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羞?小僧我怕什麼羞?”素女的聲音從樓梯間緩緩傳來,隨後,一個穿了一身運動服的年輕光頭,走了下來。
“怕羞你就明說唄,我又不是不知道。”
“小僧只是覺得,下次在遇到這場面的話,還是披一件袈裟合適一點。”
周一仙一臉的壞笑,“對,你說的對,你披袈裟好看,我想那些貴婦們肯定會更喜歡。”
素女黑著臉罵道︰“周一仙!你個臭不要臉的!”
“老天,和尚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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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
兩人回到學校後,素女和尚便賴著周一仙說要听上一節課。
想听課,當然沒問題,周一仙一口應了下來,隔日早上,倆人便是早早的來到了公共課堂,選了兩個好位置來听課。
這是一節國文公共課,主講的內容是關于書法的傳承歷史,以及書法的種類派別和其代表人物,此時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述王羲之與顏真卿書法的風格差異,听的津津有味的周一仙,忽然被手機的震動提示,吸引了過去。
打開手機看了一下,信息是逃課的張亞飛發來的。
“學校南門,快來!!”
這听課听得好好的,去學校南門干什麼?不去。
正想回復不去的周一仙,此時張亞飛的信息又一次發來。
“我四爺在這里。”
看到這句話,周一仙不覺錯愕,扯了下坐在自己旁邊的素女和尚,小聲道︰“素女,我得出去一趟,待會下了課後,你先在宿舍等著我。”
隨後向老師打了聲招呼,得到許可後,周一仙便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看著行道兩旁蔥郁青翠的樹木,以及身旁不時走過風華正茂的男女,周一仙心情不由的輕松起來,這便是美好的大學生活啊。
當看到一對情侶從自己身邊經過時,忽然,周一仙原地楞了一下,眉頭不覺之間擰在了一起。
轉世佛。
對于周一仙來說,顏夕月的轉世佛始終是一個威脅,盡管有海通禪師的保證,可還是放不下心。
不過這個威脅,現在很快就要消失了,還有六天,六天後那轉世佛必定灰飛煙滅。
先前在豫州西市,佛尊降臨的素女和尚將那轉世佛禁錮之後,並沒有立時斬殺掉,而是給那轉世佛留了一線生機,如果到時還不覺悟,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雖然這不是周一仙的本願,但想到當時自己的突然暴起勢要殺掉那轉世佛,卻又被海通禪師附身的素女和尚單手鎮壓,心里多少有點無奈。
這佛殺個妖孽,還真是麻煩,但又沒什麼辦法,不得已周一仙只好忍著,只是時不時的找那素女和尚出出氣。
禁錮轉世佛之後,自己便陪同顏夕月回到了她家里,後來顏夕月的身體在家里調養的好了一些,便又繼續來修習學業。
“希望他這次來找我,不因為那轉世佛。”
說畢,周一仙不再朝路兩旁的景色看去,快步向學校南門走去。
隔著十數米遠,便听到了站在校門外一處樹蔭下張青陽,說出的話語,這一席話,中氣十足,惹來旁邊的行人側目。
“周一仙,老夫可得要好好和你聊聊。”
位于張青陽旁邊的張亞飛,听到自己四爺說出這種口氣的話,面色有些古怪,什麼時候這周一仙和自己四爺這麼熟了?
走到兩人跟前,周一仙面色有些難堪,“張四爺,下次咱們說話可以小點聲嗎?您老可以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我年輕人招架不住別人的注意啊。”
一身仿古長袍的張青陽,不知為何,神情有些激動,“先別說這些,我問你,那海通大師是不是在六日後,佛尊將會再次親臨,斬了那轉世佛?”
听到張青陽的話語,起初周一仙是一臉的驚愕,這老頭怎麼知道這麼多?不過很快臉上的震驚之色,平復下來,這人連那場天災都算得出,知道這些東西又有什麼值得驚奇。
別忘了,眼前這七十多歲的老者,兩次可都是靠卜算入的四品真人境界。
想到此處,周一仙點了點頭。
看到周一仙點頭肯定了自己的推算,張青陽再次開口道︰“大師殺大師我倒是見過,不過真佛斬真佛,我倒還真沒瞧過。”
听著兩人的對話,一直是雲里霧里的張亞飛,不滿道︰“你們說的都是些什麼?我怎麼什麼都听不懂,什麼真佛殺真佛,大師殺大師的?”
不過兩人都沒有理會張亞飛的話。
“張四爺,你是想一起去?”
“是啊,我和你們想一起去。”
聞此,愣了一下,很快,周一仙笑道︰“沒問題,張四爺,到時候去的時候,我提前會和你說一聲。”
說完,周一仙又道︰“只是您專門找我來,不會就為了這事?”
突然,張青陽笑眯眯的說道︰“那當然不是,我來這主要是為了邀你加入本地的玄學會。”
為此,周一仙一臉的好奇,“張四爺,你也是當地玄學會的成員?”
張青陽解釋道︰“算是半個吧,只不過是受人所托來拉你入伙的,不過,托我辦事的人可是實實在在相中了你這個仙苗。”
說到此處,張青陽又感慨道︰“別看我一把年紀了,但知道那真龍現世的時候,我還真是激動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我給你說,周一仙,你可要擔負的起你所背負的東西啊,要知道……”
說著說著,張青陽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見此,周一仙好奇問道︰“要知道什麼?”
張青陽沒有回答,而是含糊道︰“沒什麼,好了也不耽誤你們上課了。”忽然,似乎是想起什麼的張青陽,對著張亞飛腦袋狠敲了一下,罵道︰“你小子是不是在逃課?”
張亞飛一臉委屈,“四爺,這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張青陽面色有些尷尬,“好了,不說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去吧。”
言畢,便轉身離去,留下了從頭到尾都是一臉茫然的張亞飛和面色古怪的周一仙。
“就這麼走了?不是要邀請我入玄學會嗎,我這還沒回答,就走了。”在心里默默腹排了幾句後,周一仙也是轉身回了學校。
張亞飛看了看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自語道︰“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算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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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漸行漸遠的張青陽,忽然住了腳,抬頭看了一眼雲和天,他喃喃道︰“真龍,大佛,周一仙,這天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越來越看不清楚呢。”
就在前日,浸染張青陽念力五十余年的法器九乾卦箸,經不起那一卦,裂成數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