走去，“不然八個人，你生怕他們看不到我們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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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八人分成了四組，沿著四個不同的方向朝著樓後的空地靠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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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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