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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杰道︰“羅總客氣了,這點小忙,沒必要掛在嘴上,再說了,藺局長待我親如兄弟,這點小忙也是應該的。”
藺明杰也道︰“曉曼,俊杰說的不錯,自家兄弟,不要客氣。”
听了這話,王俊杰更加確定,眼前這個叫羅曉曼的女人和藺明杰的關系非同一般,他們很可能是情人關系。
王俊杰的預感沒錯,羅曉曼的確是藺明杰情人。
羅曉曼是藺明杰做了財政局局長的第二年認識的。
在藺明杰出任財政局長的第二年,雲山縣文化館館長何振剛拿著分管縣長簽署的撥款報告找到了藺明杰,以興辦全縣文化藝術節的名義讓財政局給文化館撥付一筆款子。
藺明杰本身就喜歡舞文弄墨,以文人雅士自居,非常支持文化事業,再說,分管縣長又已經在報告上簽完了字,所以,何振剛找到他之後,他二話沒說,就在權利許可的範圍之內給文化館撥付了一筆款子。
這對何振剛來說可以說是破天荒地第一次,藺明杰的前任做局長的時候,文化館打十次報告也不見得能要來一次錢,即使好不容易要來一次,在數目上往往還要被大大打上一個折扣,本來報告上寫的是十萬,在撥付的時候就變成了五萬,甚至是一兩萬,而且在撥款之後還要吃上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的回扣。
現在藺明杰做了局長,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款子,他們怎麼能不感激藺明杰呢?
或許是出于對藺明杰的感激,或許是為了討好藺明杰,以便今後能從財政局要到更多的錢,在文化藝術節開幕的那天,何振剛親自登門向藺明杰發出了最誠摯的邀請,邀請藺明杰參加文化藝術節的開幕式。
而且在開幕式結束的時候,何振剛又極力邀請藺明杰上台講幾句話,並讓人幫藺明杰準備好了稿子。
藺明杰推辭不掉,也就上台講了兩句,不過講話的時候,藺明杰沒用何振剛為他準備的稿子,而是即興發表了演講,講的非常有水平,博得所有與會者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藺明杰發現,在所有與會者中,有一雙眼楮始終火辣辣地注視著他,那雙眼楮清澈,熱烈,又帶著一種羞怯。目光對焦的時候,藺明杰不由得臉就微微地發熱起來,感覺自己是臉紅了。
那雙目光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的,女人三十不到,長著一張干淨而清秀的臉,臉很細膩,有玉一般的光澤,白皙、圓潤,沒有瑕疵;她的眼楮比較大,紫葡萄般的眼珠,使人有種想吞吃的感覺;她輕輕揚起的眉尾,無論面部什麼表情似乎都帶有幾分笑意;她的鼻梁不高,但很直,嘴巴也不大,沒有涂口紅,卻有櫻桃般的色澤,披散著一頭長發,正在入神地看著他,似乎在凝神傾听著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等到他離開時和大家一一握手的時候,他發現她身材也是那麼的姣好,修長,柔軟,就像風中的竹。她的手指縴細而白皙,帶著一點令人心悅的涼意。
羅曉曼,我們館的舞蹈專干。”藺明杰听到耳邊何振剛的介紹,不由得把握著那個叫羅曉曼的女人的手緊了一緊,而且他明顯感覺到那個叫羅曉曼的女人的手心一下子浸出汗水來。
後來,又不知道過了幾個月,文化館又搞了一次活動,何振剛再次邀請了藺明杰。
那次活動結束後,文化館又安排了聚餐,聚餐完了還舉行了小型的舞會。
在那次舞會上,羅曉曼主動找到藺明杰,邀請藺明杰跳舞。
或許喝了點酒,或許是被羅曉曼姣好的面容和眼中的柔情所打動,藺明杰二話沒說就和羅曉曼滑入了舞池中,在優雅的旋律中,溫馨的燈光下,藺明杰一手握著羅曉曼軟綿綿的小手兒,一手攬著她小腰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翩翩起舞中,羅曉曼像一陣風,像一片雲,如影隨形地和著藺明杰的步伐,讓藺明杰真正領略到了跳舞的美妙。
就這樣,藺明杰與羅曉曼一連跳了好幾曲,在後來的一曲慢四步中,藺明杰情不自禁地說︰“羅小姐的舞跳得真好!”
羅曉曼說︰“謝謝藺局長的夸獎。”
藺明杰遲疑了一下,又道︰“以後,羅小姐要有什麼事需要我辦的,就來財政局找我。”
羅曉曼說︰“謝謝藺局長。”
藺明杰又說︰“當然,如果沒有什麼事兒也可以找。”說到這里他就卡住了,這不是明顯地想勾引人家嗎?他的臉一下子有點紅了,但是說出的話不好收回了,只好又補充了一句說︰“如果去財政局辦事,順便來坐坐也好。”
羅曉曼笑了笑,矜持地說︰“好的。”
就是因為羅曉曼的矜持,藺明杰再次對羅曉曼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當時他想,這個女孩挺傲的,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恨不得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你,她卻故意與你保持著距離。
後來,羅曉曼一直沒有找過藺明杰,藺明杰也再沒有見過羅曉曼。
直到兩人相識半年後的一天,羅曉曼才出現在了藺明杰的辦公室。
在羅曉曼出現在藺明杰辦公室的一瞬間,藺明杰的眼楮不由得一亮,脫口就叫出了羅曉曼的名字。
羅曉曼淡淡一笑說︰“謝謝藺局長還記著我。”
藺明杰不無調侃地笑著說︰“怎麼不記得?像你這樣美的大美人,誰見誰都印象深刻,我怎能輕易忘記呢?”
藺明杰邊調侃著邊熱情地給羅曉曼讓了座,而且親自為羅曉曼泡了一杯茶。
羅曉曼接過藺明杰遞過來的茶,拘謹地說︰“藺局長真會開玩笑,我普通一名小女子,哪算得上大美人?”
藺明杰又半開玩笑地說︰“大美女到任何時候都是大美女,你就別謙虛了,對了,你找我有事嗎?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說吧,只要能辦的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羅曉曼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如果可能,藺局長你能不能幫我調動個工作,我實在不想在文化館待了。”
藺明杰說︰“文化館那地方很不錯的,工資又不低,再說你在文化館好好的,何館長又那麼欣賞你,怎麼不想在那里呆了?”
听完藺明杰的話後,羅曉曼突然哭了,哽咽著說︰“我與我愛人分手了,倆人同在一個單位,很別扭的。”
原來,羅曉曼剛分到文化館的時候,文化館的一個叫劉繼偉的紈褲子弟就對她發起了瘋狂的進攻,這個劉繼偉仗著家里有倆錢,女朋友處了一個又一個,玩弄了不少女孩子。由于羅曉曼年齡小,情竇初開,沒能認清劉繼偉的真實面目,和劉繼偉接觸時間不長,就嫁給了那個叫劉繼偉的紈褲子弟,從此,羅曉曼開始了自己夢靨般的生活。劉繼偉娶了羅曉曼之後並不珍惜這個花一般的女人,新婚之時就在外面尋花問柳,又和以前的一些女人胡搞亂搞,經常徹夜不歸,結婚後徹底暴露出自己的丑惡嘴臉,羅曉曼要是多說一句話干涉他,他就動手打羅曉曼。
羅曉曼是農村出來的,親戚都在鄉下,家里對她的處境只有同情,一點忙也幫不上。再加上兩人結婚幾年,羅曉曼始終沒有懷上孩子,劉繼偉終于厭倦了她,又和一個女人打得火熱,就把羅曉曼掃地出門。
或許是出于同情,听取了羅曉曼的不幸遭遇,他決定幫助羅曉曼,先通過關系把羅曉曼調出了文化館,直接調進文化局。然後又找到了自己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同學,請那位做律師的同學免費做羅曉曼的代理人,打了一場財產分割的官司,根據法院判決,羅曉曼的前夫就把兩人共同財產的一部分分割給羅曉曼,其中包括文化館分給他們的一套住宅。
官司勝訴的那天,羅曉曼打了他的電話,猶猶豫豫地請他吃飯。
當時,藺明杰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羅曉曼,就是那場飯改變了他和羅曉曼的關系,進而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故事。
那天,接到羅曉曼電話的時候,藺明杰剛剛主持完全局的干部職工大會回到辦公室,雖然所有的會議對他這個局一把手來說都是走過場,但過場還是要走的,正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人在官場同樣是身不由己。
就像上午的會議,他要參加,他還要發表指導性的講話,中午和市財政局領導的飯局,他也要參加,還要端著酒杯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晚上局里在匯豐園準備的慶功宴,他還要參加,想到每天堆在文山會海酒席飯局里,每天都要跟隨領導披星戴月四處拜碼頭尋靠山,藺明杰就感覺到累,就感覺到莫名的空虛。
因此,他渴望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不經意間,他想起了羅曉曼。想起了第一次在文化館遇到羅曉曼時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