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00以後,是各個決賽隊伍到楊存國彩排的時間,洛珊跟著班級的隊伍走進活動中心,只一眼,便看見了穿著校服,佩著團徽的林 ,而此時的林 ,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洛珊,只是顧自己跟身邊幾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女生說著話,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
直到洛珊跟著隊伍路過林 走上舞台,林 都沒有注意到洛珊的存在。
洛珊站在舞台上自己的位置,望著台下的林 ,不覺嘆了口氣,此時的她終于明白並接受了林 已經是記憶中漸漸遠去的身影這個事實,而曾經在社聯與林 共處的歡樂時光,也只能成為追憶,現在和未來,都很難重現。
音樂聲響起,洛珊的思緒回到了舞台上,跟著c位的歐陽,與同學們一起,一板一眼地做著動作,在舞台上熱情洋溢地躍動著青春的節奏。
一曲畢,舞台下稀稀拉拉地傳來掌聲,洛珊下意識低頭望去,卻正好撞上了林 看向自己的目光。
“洛珊!”洛珊跟著隊伍走下舞台,卻見林 跑了過來,不覺有些意外,卻還是向林 笑了笑。
“你們班好棒啊!”林 向洛珊豎起了大拇指。
‘嗯,謝謝!’也許是太久沒有跟林 交流,原以為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在真正面對林 時化為了客套而禮貌的道謝,再沒有多余的言辭。
林 也有些尷尬,只是笑著,卻也沒有說什麼。
分明是曾經在發展常常形影不離的伙伴,卻不知怎麼的就相顧無言的地步,洛珊嘆了口氣,努力找話題︰“你今天……是來工作的嗎?”
“嗯,對,”林 笑了,“每個學院的團風我們都要派人跟進,我知道你在經管,所以就跟部長小小地要求了一下,沒想到決賽還真有你!”
“嗯……”洛珊心頭動了動,“很久不見了,感覺我們一起在社聯工作的時光,就像夢一樣。”
林 干咳了幾聲︰“是啊,太久了。其實也是當時不懂,現在回頭看,兩邊的工作,其實是完全有時間兼顧的,不過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是啊,其實那時候我挺喜歡跟你搭檔的,”听林 這麼說,洛珊追憶起過去,難免有些遺憾,“沒想到後面你慢慢就不來了,問你你也不回,後面才听森哥他們說你基本就是在校團委那邊了。”
“嗯,”林 嘆了口氣,“你發我的我都看到了,就不知道怎麼回,感覺挺對不起大家的,所以就干脆沒有回。其實學校里你好幾次跟我打招呼我也看到了,就不知道怎麼面對。”
原來是這樣,洛珊心里釋然了一些。
“還是那時候年輕吧,”林 笑,“你看我現在就臉皮‘厚’多了,不知道你會不會理我,就上來打招呼了!”
“嗯。”洛珊點點頭,卻也沒有別的話說。重新聯系上的朋友,總歸也不是從前的感覺了。
“對了,你留社聯嗎?”林 問。
“我……爭取留吧。”洛珊點點頭。
“我也會去爭取留,”林 笑了,“那太好了!以後我們兩個組織聯誼還可以一起玩兒!”
“嗯!”洛珊也笑,點點頭。
“林 !林 !過來一下!”遠處有人在叫林 的名字。
“噢,來了!”林 應著,向洛珊匆匆擺擺手,說了一句什麼,便跑開了。
“喲!”蕭洋湊過來,“你怎麼了珊珊,怎麼一臉被渣了的表情啊?誰招你了?”
洛珊搖搖頭,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傷感。
“說話啊,誰渣你你說!我去給你報仇!”蕭洋擼起袖子。
“不是!”洛珊摁下蕭洋的手臂,“剛才見了一個之前在社聯關系比較好的同事,後面很久沒見,本來以為會有很多話說,沒想到見了面卻什麼話都沒有,就覺得……”
洛珊搖搖頭,不知道怎麼描述這種感覺。
蕭洋認真地端詳著洛珊︰“我以為我是林妹妹,沒想到你更像林妹妹。都過去的事了,那麼糾結干嘛啊?”
“傷感吧,也不是糾纏過去,”洛珊嘆了口氣,“就覺得生命里人來人往,今天是故人,明天可能就成了陌路,也許本來以為舊友相逢是說不完的話,可到頭來也許只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哎……”蕭洋也跟著傷感起來,箍住洛珊的腦袋,“珊珊,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倆相見,出了說曾經,也沒有別的話了呢?”
“不知道……”洛珊喃喃,“希望不要吧,不然我應該會很傷心。”
“那我肯定也會,”蕭洋嘆口氣,“沒有人跟我打架了,會很寂寞吧?”
“吃飯了,珊珊,小羊,”薛尤過來拉兩人,卻見兩人各自一臉傷感,“趕緊的,班長說一會兒要是集合得早,說不定還可以帶妝彩排一遍!”
匆匆吃完飯,幾人便回到了活動中心。剛到舞台邊上,洛珊的懷里便被塞了個什麼,定楮看時,卻見是一瓶水,抬頭看時,便見到了程峰程峰笑眯眯的臉。
“你這……”井芝喝著和洛珊懷里一模一樣的水,“要是不認我都看不下去了!”
“阿芝,”薛尤瞅她,“你這是被賄賂了就替人家說話了,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井芝笑起來,“那不是有句話什麼來著,‘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嘛!”
“這不是那天那個‘家屬’嘛!”蕭洋叫起來。
洛珊狠狠地在蕭洋肉肉的胳膊上來了一下,小聲威脅︰“再說一聲‘家屬’,我把你胳膊擰掉!”
蕭洋吃痛,委屈巴巴地看著洛珊︰“好凶!”
“剛剛我踫到林 了,”還是程峰先開了口,“她好像要留任了。”
“嗯是的,她剛剛還跟我說來著,”洛珊笑了,又有些傷感,“不過感覺再踫到一起,已經沒有從前那種感覺了,就只有很客套很簡單的幾句話說得出口,別的……就好像不知道說什麼了。不過她工作好像挺忙的,沒一會兒就被人叫走了,最後好像還跟我說了句什麼,活動中心太吵了,我沒听清。”
“想知道嗎?”程峰輕笑。
“嗯?”
“我不知道她送給我的話,和送給你的話,是不是一樣,”程峰頓了頓,“她走開的時候對我說,‘各赴征途,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