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那麼久，離得那麼近，他都能夠聞到顧夕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是他在外艱苦訓練時一直很想念的味道。
心儀的女孩子近在眼前，微微仰著頭看著他。
他能清晰地看到顧夕輕輕眨動的長睫毛，還有她白嫩光滑的臉上細小可愛的絨毛，就像是兩人初見的那次，一切都好像在無聲地召喚他，饒是一向自詡定力十足的紀懷風也險些亂了方寸。
而且他承認不僅想抱住顧夕，甚至想低頭……
腦中的紀懷風已經不受控制地低下頭，兩人越挨越近，直到嘴唇相踫，那種想象中的觸感竟然那麼清晰。
轟！
一路清心寡欲活到二十幾歲的紀大隊長臉上像是著了火，瞬間紅到了耳朵尖。
打住！
紀懷風連忙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這想法太危險了。
想親喜歡的女孩子沒錯，他也是個正常男人。
但關鍵他還沒有讓顧夕點頭同意跟他處對象啊，所以他要是真敢貿然這麼做，不僅是不尊重顧夕，而且保管顧夕二話不說給他一巴掌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深吸一口氣。
紀懷風嚴厲告誡自己，這才用力壓下因為剛才跟顧夕太近而不受控制涌起的悸動。
一直站在那兒等到臉上的熱意稍稍散了些，這才恢復冷靜自持的表情，去了幾乎算是專屬于他的座位坐下。
顧夕根本不知道就這麼會兒的功夫，紀懷風已經默默“親”了她。
拿出專門給紀懷風配的茶泡好，又想到這一大早過來說不定還沒吃飯，想了想又去下了碗用料十足的面。
好幾次紀懷風直接過來這里，沒吃飯的話總能吃下滿滿一大碗顧夕專門給做的面，連湯帶水吃得心滿意足。
很快地，將面和茶水端過來。
紀懷風一看見面眼楮就亮了，聲音不自覺帶了些委屈︰
“我昨晚就沒怎麼吃飽，一直餓到現在。”
顧夕︰“……”
其實剛才她就想問了，既然趕夜路了今天就抓緊時間休息啊，什麼時候不能過來，就不能先養足精神嗎？
但是看著紀懷風拿起筷子迅速挑了根面條送進嘴里，緊接著又忙忙地喝了口湯，然後抬頭笑著道︰
“好吃，我想了兩個月了。”
她就什麼話都沒說了。
安靜地坐在對面看著紀懷風吃飯。
紀懷風大約是常年在部隊的緣故，吃飯速度很快，但是能看出來他吃飯規矩很好，快而不粗魯，甚至還能從中看出來一些優雅，這個顧夕早就知道了。
顧夕看著看著有些走神。
恍惚想起，似乎從兩人在省城重逢以來，好像她已經這樣看著紀懷風吃飯無數次了，兩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之前還覺得顧小弟和溫婉問起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她不是也一直都很習慣這樣嗎？
“在想什麼？”
紀懷風吃完了面，連湯都喝得干干淨淨。
因為吃得舒服額頭微微冒了汗，連忙喝了溫度正好的茶水，真的是一切都剛剛好，好到他想就一直這麼坐著跟顧夕一起曬從窗外照進來的太陽。
只是看顧夕明顯走神了，紀懷風還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笑著道。
顧夕回神︰
“你吃完了？吃飽了嗎？”
“嗯。”
紀懷風听到她這麼問，臉上的笑意加深，
“吃飽了，我早上空著肚子過來，就想吃一碗你做的面，現在很飽，對了，咱們中午吃什麼？”
顧夕想也沒想就順口道︰
“你想吃什麼，我看你臉色這段時間應該很累吧，要不中午別吃火鍋了，炖湯怎麼樣，排骨玉米湯想喝嗎？我加點兒藥材，正好能給你調理一下。”
就像是每次紀懷風過來或者來之前在電話里商量菜單一樣。
顧夕越說紀懷風笑得越溫柔。
他突然想起部隊已經結婚的戰友說起回家跟妻子相處的情形，似乎就有像是他們現在這樣，兩個人商量著午飯吃什麼，簡單卻真的幸福。
忍不住想著，等以後他跟顧夕結婚了應該也是這樣吧。
當然那時候他廚藝應該已經大漲，到時候顧夕就什麼都不用做，想吃什麼盡管說，他一定全都做出來端到面前。
紀懷風想到這些心里越來越柔軟，看著顧夕的眼神簡直要讓人膩進去了︰
“好，你做的我都愛吃，那待會兒我一起弄吧，我能做什麼？正好我還要再跟著你學學。”
“不用，食材都是現成的，再說你也挺累的，你……”
顧夕說著說著突然頓住。
抬頭看著紀懷風，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主要是紀懷風那個語氣，還有說話時候的表情。
尤其像是現在這樣，深邃的眼眸格外認真地盯著她，仿佛眼中只能裝下一個她，顧夕真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
顧夕不說話了，手捏著茶杯不動。
心里卻不斷反思。
所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習慣了跟紀懷風這樣相處呢？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在人毫無察覺的時候，好像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哪怕有一天突然要變了形式，想要割舍也很不容易。
紀懷風幾乎是立即就察覺了顧夕的態度。
然後有些無奈地笑了下。
這麼久沒見現在終于看到顧夕，只覺得心里某個空著的地方好像瞬間被填滿了。
其實顧夕不說話也行，只要這樣兩個人坐著，看到她就在自己面前，他就覺得心情很好很好，非常好。
但他既然開了頭，就忍不住想要多說一些，甚至想讓顧夕立刻就點頭答應。
顧夕的態度讓他明白，他之前那通電話似乎真的有些操之過急了。
好在他愛喝的茶還在，還有面和這個位置，這些都是他之前的半年一點兒一點兒努力得到的成果，也是他勇氣的一部分。
又盯著顧夕柔順的頭發白嫩的臉龐一會兒，只有遇見她才會緊張著急的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這次回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留在省城，所以盡管很想馬上確定關系，但也不會逼著顧夕，當然也不會再拖著了。
紀懷風微微眯了下眼，笑著主動開口。