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漢陽離開的時候叮囑特警們擴大搜索範圍,不過雨越下越大,在這樣的環境下這麼大的一片範圍更是沒法子獲得有用的線索,半個小時之後,搜索終于結束,警車呼嘯著遠去。
雨如傾盆,將各種植物沖洗得翠綠欲滴,這時,路邊不遠的一條河的央,不仔細密切觀察的話,很難發現有一截草管在緩緩地移動。
草管移動得很慢,一點點地升高,終于有一個頭頗漸漸浮了來,正是剛剛棄車逃跑的伢子。
他只露出了兩只眼楮,大雨之,他的眼楮如狼一般四周掃描著,在確認安全了之後,他才游向了岸邊,稍作休息之後,便沿著道路一側的河岸,借著肥美的青草疾行,不多時便失去了身影。
一個多小時後,他終于到了郊區,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開了一個房間。
在這里,沒有人會過問他的身份,只要有錢,會得到一個狹小髒亂的房間。
伢子顧不這些,進了去,脫下了濕漉漉的衣服,露出布滿了疤痕的強健的身軀,將衣服擰開掛了起來,他拿起那部防水的手機,擦拭一番之後,摁下了開機鍵,然後撥出去一個號碼。
“立哥,失敗了。我現在在天水郊區,會繼續這個任務。”
“說一下過程。”立淡淡道。
伢子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立的眉頭皺了起來︰“喬恩妮呢?”
“她把林小冬引了出來,不過竊听器很快被發現,我根據她的手機定位追到了鄂江,但是在途,定位失去了訊號,現在還不確定是喬恩妮被發現還是她主動。”
立想了想道︰“她跟林小冬不共戴天,倒戈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女人是種很怪的動物,干出什麼事情都不稀,行動先取消,鄂江是他的大本營,我不想你出事,盡管回來,至于喬恩妮那邊,有機會再試探,如果證實她倒戈,你知道該怎麼做。”
而這個時候,林小冬已經到了岑澤棟的住處,而在這里,省政法委書記陳鐵龍也到了。
林小冬倒不需要多作介紹,陳鐵龍在京都做過副市長,對于岑澤棟的身份自然是清楚得很,所以這對兄弟有所聯系,不足為。
林小冬並沒有把剛剛遇險的事情說出來,至于喬恩妮,林小冬暫時將她安置在了一家酒店,有洪漢陽安排的人在暗里保護,不會出什麼問題。
關于柳清漪失蹤案,陳鐵龍並沒有什麼線索,從調取的監控視頻來看,那三名所謂的警察都是陌生面孔,與鄂江方面的大數據對了之後,非但沒有在警隊的數據庫里找到,全省的戶籍人口也沒有找到,極有可能是外地人,目前已經將這些人的照片打印了出來,發放到各級警局進行排查。
“陳書記,謝謝你。”林小冬趕過來,其實也做不了什麼,起碼不會陳鐵龍的安排更周密了,當然,關于黑子的動向他並沒有提出來。
陳鐵龍道︰“小冬,別說是清漪,即便不是,我們該怎麼做還是要怎麼做的。”
林小冬點了點頭︰“出了這個事,麻煩全省警方了。”
陳鐵龍沉聲道︰“你不是說還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林小冬點頭道︰“是,陳書記,關于金手指你知道多少?”
陳鐵龍錯愕之極︰“這是高度機密,你怎麼會知道的?”
“等一下,我還是回避一下的好。”岑澤棟自然明白“機密”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更何況是高度機密呢,當場提出回避。
兩人都沒有提出異議,待岑澤棟離開了房間,林小冬才道︰“陳書記既然知道金手指的存在,那我跟你明說了。”
當下林小冬將他關于金手指所知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不過該隱去的自然要隱去,如喬恩妮的存在。
陳鐵龍驚駭道︰“想不到當初的毒品案只是其的冰山一角。”
林小冬道︰“陳書記,我也只知道這些,是老公安了,怎麼做心里有數。”
陳鐵龍道︰“這個情報較重要,我需要向級領導匯報。小冬,那我不陪你了,至于搜尋行動,你放心,只要清漪還在鄂江,一定會找出來的。不是我樂觀,直覺告訴我,她還活著。”
林小冬沉聲道︰“謝謝兩個字代表不了我的心情。”
陳鐵龍拍了拍林小冬的肩膀道︰“這些不說了,不過我擔心的倒是你,據你所說,金手指這個組織睚眥必報,你接連斷了它兩根手指,指不定要對你展開什麼樣的報復呢,你一定得小心。”
“謝謝陳書記的提醒,我會留意。”在說這話的瞬間,林小冬靈光一閃,似乎剎那間將什麼連接了起來,隨即而來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報復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奪取某一個人的生命,像一棵樹,一點點地削掉樹枝,到最後,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干,所以金手指報復自己也極有可能是先剪除自己身邊一切與自己有密切關系的人,而親人的一個個遭遇毒手,給自己帶來的痛苦無疑要剝奪自己的聲音要更沉重得多。
那麼,食物毒事件、清漪的失蹤,包括茹君集團的麻煩以及殘疾兒童基金會的被調查,有很大可能也是金手指施展報復手段,如果這個設想成立的話,那麼金手指所牽涉到的人和力簡直是可怕之極,而金手指滲透得有多深,更是不敢想像。
不過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國家高層已經關注到了這一點,而且也付諸于行動,只是目前林小冬所知的情況而言,不搞定那只手腕,僅僅是斷其手指,根本做不到毀其根基。
送走了陳鐵龍,岑澤棟和林小冬並肩進了屋,岑澤棟沉聲道︰“小冬,你有什麼打算?”
林小冬陰沉著臉道︰“剛剛通過跟陳書記的交流之後,我覺得清漪極有可能被軟禁了,不會有生命危險。”
岑澤棟皺了一下眉頭︰“為什麼敢這麼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