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塔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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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看著手中的布條，表情復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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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什麼？”肖斯鏡片後的眼楮細眯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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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瑟爾那個臭狗屎終于死了。”夏莉精致的臉蛋惡狠狠地皺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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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抿唇干笑了一聲，“還有別的嗎，有沒有一點……關于結局的昭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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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又盯了布條幾秒，隨後把它團成了一團，塞回襟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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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看不到，”夏莉往別塔頂端看了看，“都這個時候了，我的先知樹還是沒反應，唉……從沒見過這個情況，我的小樹第一次罷工啊，你呢，小肖斯，你那副老花鏡告訴你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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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尷尬地扶了扶眼鏡，“他們已經見到了菲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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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也知道啊，預知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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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肖斯搖搖頭，“它無法預知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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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回事，我們的先知樹私奔了嗎？”夏莉掐腰，“還是說……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是不許我們預知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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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語氣凝重，“有可能，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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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可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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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贈予我們先知力量的人，把這力量收回去了。”肖斯仰起頭，看向天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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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艾紐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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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紐爾，有可能在積攢力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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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攢力量？”夏莉反應過來，“難不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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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重重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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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幾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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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去。”肖斯說著，邁開步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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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連忙跟了過來，“誒等等我，我也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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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嗎？”肖斯扭頭，“這次上去，就真的是站在菲茨的對立面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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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斯又說廢話了，”夏莉白了他一眼，伸出右手探向自己的後腰，“想當年你們幾家爹媽慘死的時候哇，嘖嘖嘖……我不是戳你痛處哈，我是答應了你老爹和女巫們要罩著你們倆的，小五啊……皺什麼眉，我做長輩的叫你一聲小名兒怎麼了？……小五啊，別看我平時這個模樣，但我心里也清楚，再怎麼樣，女王也回不來了，與其讓這個不懂事的菲茨接著禍害王城，還不如直接把王權奪回到女巫手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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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說完，大臂一抬，從腰後抽出一把泛著血光的大刀，刀長幾乎趕上了她的身高，刀寬接近半米，她嬌小白皙的手掌緊緊攥著黑油布裹起的刀柄，身影映在刀刃上，讓她回憶起了多年前戰場廝殺的過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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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輸了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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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想過了，”夏莉斂起了笑容，“溫布洛和巴瑟爾都已經死了，菲茨的身邊，就剩下了一個心里只有王城百姓的歇老大，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維安工作，王城子民的心早已屬于我們，如果菲茨堅持處死我們，那他將同時失去僅剩的三個隊長，和所有子民的忠誠，菲茨雖然偽善，但他不傻，他不會這麼做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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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听完夏莉的話，眉頭終于松弛了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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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王城的戰神，果然平日里的白痴模樣都是偽裝出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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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目光凜然，頓了幾秒，斜著眼楮看向肖斯，“干嘛這麼看我……你是不是在心里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你個小肖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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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擺擺手，徑直走向了別塔入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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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輕巧地運起大刀，幾步跟了上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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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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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看了看倒扣在她面前的相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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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母親的照片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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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一般，小瀾蹲下身撿起了相框，翻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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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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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側的傻子看看相框，又看看小瀾，“這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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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華麗洋裝的美麗女子，女人長著一雙善良的眼楮，滿面溫柔地注視著手邊正張嘴大笑的小男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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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臉，和五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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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瀾一模一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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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眨了眨眼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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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確地說，照片上應該是小瀾長大後的樣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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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菲茨依然伸長雙臂，淒厲地喊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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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明白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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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呼喚這張照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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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呼喚自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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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定了定心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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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片上的人和自己年紀相仿或者比自己年紀還要小，那可能會讓自己陷入混亂，既然這是王神多年前就已離世的母親，那她肯定不是自己，或許和自己會有一點關系，但她們絕不是同一個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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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瞬間明白了，花妖珈奈說的那個人，以及自己在西索和水中怪人的回憶里看見的人，應該都是菲茨的母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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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王神犯下千萬樁殺孽的理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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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菠蘿死去的理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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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冷笑了一聲，翻轉相框，把它正對著菲茨，“殺死我就能換回你的母親，這是誰告訴你的，是喪神巴瑟爾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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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經逐漸清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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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的神明巴瑟爾，為失去了母親的小菲茨指出一條救回母親的路——殺死無數的無辜少女，殺孽破道，成為活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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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菲茨，相信了神明的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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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這只是巴瑟爾的一個騙局罷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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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舉在半空中的雙臂驟然頓住，隨後緩緩縮回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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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菲茨發出的不再是小孩子般的稚嫩童音，而是成熟，甚至還有一絲蒼老的聲音，“你是廖宜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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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廖宜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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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要殺死的最後一個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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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沒關系……”菲茨像在自我安慰，“很快……母親很快就會回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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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不來的，”道長聲音低沉，“巴瑟爾一直在騙你，殺孽再多也破不了天道，他只是為了自己殺戮的興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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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接話，“而且巴瑟爾已經死了，就算成了神，也救不回死了的人，死了就是死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回來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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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嗤嗤地笑出了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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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瑟爾的確是會死去的，”菲茨的語調奇怪地拐著，“他不死，我如何成為神呢？他一早就說過的，母祭那天，他會死去，而我，就是王城的新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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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死了，你成新神了嗎？”憤怒和悲傷讓寶木犀利了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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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沉默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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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也不知道成神的標志是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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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菲茨再次發出他那陰冷的笑聲，身體微微蠕動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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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不見他兜帽下的臉，但小瀾能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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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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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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