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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別怕,我們會把你帶出去的。”
慕容奚點頭,一雙眸子緊跟著一旁的慕青,三人陷入了苦戰,一時外面的情況亂成了一團,讓人摸不清楚,慕容奚只緊張著護著自己的腹部。
外面喊殺聲震天,血腥之氣濃郁得讓人蹙眉,她歪過頭去欲要做嘔,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氣。
後唐的士兵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三人,一個咬牙竟是一鞭子抽打在拉馬車的烈馬的屁股上。那馬扯著脖子嘶吼了一聲,紅了眼楮快步向前奔去。
馬車里一瞬的顛簸讓慕容奚措手不及,她猛的摔跌在車里,便覺周圍里一片搖晃,心下里便是一慌,忙伸手去扒窗框。
眼前里一片天旋地轉。
慕容奚只覺得小腹里突然一陣陣痛,便覺下身有什麼要流出,心下里一慌蒼白著面色捂住肚子︰“阿辭,阿辭別怕,娘會保護好你的。”
她咬牙摸向馬車門口,卻發現那馬像是發了瘋一般自己根本拉不到韁繩,眼瞅著馬車越跑越快竟是沖進了未知的叢林里,慕容奚的心猛的一顫。
她慌忙的扒向一旁的窗子。
“慕青!慕青!救我!”
慕容奚大吼著,身下的痛處突然加重另她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兩眼一翻幾乎要暈眩過去,額頭上滿是冷汗。
她顫抖的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以保持現下里的冷靜,一張小臉慘白,整個人虛脫著。
突然身下的馬車猛一劇烈的顫動,她的身子不可遏制的向著馬車底撞了過去!
雖然慕容奚已盡力護住了自己的腹部,可馬車的撞擊還是令她猝不及防,只顫抖著閉緊了眸子,身子里一股熱流猛的涌出。
她咬牙虛晃著看向自己身下裙擺,只覺得是一片炫目的紅,不由得心下里一陣慌亂。
耳畔突然傳來了馬蹄聲,若隱若現里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慕容奚——!”
慕容奚一怔,只咬牙顫抖著扶住車窗欲要起身,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看了過去。馬車的簾子翻飛,光影明暗里她似乎看到了一角青色。
“慕容奚!”慕青焦急的呼喊著馬車里的人。
只覺得一顆心都懸在了半空里。
“抓住我!快!”
慕青用力的靠近,伸手抓向慕容奚。她只咬牙,蒼白著一張小臉卻發現怎麼也起不來身子,心下里焦急,只撫摸著肚子哭喪著個臉。
她的阿辭經歷了逃離晟京,經歷了那場冒險,經歷了那人一腳都沒有任何動靜,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鬧騰得這麼歡。
慕容奚咬牙,深吸了好幾口氣安撫道︰“好阿辭,別鬧了好不好,你不想害死我們吧,爹爹在外面等著我們呢。”
肚子里的孩子沒有動靜,痛感也沒有絲毫的降低。慕容奚哭喪著臉,只得拖著疼得要死的肚子努力將手伸向窗口。
那馬本就失控,帶動著整個馬車搖搖晃晃,此時加上重心不穩竟是猛的翻了過去。
烈馬嘶吼了一聲,整個兒向一旁倒去,馬車也失了控制一下子栽下,慕容奚的身子如風雨飄搖里的小船,跟隨著馬車一起翻滾。
周身里像是骨折般疼痛難忍。
不知過了多久,這樣的翻滾才停下,慕容奚只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散架一樣,下腹里的痛處不減,一股一股的熱流不停的從身下冒出,眼見著大紅的喜袍被染成了血紅色。
她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痛的。
迅速追上的慕青只顫抖的將那身負重傷眼神迷離的人抱去懷里,輕柔的將她的發絲弄向兩邊,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
她眼神迷離,卻是抓緊了身旁的人,破碎的音節從她的口中緩緩的吐出︰“救,救我的孩子……”
有淚水從慕容奚的眸子里涌出。
隨後敢來的月吃了一驚,忙拽過她的手來把脈,一雙眉毛蹙成了川字,只咬牙努力維持著鎮定︰“快,找個干淨的地方讓她生產,不然她也會死!”
“什麼叫她也會死!”
慕青猛的抓住身旁的月,一雙眸子通紅,只死死的看向懷中的慕容奚,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那里是他們的孩子,是前世里來找他們的阿辭!
月只咬牙,百里守約見狀大吼一聲道︰“王,你不想失去兩個人吧?!”
慕青一怔,只含著淚抱起了慕容奚,回眸看向周圍,發現此處已是兩國邊界,別說醫館,連個驛站都鮮少會有。
“就地生產!”
慕青咬牙,只將身上的袍子結了下來鋪在地上。月一怔,只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了心神應下︰“我需要熱水和布!”
說罷,她直接扯開了慕容奚染了血的下裙。
百里守約一怔,忙退到一旁去尋找水源。慕青只焦急得看向躺在袍子上面色蒼白的人,只覺得一顆心被人死死的揪住。
“阿奚……阿奚……”
月皺著眉看向已然虛弱無力的慕容奚,焦急的看向慕青︰“王,叫醒她,一定要叫醒她!”
“阿奚,你不能死!”
慕青推搡著面前的人。
“阿奚,你好不容易才重生回到我身邊,你不可以再離開!”
那人紋絲未動,恍若未聞。
慕青只覺得一顆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心口里一片鈍痛,只恨不得能與她交換,替她去承受這份苦楚。
“阿奚……求求你,不要死。”
慕青的聲音忽的變得極其悲傷,帶著哽咽和請求,只咬牙忍著眸子里的淚水,他握緊那人冰涼的小手,只希望能給她帶去溫暖。
“阿奚,我愛你。”
“本王覺得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從初見到現在。你,值得世上一切美好的事情。”
“沒有什麼會比你更重要。”
“就算保護你,愛你這件事會和別的沖突,他們也沒有你重要。”
同樣的表白,當初的堅定,如今的哽咽。這是慕青第二次如此的慌亂,第一次是她落水又被高太妃罰,第二次是現在……
慕青心下里痛極。
“唔。”
身側的人突然哽咽了一下,一雙秀眉蹙起,只抿著慘白的唇瓣,一張面容白皙如雪。她的手忽的縮緊握住了慕青的手。
“阿奚!”
“王妃大人,你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月的喊叫聲近在咫尺。
孩子……
慕容奚的眼里突然溢出了淚,她張大了嘴突然尖叫出生,整個人掙扎著扭動著身子。熱流不斷的從她的身體里流出,她的孩子,她想讓她的孩子留在這個世上!
孩子……她的阿辭。
“啊——!”
慕容奚只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徘徊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痛哭流涕,整個人恍若被馬車碾壓過,下一秒似便要踏入那鬼門關之中。
痛,痛徹心扉,劇痛入骨,難以言表!
她大口喘息,汗水浸濕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慕容奚尖銳的指甲在慕青的手上留下小小的月牙。
痛,她要不行了……
阿辭,阿辭……
……
至到昏迷前,慕容奚都緊咬著牙齒,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瘦小而脆弱。
夜晚的冷風吹拂著,慕青只在火旁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一顆心揪在了一起。他伸手一遍遍擦去慕容奚面頰上的冷汗。
第二日,慕容奚還沒醒,慕琮派來的人馬便到了。慕青護著懷里的人一路回了慕國。
慕容奚一連昏迷了三日才在恍惚里清醒過來,下腹的疼痛預示著所有的一切,她只迷茫的看向周圍,大叫著搜尋︰“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身子在還未跌坐在地上時被慕青扶住。
慕容奚大睜著眼楮,用力的抓著慕青的肩膀,一雙眸子死死的瞪向面前的他,咬牙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慕青蹙眉,卻是不忍。
他們的孩子是個死嬰。
從他渾身雪白與甦琉夏無差的模樣來看,慕容奚雖然重生了,可他的孩子卻沒有,只因小小的生命並無足以令其重生的執念。
見他不說話,慕容奚一下子慌了神,只吞了口口水,顫聲道︰“孩子呢……”
慕青咬牙,只得命人將孩子抱了過來。
慕容奚顫抖著伸出雙臂接過,小心的撩開孩子面前的棉被,只見那幼小的孩童閉著眸子,毫無聲息,渾身雪白得像是個雪娃娃。
她怔怔的看了過去。
只顫抖的伸出手撫摸上孩子的面容,觸手間是一片冰冷。
“阿辭……”
她小心的輕聲呼喚著自己的孩子,眸子里早已沒了淚水,只怔怔的看著懷里幼小的孩子,一顆心痛得異常。
慕青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卻被她猛的躲開了,她驚恐的抱緊自己的孩子,像是個護著自己幼畜的母雞,死死的瞪向面前的人。
“誰都不許動我的阿辭!”
“誰都不許!”
她顫抖的抱著孩子縮向角落里,只咬著牙看向懷里雪白的孩子,有淚水不停的從眸子里涌出,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阿辭,我的阿辭真好看,母妃抱抱你,好不好。”
“阿辭,你為什麼不理母妃呢,不哭不鬧。”
慕青只蹙著眉看向那悲傷的人,心下里滿是苦楚,只握緊了拳頭看向旁側,深吸一口氣抬手從慕容奚懷里搶走了嬰兒。
“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