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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兒，你是說她也來了？”
“是，我看到了！我不會看錯的！”甦眉雙眼碎毒，仿佛甦影就在她面前似的。
戰九天的眉頭擰了起來，忍不住說道︰“明明就是你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怨恨。”
相比起戰九驍，他對甦影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時候，他早就在潛意識里接受了甦影是他親生母親的事實。
相比起來，他對甦眉，更為憎恨。
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他都將這個女人當作親生母親一樣對待，那種被欺騙了的感情，在得知真相的瞬間被擊碎，一片一片，無法凝固。
“閉嘴！”甦眉冷冷看著戰九天，眼中神色復雜極了，像是惱怒，像是氣憤。
她一直以來都將戰九天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即便是她的兩個親生兒子，也從未享受過她半分溫暖，可她將全部的溫柔都給了戰九天。
可以說，她對戰九驍有多殘忍，就對戰九天有多溫柔。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果戰九天是她和戰柏樺的兒子，那該多好啊。
她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自己的這個幻想里，像是催眠自己一般，將戰九天當成是她和戰柏樺的兒子，而不是她仇人的兒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感情都不是假的，現在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割舍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被她唯一當成親生子來疼愛的“兒子”，居然會用這種指責的語氣跟她說話，而且他還在幫著甦影那個賤人說話。
“小九，你忘了媽媽是怎麼疼愛你的嗎？”甦眉傷心地說道，仿佛瞬間將自己代入了戰九天母親的角色里。
戰九天听到她的話，只覺得無比惡心︰“你不是我母親，我母親叫甦影。”
他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可聲音鏗鏘有力，字字誅心。
甦眉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像是被當頭棒擊一般，一張臉都白了。
戰九天不理她，看向姓墨的男人︰“不知道我們戰家有什麼地方得罪先生了？”
很顯然，這個男人雖然說甦眉是他的女人，可他做的事並沒有很給甦眉面子，他應該不是為了替甦眉出頭。
可不能否認，他跟甦眉之間確實有一些牽連……
或許真的像他猜想的那樣。
只不過，那也只是他的猜想罷了，沒有證實的猜測，他是不會當真，也不會說出來的。
“你們戰家？”男人輕笑一聲，“還真是得罪過我。”
戰九天雙眉緊擰，盯著這個男人，想看清楚他，到底是誰，跟他們戰家有什麼矛盾，可他發現，他根本就看不出來。
光是年齡上看，這個男人就比自情書年長將近兩輪，就算是跟他們戰家有仇，怕也不是跟自己。
難道又是上一代的恩怨？
戰九天輕吸一口氣，問道︰“有什麼恩怨，請講清楚。”
他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人怨恨，陷害，甚至是傷及家人愛人朋友。
男人仿佛並不在意他的話，淡淡地說︰“人都還沒有到齊，急什麼？”
戰九天雙手微微攥緊。
男人說道︰“坐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說著朝正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戰九天心知自己大概是走不了了，況且他現在也不想走，他想弄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跟他們戰家有什麼仇怨。
就在他準備坐下來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把聲音。
“先生。”管家的聲音。
“什麼事？”男人見管家急匆匆奔進來，眉頭微微動了動。
管家急匆匆地說︰“人被救走！”
“宋依然？”男人問。
“是。”管家嚴肅道，“我們的人守在那兒，一看到她就將她抓住，本來要帶她到這兒來的，可突然有人出現，將她給救了。”
“誰？”男人猛地坐直身體。
戰九天終于從男人臉上看到一絲不一樣的表情，像是那種萬事算盡，終有遺漏的驚訝，或者說不願承認失敗的傲慢。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特別新奇，原來眼前這個男人還有不一樣的表情呢。
戰九天正這麼想著，就听到管家繼續開口了。
“是一個女人，至于她到底是誰，暫時還不確定。”
“廢物！連身份都不能確定！”男人動怒了。
管家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了。
男人眸色變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抬起頭來。
不等他開口說話，就听到了甦眉的聲音。
“是她！一定是她！”
听她這麼說，男人的雙眼驀地睜大。
他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剛剛開始懷疑的事情，得到了證實似的。
可明明他們倆都是在猜測而已。
戰九天看著兩人，一瞬間就懂了甦眉口中的她是誰。
甦影。
他的母親。
是她救了依然嗎？
她真的來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戰九天特別慶幸，他有一個能力超凡出眾的母親，她能在各種危險重重的環境中生存，甚至做到一些常人無法達成的事情，她真的太厲害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大聲笑起來。
可他很清楚，他現在若是大聲笑的話，無疑是狠狠地打了敵人的臉，萬一敵人惱羞成怒，拼死一博，那有事的不止是他，恐怕還有他所有親近的人。
所以，他不能，不能任性。
這就是戰九天，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衡量利蔽，永遠都只做出正確的選擇，哪怕這個選擇對他自己並不是那麼有利，只要是正確的，他都會去做。
以前，很多時虛位以待，宋依然都對這個的戰九天十分無奈。
可她又能怎麼辦。
人這輩子，對自己來說最難的事就是改變自己，而在對待別人的事情上，最難的也是改變別人。
哪怕是父母親人，哪怕是親密愛人，哪怕是至親骨肉，一個人也永遠無法真正的去改變另一個人。
或許有的，但極少極少，並且，能改變的地方更少更少。
所以，宋依然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讓這個男人有所改變，她愛他，就包容他的一切。
好的，壞的，美的，丑的，善的，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