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萱在一旁陪著,面帶微笑,容姿端淑,自有氣派,惹得胡二姐多瞟了幾眼。
“這位是阿母吧?”
令萱頷首笑道“正是,我是二位公子的乳娘!”
胡二姐皺了皺眉,似有話說,卻又吞了下去。
高緯似是不太待見她,說道“姨媽,你和母親說話,我們去院子里玩了!”
胡二姐笑道“緯兒真懂事,真是個謙謙君子呢!”
眾人走了,只留下兩姐妹說著家常。
胡二姐看看周圍,笑道“姐姐遷到北城,我還沒來過呢,看這光景,與往日沒甚兩樣嘛…”
胡王妃翻個白眼,嗔怪“你盼著好還是盼著壞呢?”
“當然是盼姐姐好了!”胡二姐噘了噘嘴。
胡王妃順著她的眼光,也看了看左右,嘆道“離了皇宮,還能好到哪去?宮里頭,便是個掃地的老媼,都沾著皇家的光呢…這一搬出皇宮,人人都會小看我們,就象那些被貶出京城的官一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是個王,誰敢小瞧呢?”胡二姐信口說道。
“你懂什麼啊,瓜都沒破,哪里懂世事?”胡王妃口無遮攔,說著讓女兒家臉紅的話。
不過胡二姐卻把嘴一撇,冷笑,“誰說沒破瓜?京城的美男子,莫不為我所閱,男女之事,怕是姐姐還不如我呢!”
胡王妃呸了一聲,笑罵“不要臉,往後還嫁不嫁人?”
“嫁啊,勞姐姐幫我挑個好的!”胡二姐甩著手絹,笑彎了腰。
胡王妃瞟了她一眼,諷道“包在姐姐身上,必讓你稱心如…瓜,哈哈哈…”
兩姐妹笑了一陣,極為放蕩,也不知這胡家是怎樣的人家,怎就生了這等色妹?
“對了,剛剛那乳娘,好是奇怪,看著不象奴婢,倒象是府里半個主子,怎會這般大的架子?”胡二姐把先前吞下的話,吐了出來。
胡王妃倒得意了,嘿嘿笑道“她可不是奴婢!人家架子比我大!上可為妃嬪,下可為女官,太後皇後都視她如知己,若不是為了我那兩個孩子,人家還不願意回來呢,你啊,少惹她!”
胡二姐嘴巴歪上了天,一臉的不屑。
“我听著怎就這般不靠譜呢?姐姐的孩子,關她何事,她會為了緯兒和儼兒放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听著當然離奇,說給誰,誰都不信!不和你�@鋁耍 業媒淮 浚 黽稈 貌耍 砩希 頤牆忝昧礁觶 梢 雀 純歟 br />
胡王妃說著便起了身。
胡二姐咯咯連笑,道“誰要與你喝酒,不得美男相陪,我可吞不下去!”
“呸呸呸,愛喝不喝!”
…………………
後花園里,孩子們玩得正歡,令萱坐于石凳之上,很是愜意,浮想聯翩。
這後半輩子,每天都如這般溫馨,該有多好?
夫君啊夫君,為何你撒手走了,偏不讓我好過,為何要我發下毒誓,殺光高家人,報仇雪恨?
當初,你要謀反,我橫加阻攔,你偏偏要听那乳娘的,孤注一擲,終究落得三族受誅的下場,卻將報仇的大任,背負在我一個弱小女子的身上,泰山壓頂,我如何撐得起?
“母親,看看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駱提婆拿著根草過來,一頭自己捏著,一頭遞與母親。
晴天草的游戲,孩提時令萱也玩過,她笑了笑,看著兒子,說道“準備好,開~~”
兩人一起拉開了草睫,卻斷了一頭。
“下雨天,下雨天~~”駱提婆拍著手,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乳娘乳娘,看看我的…”高緯牽著高儼,也遞了一根草過來。
令萱心中曖曖的,這些孩子,早都成了自己的孩子,莫不牽腸掛肚,情意入懷。
“開吧?”
“好,開!”
這一次,兩人拉出了個四方形,高緯樂得大笑。
“明天是晴天哦,不會下雨啊,乳娘,是緯兒測得準,還是弟弟測得準啊?”
令萱撫著他笑道“嗯,是緯兒測得準啊…”
“喲,這是哪來的規距?一個乳娘竟然敢直呼世子大名?”不知何時,胡二姐出現在了孩子們面前。
或是她心存挑釁,故意拾著叉口呢!
令萱淡然一笑“是二小姐听岔了,我自然是說的世子!”
胡二姐白眼直翻,哼道“我耳朵不背不聾,哪會听岔?你分明是在狡辯!”
令萱有些厭惡,不想得罪也不願糾纏,便將高儼抱了起來,準備往園外走。
“園中景色怡人,不擾二小姐賞風光了!”
“還沒說清楚,為何要走?”胡二姐攔住了去路,嗤笑道,“要走也行,一起見見王妃,把話問明白�@ br />
高緯急了,氣道“這有什麼?姨媽一年來一回,都能直喚我的名字,乳娘天天陪著我,為何不能喚我的名字!”
胡二姐不悅,高緯說得很直白,明顯是說她不如一個乳娘!
“那就是說,她確實叫了世子大名,對不對?”
高緯點點頭,呶嘴說道“是的啊,乳娘親如母親,叫我名字,有何不可?”
胡二姐不屑說道“凡事都有規距的,世子尊貴,你的大名怎能出于卑賤之口,你若不信,問你母親便知!”
“二小姐,陸阿母可不是卑賤之人!”李夫人又走了進來,陰陽怪氣,“你是不知道,殿下和王妃可是萬般心疼陸阿母的,平日里,從來就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李夫人的話可是火上澆油,更讓胡二姐不平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不過是個阿母,對你客氣,那是看在兩個孩子的分上,還以為誰給臉了呢!”胡二姐說著,叉著雙手,氣呼呼地出了園子。
李夫人呵呵笑道“我不過是講了句大實話,二小姐倒不樂了!”
令萱也笑了笑,看了看李夫人。
“真是多謝你這句大實話了!”
令萱怎會不知李夫人的用心,不過是借力打力,挑撥胡二姐來對付自己罷了。
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可為真理,令萱放過了李夫人,是因為可憐他們母子的遭遇,可人家骨子里的壞,根本得不到感化,依然禍心不改,尋著機會就行加害之事!
“那個乳娘,也太過分了!”胡二姐見了胡王妃,一屁股坐了下來。
胡王妃漫不經心,細細品著茶水,瞟了瞟她。
“你惹她了?”
“不是我惹她,是她太沒大沒小!一個乳娘,隨主子如何寵她,也該有些分寸吧,她倒好,竟然直呼緯兒大名,便是那李氏,都不敢這麼稱呼世子吧?”
胡王妃听了,咂了咂嘴,不當回事。
“叫就叫了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親近一點,我倒省了不少心呢!”
胡二姐急了,叨叨不停“姐姐就不怕把兒子白送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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