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六月十五,月半,望日。
一輪圓月早早的就掛在了東天。連日的晴和將她烘烤得有些泛黃,在似絮如絹般的朵朵浮雲簇擁下,冉冉上升,越升越高也越來越亮,漸漸的金黃褪盡,皎如銀盆。星星稀暗,東一顆西一點,仿佛是銀盆里不經意間濺出的水珠,雜亂在深藍的天幕上。
山水樹木都籠上了一層薄霧,明明暗暗,層次分明。已然荒蕪了的山道許多地方已經無跡可尋,好才有孫老頭做向導,我們一行四人,加上他的那條大黃狗,總算是從荊棘荒草之中鑽了出來,微微喘息著站在了胡家沖大院子的門口。
月光再亮也是月光,景物朦朧模糊,荒涼的大院猶如覆了一層輕紗,有熒火蟲和著蟲鳴在院內流竄,幽深的後院時不時突兀而起的夜梟叫聲格外刺耳,陰森森的讓人遍體生寒。
耷拉著舌頭呼呼喘息的大黃狗雙耳豎立,在門口邊不安的走動著,不時的對著院內低聲咆哮。孫老頭喝斥不住,扭頭對酒癲子說道︰“這院里有羅嗦(注,俗語,指不干淨的東西,邪物)”
這根本毋需說,任誰都感覺得到。這院內怨氣糾結,沒有名堂才是怪事。我指著倒塌了的正房說道︰“就那兒,差一點就把我報銷在里面,大家都得小心點。”。
孫老頭擰亮手電照了照說道︰“這地方出了名,是得多加小心。”
撿徠呵呵的咧嘴笑著,滿不在乎的走進院內,取下背簍放在腳邊,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掏出旱煙,自顧自的卷了個小喇叭筒,叼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