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使的這番話讓審判官臉色變幻不定，內心的震駭已無法抑制。
“只是知道這些，就讓你如此吃驚麼？那若我告訴你，方羽並非唯一被選擇的容器，而是成千上萬個被選擇過的容器的其中之一，你是否會更加驚訝？”黑使繼續說道。
審判官看向黑使，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所說的那些容器，大多都能留名于歷史，或許你還听說過其名號，當中不少是人族，很多也不是人族……”黑使說道，“但不管如何，他們都不符合人族之主的要求，因此最終都被放棄。”
“方羽是當中最出色的一位，所以才能走到這一步。”
听到這里，審判官的內心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具體的推測。
難道人族過往出現過的那些頂尖的強者……曾經都被人族之主視為容器麼？！
“天帝……也曾被人族之主選擇為容器？”審判官看向黑使，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
黑使點了點頭，笑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天帝那般天賦，怎可能不被看上？只可惜，還是差了一點，最終只能放棄。”
“這也是你剛才能在方羽的身上看到天帝影子的原因，雖然被放棄了，但其掌握的力量卻被保留下來，留給下一個容器，多麼完美的計策，反正力量最終都歸于己身……”
“那麼，天帝的突然隕落……實際上與人族之主有關！？”審判官雙目睜大，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黑使並未回答，而是看向光幕。
但眼下，即便黑使不作答，審判官內心也有自己的答案了。
他的臉上布滿不可置信之色。
要不是今日在黑使這里听說了這些秘辛，誰又能想得到，當初無敵于世間的人族天帝……並非死于什麼因果反噬，也不是死于什麼外族的暗算襲擊，而是隕落于人族之主的手中！？
只是，人族之主甚至都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又是如何去誅殺一位巔峰仙帝的！？
另外，審判官緩過神來之後，又回想起過去听說的那些關于人族的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
其中討論最多的，就是所謂的人族仙帝宿命論。
人族出現過的每一位仙帝都能橫壓一世，碾壓同時代的其他仙帝。
可詭異的是，這些人族仙帝又都會莫名隕落，就此消失。
如今想來，結合黑使所說的容器被放棄的說法，那就能夠解釋了。
所謂的宿命，實則為這些人族仙帝被人族之主放棄後的結果！
根本不是什麼人族仙帝太強遭到了因果反噬，或是被位面法則打壓扼殺等等外部原因……
是人族內部的斗爭！
那位沒有在位面歷史上留下痕跡的人族之主……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讓人族衰落的根本，並不是其他大族的圍攻，不是位面法則的針對，而是人族之主這個存在！
來自于外部的力量，只能算是趁火打劫。
而絕大部分人族顯然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真相。
他們甚至前赴後繼地為人族的崛起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正如先前那位與審判官做過多次交易的黑袍修士！
她就是那種為了人族能重回巔峰而願意付出一切的存在！
顯然，她必定遭到過刻意的引導，甚至有可能曾經是被人族之主所選中的容器之一！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的那些付出，並不是在挽救人族，只是在幫助人族之主培養下一個容器而已！
“人族之主是把人族當成了一個供血池啊……在當中養蠱，最終用自身取代當中最優秀的那一個。”
想到這里，審判官的眼中滿是復雜之色。
頂尖大族的內部的情況，果然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想到的。
他看向前方的光幕。
光幕中的方羽，氣息強悍，背後的天帝之影仍在閃爍。
“你覺得……方羽對這些事情知道麼？或者，有所察覺麼？”審判官問道。
“不管他察覺與否，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其他的結局了。”黑使淡淡地說道，“這是他身為人族的宿命，無法反抗，必須接受。”
審判官眼神閃爍。
“不必想這麼多，等這一戰結束後，我可以讓他與你見一面，到時候……有些問題，你可以直接問他。”黑使又說道。
這句話，讓審判官臉色再次一變。
黑使口中的‘他’，自然就是人族之主！
黑使說能讓他見到人族之主！？
難道……黑使與人族之主之間的關系也很密切麼？
否則，黑使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關于人族之主的事情吧？
審判官看向黑使，嘴巴動了動，片刻後才問出︰“他……什麼時候能徹底取代方羽？”
“很快就要完成了，只差最後一步。”黑使語氣中帶著笑意，說道，“最後一步，需要太始幫幫忙。”
需要太始神帝幫忙！？
審判官臉色微變。
“放心，既然你答應了與我合作，我們就已經站在了一條船上，我保證你能活下去。之前我想過給無祭仙一個機會，他算有用，可惜他拒絕了，那便只能讓他跟隨著這個位面一同覆滅。”
審判官不再說話。
他看向光幕。
只見光幕中，方羽已經動身了。
……
“轟！轟！轟！”
方羽朝著上空的太始神帝一拳一拳轟出。
他的每一拳都引發星空暴震，威能和氣息瘋狂涌動！
然而，太始神帝通體化作晶瑩的色澤，不管外部力量如何轟擊，似乎都影響不到她的本尊！
她並不在乎方羽，她此刻只想要碾滅那道位面屏障！
“兄弟，我們這邊快要頂不住了！主要還是安笑笑那邊，她不是仙帝，她要是先倒下了，我們都得跟著倒下！”無祭仙給方羽傳音，語氣極度焦急。
而此刻，方羽的早已通過大道之眼的視野看到那道位面屏障的存在。
隨著太始神帝的持續施壓，這道屏障已然出現了震動。
八大位面基點，其中一個基點散發出來的氣息明顯出現了不穩的情況。
那必定就是安笑笑所在的位面基點。
“你阻止不了我的，方羽。”太始神帝平靜的聲音傳來，“最終你會發現，你什麼都做不了，你甚至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更別說拯救那些與你無關的命運。”
“轟！”
方羽手中人道劍斬出，當空引發轟鳴。
劍氣縱橫百萬里，卻還是無法傷及太始神帝。
太始神帝晶瑩的身軀似乎是不死不滅的。
正面的進攻起不到作用，關鍵在于破解對方的法則！
這需要花費時間！
而現在，再拖下去……位面屏障必定被碾滅，緊接著就是整個位面的覆滅！
這是絕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去一趟安笑笑所在的位面基點。”方羽說道。
“……這可不行啊！你不在正面戰場，太始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她要是選擇各個擊破位面基點，那我們死得更快！”無祭仙說道，“你必須留在正面戰場牽扯她……”
“轟隆……”
話語之間，無祭仙身前的巨柱一聲轟鳴，震動的幅度更加強烈。
整個位面屏障被壓得中心出現了波紋。
這是全面崩塌的跡象！
安笑笑那邊果然還是撐不住了！
“呃……”
此時此刻的安笑笑站在位面基點之前，七竅流血，血氣在外泄，修為急速倒退！
她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了，純粹是在以意志力支撐！
“我不能倒下，我絕不能……”安笑笑視線都逐漸變得模糊，身軀搖搖晃晃。
她身前的巨柱光芒也開始渙散，劇烈晃動，幾乎要崩塌。
整個位面屏障也出現了極大的波動……即將全面瓦解！
“轟！”
就在這時，一道金紅交織的光束當空落下，把這個昏暗的遺棄之地映照得發亮！
“嗖！”
當空之中一道倩影落下。
安笑笑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把自身包裹起來，拽向後方。
“這里交給我，你可以休息了。”
一道溫和的女聲從耳邊傳來，安笑笑沒有看清楚其面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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